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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吳穆贇十之八九是為她傾倒了。


    如此想來,她忽然覺得事情變得不好玩了。


    不過沒有親耳聽他說出對自己喜愛的話語,冰環終究不甘心。


    吳穆贇吩咐丫鬟看茶,隨即請冰環落座,他優雅的句舉止,非凡的氣度,依然讓冰環公主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可能猜到我今日前來為何事?”


    吳穆贇搖搖頭,“不敢妄自揣測公主的意思。”


    冰環癟癟嘴,嬌滴滴的說道,“你知我對你有愛慕之情,想來聽聽你的想法。”


    父皇和母妃讓她來穆淵,是為了聯姻鞏固利益,縱容事情變得無趣,她也得挑個模樣端正的好賞心悅目,才不枉費她做那般大的犧牲。


    想她荀國男人也不差,為了這次聯姻她可是放棄了許多機會。


    吳穆贇本以為像莫芊桃那般的女子已是少見,這一比,


    冰環公主更是勝她許多,說話大膽沒有半點矜持可言。


    “公主我已經有妻室,若是讓公主做妾室,怕是委屈公主了。”吳穆贇不著急一口迴絕,他還想摸清這公主到底作何思想。


    “自然是委屈。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家中正妻隻能有一位,而那人非我莫屬。”


    在吳穆贇看來,她這份自信,有些沒頭沒腦。


    “公主是讓我始亂棄終?”吳穆贇一臉愕然,仿佛此乃傷天害理之事。


    冰環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始亂終棄?這話說得難聽了些,日後你有了我,心裏可就裝不下任何女子,還不如讓她們自由另尋良人,這才是對她們好。”


    聞言吳穆贇感覺可笑,他越發不懂女人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奇形怪狀的東西,論起無恥來,這個女人比他過之而無不及。


    “公主可有什麽好的提議?”


    吳穆贇想著反正閑著無事,全當聽個笑話,可冰環公主卻是十分認真。她在廳堂裏來迴踱步,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你是大丈夫,你說什麽她不得聽著……”想不出主意,冰環公主便開始胡攪蠻纏。這恰好是吳穆贇最煩的一套。


    “公主這玩笑開過了。”他忽然收斂神情,變得一本正經。這讓冰環十分錯愕,有些無所適從。


    “玩笑?”


    冰環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透過那雙冷漠的眼神,她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跟一直竄到腦門。


    “你竟敢戲耍我?”冰環公主感受到莫大侮辱,她眸子一緊,瞳孔裏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恨意。


    吳穆贇一臉受傷,“公主怎這般說話,我人微言輕,哪兒能配得上公主金枝玉葉。再則我府上妻妾眾多,隻會給公主增添煩憂,與其這般,公主還不如另尋良人。”


    冰環頓時明白吳穆贇壓根沒有對自己動心,之前那番言語不過是虛與委蛇,探探自己虛實,她怒眼圓瞪,氣得胸脯不住起伏,“姓吳得,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乖乖娶我。”


    “公主哪兒得話,娶公主那是吳某人的至上榮耀,隻是……眼下不是好時機,公主何不再等等。”


    吳穆贇擔心她做事不顧後悔,去給福景帝找麻煩,便又說了一句推脫的話。冰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整準備離開之際,鳳榕溪聞聲出現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苦苦壓抑自己的情緒,每天都在爆發的邊緣徘徊,沒想到著冰環公主居然主動上門來了,這讓她如何忍受。


    她衝上去一把拽住冰環,指著她鼻子罵到了起來,“你好歹是一國公主,居然沒有半點天家風範與氣度,怎能指使男人背信棄義,拋妻棄子,你亦是女子,心腸居然如此歹毒,你簡直無恥,比那勾欄院裏的女人都不如,若死了必定上刀山下油鍋,閻王會整治你這個黑心腸的妖媚子。”


    鳳榕溪氣急了,一時口沫橫飛,收不住嘴,吳穆贇隻是虛拉拉一把,沒有厲聲阻止。


    “你怎罵人?”冰環嘴拙,隻會說些風涼話,何曾罵過人。


    被鳳榕溪一頓嗬斥,她竟找不到一句話反駁。


    “罵你算是輕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還公主呢,我呸!”鳳榕溪發泄著自己滿腔怨氣,侍衛在一旁看著,也不好拉架,一個公主一個尚書令夫人,兩邊都得罪不起。


    鳳榕溪恨不得自己能將這世間最惡毒的話,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她從心裏詛咒冰環公主,此生不幸遇人不淑。


    “你……你……簡直豈有此理……”冰環公主漲紅了臉。罵不過,她還躲不過?


    冰環走後,鳳榕溪與吳穆贇大吵一架,她自然是落了下風,心情更是跌到穀底。


    *


    這日,蒙蒙細雨一直斷斷續續的落下,沒完沒了的一直不停歇,一陣秋風吹過,竟讓人感覺瑟瑟發抖。


    直打懷孕後,莞姚便沒出過府邸。身子也養得圓潤不少,人也跟著白淨了。


    此時,她正坐在案前對著繡花,抬眼間,透過窗欞,看到迷蒙細雨中,三個丫鬟婆子聚在說道什麽,目光不時瞄向她。


    莞姚先前沒在意,後而忽然想到了什麽,便站起身走了出去,丫鬟米草為她撐起油傘。


    “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踏上青石路,她頓了頓道,“今日莞笙可有來?”


    米草迴想了一下,“好似來了,雨天路滑,夫人您還是待屋子裏,奴婢去給你找找。”


    既然來了,那肯定是在蕭顧欽那處,何必如此麻煩,她直接去找便是。


    見她不聽勸,米草隻好小心攙扶著。


    前幾日媒婆給莞笙介紹一女子,身家清白生得也秀雅,雖然家裏窮苦了些,卻是個乖巧人兒,莞姚是滿意的不得了,就不知莞笙如何著想。


    莞姚尋思著快些定下來,她亦好安心,就怕夜長夢多擔心莞笙心軟。


    正當她這麽想時,嵐卉早已跪在蕭府門外好幾個時辰,由於細雨一直未曾停歇,身上好似披了一層細細的蜘蛛網。


    其實嵐卉隔三差五的便來跪一會兒,隻是莞姚不知情罷了。袁氏也是有意相瞞,畢竟懷著孕總不能讓她時常動怒。


    她就這麽跪著,任人如何勸說她就是不肯離開,來來迴迴的過路人不少,紛紛停下腳步探著好奇的眸光。


    “妹子,這是作甚?下雨呢,快迴家去吧。”一個善心的大娘,見她可憐放了一把油傘在她腳邊。


    “謝謝你大姐。”說著她竟然哭了,“我命苦了,嫁給莞笙的時候,他是窮得叮當響,如今他姐姐攀了蕭家高枝,便要拋妻棄子,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


    她話音一落,人群均是嘩然。


    “你說的那攀高枝的可是蕭老爺的續弦?”


    人群裏多了個聲音。


    嵐卉抹著淚點,之後便聽到許多嘈雜的聲響。


    “想不到蕭家居然這樣無情無義呀。”


    “就是,就是,平時看著倒是一副大善人的樣子。”


    “這蕭家怎麽你們了?就在人家門外絮絮叨叨的,那蕭顧欽可是年年捐款賑災,給窮苦人送米送油的,聽人隨便兩句隻言片語便跟真的似的,你們可知這個婦人又是何人?”莫芊桃出現撥高音量,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句。


    她話說完,人群裏吵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本在院子裏清理花草,便聽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蕭家不是。這是她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這不,就看到嵐卉自導自演的這一幕。


    “你來作甚?與你何幹?”嵐卉站起身,氣勢洶洶的瞪著她。


    “姚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恬不知恥,貪心有餘,你怎不與大家說說你是如何騙蕭夫人錢財,又是如何欠下賭債,甚至買變賣了蕭老爺給你們購買的擺件家具的?”


    “你——欺人太甚——你胡扯——”嵐卉氣不過,轉身拉著圍觀的人群,想以弱者形象,挽迴一層麵。“大家莫信這個婦人,她和蕭家人是一夥的,想合夥欺負我。”


    莫芊桃嗤笑一聲,“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欺負你?你也不夠格不是?”


    這時蕭家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袁氏杵著拐杖望了一圈,最後將眸光落在嵐卉身上,隨即神色變得無比肅然。


    “你竟還敢來作妖。”袁氏敲著拐杖,一下接著一下的,瞪著騰著怒火的眸子死死盯著嵐卉。


    嵐卉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出來的是這老太太。


    “老……老太太……”


    袁氏冷哼一聲,“你竟還知道喚我一句。”隨即將眸光轉向人群,“各位鄰裏鄉親應有不少人受過我蕭家恩惠,我蕭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想必你們亦是清楚,又何必聽信旁人胡言。今日個讓大夥看笑話了,若是不嫌棄可進屋喝杯暖茶。”


    袁氏說完,底下的人麵麵相窺,便尷尬的笑開了,東拉西扯的一頓胡謅,便逃命一般的離開了。


    袁氏是個有手段的人,莫芊桃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心裏也越發對她敬佩。


    “我兒媳眼下可懷著我孫子呢,你若衝撞了她,我便去告官,說你騙人錢財,私吞家產。你可得掂量清楚。”袁氏警告的說得直截了當,沒有半句廢話。


    嵐卉麵色僵了僵,有些手足無措,“老太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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