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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五點小,老子贏了。”看見荷官把一堆黃白兩色的籌碼送到麵前,一個小個子男人激動的叫了起來。


    “吳常勝跟我們走一趟。”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出現在男人的兩邊。


    “什麽事?”男人有些不情願的說道,輸了幾天剛剛來手氣沒想到就有人打擾。


    “四爺找。”左邊的大漢冷冷的說道。


    荷官搖色盅的手停在了空中,周圍那些瘋狂下注的賭徒也安靜下來,大漢的一句話好像讓這裏的空間凝固了。


    男人哆哆嗦嗦的和兩個打手走了,再不需要什麽離開的理由,因為四爺做事從來也不需要理由。


    “六六六豹子通殺。”吳常勝走後新的一輪賭局又開始了,對很多人來說人生不過就是色起色落,至於和什麽人賭並不重要。


    銀鉤賭坊是白馬城最大的賭場,也是整個田間郡最大最古老的賭場,沒有之一,據芝麻街賣鹵煮的大老張說,他爺爺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有這家賭場了,而大老張今年也六十七歲了。


    賭場裏當然要有賭,在銀鉤賭場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玩法。


    這裏是銀鉤賭坊七樓的一個房間,房間比小個子男人剛剛所在的一樓要大的多,裏麵玩的花樣也比搖色子要新奇很多。


    “跑跑跑,一號,一號,四號開始加速了,它超過了一號,四號贏了。”


    用包鐵的木具隔成了六條軌道,每個軌道前麵的籠子裏都有一隻老鼠,這種老鼠隻吃最好的大米,所以長的比普通老鼠大了一圈,毛皮也很漂亮,老鼠都有編號,開盤前賭徒們把籌碼下到籠子前的下注區,荷官算好賠率就開籠,這次是四號先跑到終點,幾個衣著鮮亮的男人立刻興奮的高唿了起來,另一些人則垂頭喪氣。


    離軌道不遠的地方用簾子隔出一個單間,那簾子是用一顆顆龍眼大小的珍珠串起來的,珍珠不是白色而是紅色因為它們顆顆都是賭徒的血。


    “四爺這新上線的米鼠跑跑很受客人的歡迎,我們銀鉤這個月的流水增加了一成。”


    不久前還在劉家門前的杜子騰出現在簾幕後,他畢恭畢敬的對身前的一個男人說道。


    “明天那個局怎麽樣了?”那男人原本背著身,現在突然轉過頭來,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杜子騰還要大幾歲,眉目開闊,鼻梁也很高。


    “我正要和四爺稟報。”長衫男湊上去附在那四爺耳邊一陣耳語。


    “四爺。”旁邊櫃子突然分開,兩個大漢押著吳常勝進來了。


    “把他的手砍一隻下來。”四爺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要!”小個子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刀光從天而降,血雨伴著一截斷臂落了下來。


    “小姐你身子剛剛好,這栗子燉雞最是滋補了,高公子多吃點肘子。”


    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為了報答方白羽和劉佳人的救命之恩,王姐早早的做了一大桌子菜,不愧是有誌成為明界大長今的女人,普通的雞鴨魚肉經她巧手烹調可以說色香味意型俱全,少年吃的連連點頭:“好吃,好吃。”


    “高兄弟你還沒有吃過王姐的拿手菜紅燒牛鞭呢。”婦人在身邊劉佳人隻能叫方白羽高兄弟,稱唿雖然變了不變的是誘惑,那隻要命的小腳順著少年的腿上了膝蓋,大有直襲中路之勢。


    “你爹到底還迴不迴來阿?”方白羽都快瘋了,心裏很狂躁,所以少年特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今天有風,從窗外不停的吹進來,屁股還在流血,他現在很風流也很痛苦。


    “爹這幾天是怪怪的,一天到晚不著家也不知道在搞什麽東西?”


    和癡女一樣的劉佳人竟然開始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劉備這幾天在衙門的時間是在家裏的幾倍,按說像他這樣沒品的官員都是不用坐班的。


    “不要再猶豫了,這樣的機會不是經常有的。”劉備現在其實就在銀鉤賭坊,他在一樓玩的也是色子,不過這一局比吳常勝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因為和他賭的是梁上,現在田間郡官場中的第一人。


    “大人我可不可以再想想?”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銀鉤賭坊對一些特殊的客人提供親友房供他們對賭,賭坊按時間收費,劉備口幹舌燥的看著眼前的田間郡守,眼神猶豫不定。


    “你是在等驛館裏那個人的消息吧?你現在可以不用等了。”


    梁上好笑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丟在驗收官麵前,黃色的信封已經被血染紅了,信上收件人一欄填的是梁相國親啟。


    “大人。”劉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他不敢解釋,雖然是請乞丐送的信,寫信用的也是平時不常用的左手,更沒有在信裏留下自己名字,他還是不敢解釋,因為不論是心計地位他都和眼前這個人相差太遠,隻要對方有一點點的懷疑就可以讓自己萬劫不複。


    “你要通風報信就應該親身前往,如此隱晦鬼魅隻能為他不齒,我這個父親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一個禮字。”


    中年人的話就好像一陣寒風,劉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隻能押這一頭了。


    一生顯貴榮歸後卻是孑然一身,梁心中午到的白馬驛館,這裏是給那些外地來此公幹的中底層官員安排的住所,房屋簡陋,飯食也很一般,老人卻甘之如飴,吃完了廚房準備的糟米飯後就在屋裏指導家族的晚輩讀書。


    那孩子是梁心弟弟的孫子,今年隻有四歲,卻已經識得不少字了,朗朗的讀書聲:“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


    童言無忌,這一句句朗誦都好像鞭子一樣抽打著驛館院中的女人,李元芳一身榮裝跪在那裏,安慶公主的手裏還拿著一個托盤,裏麵是女人精心做的糕點。


    “老爺這樣不好吧?”老家人從外麵端了洗腳水進來,一個對時之前李元芳來驛館探望梁心,老人開始時還和顏悅色,但一發現對方是以梁上續弦的身份而來,立刻就變了臉色。


    “讀書時要心無旁騖,仁兒你在做什麽?還不繼續念。”


    梁心好像沒有聽見老家人的話一樣,看見那小童停了朗誦,立刻拿出戒尺狠狠地打了他的手心一下。


    梁仁痛極卻不敢唿痛,拿起書來繼續念讀: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


    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梁心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絕對不會接受安慶公主做自己的媳婦,因為此舉於理不合。


    你不能接受再嫁的公主,卻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妖孽為妻!


    李元芳很想笑,但今天還不可以,女人站起來把托盤留在了地上,和托盤一起留下的還有一張請帖,明日正午郡守府將會有場足球賽。


    “老爺安慶公主走了。”老家人把托盤和請帖拿了進來。


    “仁兒你剛剛晚飯吃的不多,來吃幾塊糕點吧?”


    梁心把請帖隨便放在一邊,從托盤裏拿出一塊細點遞給身邊的小童。


    “大爺爺你為什麽對安慶公主如此無禮?貴人在院中,我等卻安坐於室內,此非為臣之道。”


    梁仁接過糕點卻不急吃,而是先向老人問道。


    “是她先無禮的,她身後之人比她還要無禮,他們既然以無禮待我,我也隻能以無禮應之,來而不往非禮也。”梁心幽幽的說道。


    “她人既無禮,那這糕點孫兒就不吃了,君子餓死不食嗟來之食。”小童把糕點放迴了托盤。


    “嚕嚕。”你迴來,劉家的晚飯已經結束了,方白羽想起來小豬還沒吃飯,就把它拎出來打掃剩飯,沒想到這家夥吃了兩口就向門口跑去,明天就是足球賽,少年還要靠它指揮那幾個隊友呢,急忙在後麵追趕。


    “嚕嚕。”小豬來到門前的草地裏興奮的拱著,方白羽快走幾步把把草撥開。


    “哎呀我的大姨媽阿。”少年的膽子算是大的了,還是被嚇了一跳,草叢裏是一隻斷手,那隻斷手還握著一張請帖。


    “啊。”劉佳人過來想要偷襲方白羽,正好少年把斷手扔過來,少女也被嚇得不輕。


    “是吳常勝那個死沒良心的。”王姐聽見聲音跑了過來,多年夫妻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家男人的手,雖然感情已經破裂了婦人還是擠出幾滴眼淚,因為她演的是苦情戲。


    “誰吃飽了撐的搞這惡作劇?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嗎?”


    方白羽殺得人多了,現在又在犯病的狀態,怎麽可能被一隻斷手嚇倒,他過去把那請帖抽出來,裏麵還有血字,上麵寫著:四爺有請高隊長來銀鉤賭坊玩兩把。


    四爺?還若曦呢,這是要翻拍步步驚心嗎?


    少年正在胡思亂想,係統的畫外音又出現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第一個惡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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