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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蓮枝目光一橫,反正橫豎也是討不到好處,她已半截身子入土,還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莫芊桃臨死前的詛咒,她還不禁不住心尖打顫。


    “傳夫人入堂。”吳穆贇橫眉冷眼,想不到這鳳榕溪居然是個長舌婦。


    不一會兒,鳳榕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現了,端著儀態,倒是貴氣十足。吳穆贇先是給她賜座,又關懷備至的鋪上了坐墊。


    問清來由後,她驚愕得合不攏嘴,繼而一臉無辜道,“你一個老婦人心思怎這般多,我與你家莫娘子較好,說話便是隨意了一些,你怎會想得這般不堪入耳,可憐那莫娘子還懷著你們夏家骨肉呢……”說著她眼眶濕潤,已然是動了惻隱之心。


    這句話說得夏蓮枝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說到底還是她的錯了,怎麽不說她鳳榕溪自己嘴碎。鳳榕溪翻嘴挑舌的本事,讓夏蓮枝大開眼界。


    “你——”她被氣得好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開玩笑,一個娘子的清譽就被你一句玩笑葬送了?”


    “大膽!不得對夫人無理!”李俊儒站出來不冷不熱的訓斥一句,他捍衛的是自己的主子顏麵,並非是鳳榕溪。


    “無礙!她也是個可憐人。”鳳榕溪歎息一聲,已然是一幅慈悲心腸。


    “眼下人也死了,也無人能證明她的清白,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老婦人。”夏蓮枝心一橫,牙一咬,反正賤命一條。


    先前吳穆贇打算讓她一命相抵,如今想還是太便宜她。


    眸光一轉,他看向抖如篩糠的老村長,“你可還有話要說?”


    老村長一愣,恍惚間,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立刻道,“草民作為一村之長,夏蓮枝既然找了草民,草民也不能坐視不理不是?我這村長當得也是為難,夏蓮枝平日隻是喜歡為難她那個兒媳婦,穿小鞋是常事,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個村裏人來問問,從前草民想著家長裏短的鬧不出什麽大事來,怎會料想到她尋個不知廉恥,勾三搭四的罪名將自己兒媳婦沉塘,草民也是被蒙蔽了。”


    “如此說來都是夏蓮枝不分青紅皂白,與兒媳婦結怨已深,才讓她變得如此惡毒?故而,莫芊桃是否當真與其他男人有染,亦無查證之處?”吳穆贇順勢將這灘泥巴越攪越稀,不露聲色的想讓夏蓮枝抗下大部分的責任,“既無證人能證明,那此事便是莫須有。”


    “莫須有?”夏蓮枝冷哼一聲,狠狠腕了他一眼,“當真是官字兩個口,大人不也沒證據,證明那蕩婦是清白的。”


    “可我也沒假手於人,做殺人放火之事。”吳穆贇眉眼一挑,看著她好似霜打的茄子神情。


    他知夏蓮枝不怕死,他要讓夏蓮枝發至內心對莫芊桃愧疚,如此這般才能讓她品嚐到比死更難受到滋味。


    夏蓮枝確實蔫了,腦海裏猛然閃過一個人影子,她便道,“有人可以幫我證明。”


    她說的人便是章楨,吳穆贇自然也知道,隻是章楨癱在床上,若是找他來,必定得鬧出一堆事來。


    “壓後再審。”吳穆贇朝李俊儒遞了個眼神,兩人心中已有盤算。


    *


    夜色沉沉,霧色漫漫。


    密密匝匝的樹林裏不時有影子在晃動,顯得越發陰森可怖。


    “大人,已經辦妥。那具相近的屍體是個死刑犯。”李俊儒至他身後出現,畢恭畢敬的向他請安。


    “吳夫人那邊大人不去安撫一下?”想到吳夫人冷漠的態度,李俊儒隱隱感覺他們姐弟的關係,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吳穆贇搖搖頭,縈繞著淺薄月光的身影,顯得十分孤寂,“不必要了,她不會原諒我。”


    “再見亦不知何時。”他擔心自己的主子日後後悔,禁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照料好他們。”吳穆贇丟下一句話消失了。


    他本想這如今章家事件已經平複,想留吳氏和章楨在身邊以作彌補,怎想到章楨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隻會壞事惹麻煩,他不得不再一次將兩人遣走。


    至於章楨的傷……就在看他自己造化了。


    已漸濃,清荷院燭火依然通明。


    鳳榕溪坐在妝奩前,不停的擺弄著當初吳穆贇送她的扇墜,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半夜三更,燭火閃爍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她臉上,顯得有幾分陰森。


    見她還沒有入睡的意思,歡襲禁不住催促,可一見著她那張森暗的臉,頓時嚇了一跳,“夫……夫人……夜深了該入睡了。”歡襲也擔心,她入睡太晚氣色不好,翌日擺臭臉。


    “睡?我興許是心情太好,居然毫無睡意。”她頓了頓,摸著肚皮又道,“去夥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我餓了。”


    “是。”應下後,她提著燈籠往夥房去了,心裏不住犯嘀咕,到底何事讓她如此開心,至從進吳家後,還未見她這般。


    這大半夜的夥房自然是無人的,至於吃食估計也剩下茶點饅頭了。


    “已是深夜,你為何不在主子身邊守著。”吳穆贇的聲音乍響,驚得歡襲連燈籠都提不穩。


    “什……什麽人……”夜黑風高,歡襲本就害怕得緊,一時也沒將聲音的主人認出。


    一陣風撲麵而過,吳穆贇落在她麵前。歡襲急忙欠身,“奴婢見過大人。夫人餓了,讓奴婢去尋著吃食。”


    吳穆贇愕然,順嘴問道,“她還未入睡?”


    “夫人說心情好,興奮得難以入睡。”她如實告知,並沒想到其中有許多彎彎繞繞。


    心情好?


    這般湊巧。偏偏是自己情緒不佳時,她卻開心的睡不著?


    難不成……和莫芊桃有關。


    吳穆贇迅速沉下臉,“你去給夫人尋吃的吧,我過去看看她。”


    “奴婢去通傳一聲。”


    讓他自己一人過去,歡襲還是不大放心,若是惹出些麻煩來,就怕鳳榕溪尋個理由責備自己。


    “你去忙吧。”吳穆贇不由分說的離開了。


    歡襲愣在遠處,猶豫一會,想著鳳榕溪見著他應十分開心才是,怎會責備自己。她苦笑一下,覺得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吳穆贇步伐極輕,房門被打開時,鳳榕溪以為是歡襲迴來了。她滿腦子都是莫芊桃慘死後的愉悅感,順帶聯想到那難吃的鹵鴨,此時想來居然還有些懷念那滋味兒,張嘴笑道,“那女人死了,日後若是想吃鹵鴨,怕是難了。”


    “夫人不是不好那口嗎?”說話時,吳穆贇已經悄聲無息的立在她身後。


    “相公!你怎來了?”鳳榕溪又驚又喜,立刻站起來迎他。


    “見你還未入睡,便過來瞧瞧。”他轉身坐到床邊,鳳榕溪立刻貼上去,動手解他衣裳。她想這已經入夜,吳穆贇此時出現必定會留宿,她要維持好賢良淑德的模樣,自然得伺候周到咯。


    吳穆贇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夫人因何事開心?”


    “喔?相公來了我便開心。”鳳榕溪打著馬虎眼。


    “今日審案你也在,可有何感想。”吳穆贇也不拆穿她,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一切都顯得十分隨意。


    怎知鳳榕溪圓滑得很,看著的眸光滿是關切,她軟糯糯的說道,“相公平日審案,定是十分辛苦的。”


    “還是你最懂事,知心疼人。”說著他站起身,與鳳榕溪保持距離。


    從前是他小瞧了鳳榕溪,眼下看來她滑頭得很。


    “這都是應該的,相公對我好,我理應心疼相公。”


    她沒有察覺到,吳穆贇身上微妙的變化,而是跟了上去,“可要洗把臉。”


    “我還有事,今晚睡書房,夫人早些歇息。”吳穆贇丟下一句話便走了,鳳榕溪愣了半晌,不明白他此番前來的目的。


    來迴踱了踱步,想不出所以然來,往床上一坐,腦子裏又有了別的想法,興許是念著她的好,想她了,這才過來看了眼。


    歡襲迴來時,手裏端著一盤剛捂熱的酥餅,鳳榕溪看著卻沒口味了,眼下她最想吃的是莫芊桃做的鹵鴨,說來也怪,人生前活著的時候,她不喜,人死了她倒是胃口都變了,細細想來覺得有些滲人,一時間起了雞皮疙瘩,便匆匆鑽進被窩睡下了。


    翌日。


    莫芊桃被沉塘之事,從新開堂。


    原本證人章楨人應該上堂提高證詞,沒想到傳來的消息竟是他畏罪自殺。這下可把夏蓮枝驚住了,章楨的母親吳氏帶著他留下的證詞,來到堂前。


    證詞的內容大概是,章楨從前與莫芊桃相識,早起暗自傾心,卻遭遇無情拒絕,沒想到再次重逢她已嫁做人婦,頓時起了報複念頭,關於她後背有痣的說話,不過是偷聽來的,隻是沒想到她婆婆會對她如此狠心,想來犯下這等罪孽,他自己也是罪不可赦,日日飽受煎熬,幹脆懸梁自盡。


    那吳氏說完之後,夏蓮枝整個都懵了,當即在堂上痛哭打滾,“不可能——你們都誆我——不可能——”


    她發瘋了一般的叫嚷,渾身不住的打顫,抓著假吳氏的手不鬆開,“你為什麽要誆我?是你——是你,對不對,一定是——”她指向吳穆贇,眸光兇狠的又道,“你一定是莫芊桃的姘頭,所以才會找人來騙我,你們都不是好人,欺負我一個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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