很小的時候外公就因病去世了,所以秦清秋可以說是跟外婆相依為命才度過最艱難的那幾年,原本她以為自己長大工作了,就可以帶著外婆過上好日子,但意外往往都來得那麽快……


    「漂亮姐姐。」一聲小奶音將秦清秋從沉重的迴憶中喚醒,她抬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伸手遞給她一張紙。


    晃了晃兩邊可可愛愛的馬尾辮,小女孩軟乎乎道:「姐姐為什麽要哭呀,是沒有零食吃了嗎?」


    伸手接過小女孩遞來的紙,秦清秋擦掉眼角無意識沁出的淚水,隨後輕輕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臉蛋:「姐姐是開心,開心終於可以迴家了。」


    「大人真奇怪,難過會哭,開心也會哭。」熱心腸的小女孩還想要跟漂亮姐姐說些什麽,但看到上廁所的媽媽迴來了,立刻就跟心虛的小倉鼠一樣,偷偷朝秦清秋揮揮手後就重新窩迴自己的座位上,旁邊玩手機的男人從始至終就不知道自家閨女離開座位的事情。


    一路上秦清秋都在注意著手機的動靜,上一世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擠在一起發生,她已經有些記不起外婆最開始生病的時間節點,所以被係統送迴來後她才會立刻辭職從h市趕迴老家。


    在下火車的那一刻,秦清秋還是接到了小舅媽打來的電話:「秋秋,你外婆昨天晚上被門砸到了……」


    「好,我知道了。」緊緊握住拿手機的那隻手,秦清秋強行壓抑住嗓音裏的哽咽,「正好這幾天有假期,我已經下火車了。」


    小舅媽沒想到秦清秋會在這個不年不節的時候迴老家,但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行,我給電瓶車充上電,等你快到鎮上了就給我打電話。」


    秦清秋從小就跟小舅媽的關係比較好,在鎮上接到人後,小舅媽就跟吐豆子般將老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個遍。


    「還不都是你大舅,說你外婆廚房空著不用也是浪費,就在裏麵養了好幾隻小羊羔。」說起婆婆被門砸傷的事情,小舅媽就氣不打一出來,「昨天晚上他餵過羊後沒把門關好,小羊羔就偷偷跑了出來,你外婆恐怕羊跑不見了,你大舅媽再過去找茬,急著去關門時被晃動的門板壓在了下麵,好在有個家長接小孩等得比較晚,路過的時候發現門板下麵壓了人,要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上輩子外婆被門板砸傷的事情,小舅媽壓根就沒敢讓秦清秋知道,等她放假迴老家的時候,外婆已經因為這次的事情留下了些後遺症,致使後麵鬱結於心下才會一病不起。


    電動三輪車一路開得飛快,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從鎮上趕迴家裏,秦清秋剛從三輪車上下來就聞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濃重羊騷味。


    小舅媽臉色更是難看得很,現在才剛剛入夏羊騷味就這麽重,等到一年裏天氣最熱的時候,這邊怕就臭得不能住人了。


    「秋秋怎麽迴來了?」側躺在床上輸液的外婆這會兒已經睡著了,旁邊守著的大姨聽到動靜後扭頭就看到走進屋子裏的秦清秋。


    秦清秋搬了個小板凳坐下來,暫時沒有說明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隻將剛才她對小舅媽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


    大舅媽跟小舅媽兩家一直鬧得不太愉快,顧忌著這一點的大姨平時很少會過來這邊,免得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所以等外婆輸好液她就直接迴家去了。


    從去年九月開始,小舅媽家的兩個小孩就挪到了縣城裏上學,周內小舅媽需要去縣城那邊照顧小孩,也就是周末兩天才有時間迴老家。


    掛完水的外婆還沒有醒,小舅媽跟秦清秋打了聲招唿就迴家做飯去了。


    坐在床邊望著比記憶中更年輕一些的小老太,秦清秋忍不住鼻頭又是一陣酸澀,小老太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會給小輩們添麻煩,所以平時身體不舒服能忍就忍,就算生了病住進醫院,也會攔著小舅媽不讓給她打電話。


    上輩子秦清秋就錯過了外婆病重的時間,等她得到消息趕迴老家,那個平時一看到她就滿臉慈愛笑容的小老太已經被長輩們套上了壽衣。


    大概是被門框上的金屬劃傷,外婆手背上包紮了很長一段醫用紗布,再加上輸液點出血淤青的緣故,一雙蒼老的手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有幾個小孩子在門口的水泥路上跑來跑去,嬉笑打鬧的聲音稍微有些鬧騰,外婆以為有人在喊她,下意識應了一聲後就睜開雙眼。


    秦清秋順手拿過個枕頭墊在外婆後背的位置,外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秋秋,你咋迴來了?」


    第2章 接外婆去縣城


    外婆一向都是個很開明的小老太,所以秦清秋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隱瞞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不過為了防止小老太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她幹脆轉移話題問了些其他的事情。


    給外婆受傷的手背換藥時,小老太緊擰著眉頭糾結好半天,才開口對秦清秋道:「待會如果你大舅、大舅媽過來,不要擺著張臭臉,這都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能管的事。」


    別看秦清秋長的清清秀秀,外表一副膽小可欺的乖巧模樣,但從小她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石外婆真擔心這丫頭氣勁上來,指著長輩的鼻子就是一通亂罵。


    放在以前秦清秋還真幹的出那樣的事,但現在大舅夫妻倆對她而言並不重要,低頭靜靜去收拾放在桌子上的紗布和噴劑,秦清秋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石外婆見狀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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