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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迴事呀?妹子,怎麽聽說鹵鴨店沒了?”她一路風風火火的,出來時,周身似乎還圍繞著塵土。


    莫芊桃一愣,怎會料到她這麽快就迴來,頓覺詫異,“姚姐!怎迴來了?”


    莞姚哪兒顧得與她寒暄,上去便奪去她手中的鍋鏟,將她帶到椅子上坐下,“你快與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實在不行我們再迴去賣豬肉如何?”


    “姚姐,你莫著急,看你這一頭大汗的。”莫芊桃說著便要去取手帕子來。夏淳灃見狀擔心莞姚著急上火,便將尋手帕的事,自行攬上身。


    “妹子,你可是存心逗我?”莞姚黑著臉,拽了她一把。


    莫芊桃抿嘴一笑,便將這事的前前後後與她細細說了說,聽完後,莞姚十分的感概,“想不到那老郭這般無情無義,平日看著倒是可靠之人。”


    “這事誰又說得準,多少親兄弟為了錢財反目成仇,錢這東西最是能見證人心,隻是這好端端的一個小夥,就這麽沒了,著實讓人惋惜。”她還在為小郭傷心,縱然是賠了錢財,可還是換不來一個大活人。


    莞姚也跟著歎息一聲,“哎,小郭子還未娶妻呢。”


    “幸得未娶妻,若不是一家老小該如何是好。”


    兩人一陣哀歎後,話題轉移到莞姚身上。


    提到這事,莞姚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可偏偏她又算不上外人,說出來興許多個出主意,於是,她將自己在京城的遭遇裏裏外外的,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你可想聽聽我的看法?”


    莫芊桃見她說道這事,眉頭都緊了幾分,而且,話裏話外都透著對莞笙的疼愛之意。


    “你這隻知給錢也隻能幫一時,總有一日錢是要花光的,倒時怎辦?你弟媳還不是該給的眼色不會少給?說到底還是得他自己爭氣。”


    莞姚點點頭,認同她的說法。


    “你應該看看莞笙的長處在哪兒,在以此去挖掘他的能力,多少會有一番作為,也好過這般吊著不上不下的,活得不像個男人。”兩人相熟,莫芊桃說話也是直白了些,好在莞姚也是個直腸子的人,從未與她計較過。


    她這番話,倒是提醒了莞姚,“莞笙之前都是喜愛做木工來著……”


    說風雨是雨,她立刻讓莫芊桃幫忙修書一封給莞笙寄去。


    莫芊桃覺得此法不妥,“你這信,怕是沒到莞笙手裏就被弟媳給毀了,她決計不會讓莞笙如此冒險從頭開始的,你應該以利相誘,先騙他迴來,在細細商量此事。”


    一聽這話,莞姚激動得拍起手來,在莫芊桃麵前來迴踱來好幾步,之後握住她的手,說著感謝的話。


    莫芊桃禁不住又笑了,見她興奮的樣子,好似這事就成了一般。


    好不容易安穩了情緒,便開始與莞姚商量明日開店的事。莫芊桃打算弄些新品,不止是鴨肉而已,要逐步的轉變,莫要像從前那般依賴老郭的鴨子。


    這事,莞姚是讚成的,莫芊桃在她心中是個玲瓏剔透的人,聽她的話準沒錯。


    由於明天有新品上架售賣,莫芊桃忙到了後半夜,匆忙洗完澡,眼看天色透出微微的亮光,她知自己該出門了。


    夏淳灃心疼她一夜未睡,便在馬車內鋪就了厚毛毯,好讓她能小歇一會。隨身要帶去的鹵品都掛在了馬背上,導致馬背沉甸甸的,路程也慢了下來。


    “還是相公對我好。”說著她便探出腦袋,在夏淳灃側臉上吧唧一口。


    想到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兒,導致兩人已經許久沒再親熱過,哪怕就是同睡一張床,他都在時時刻刻關心著莫芊桃的情緒。


    他發現莫芊桃看似沒心沒肺的,關鍵時候卻又是個操心的命,就看事她有沒有往心裏擱。


    夏淳灃不經誇讚,一臉自豪,“對自己的婆娘好,是理所當然的。”


    “你若歡喜,我能對你更好。”說著,他眸光變得曖昧,似乎已經在腦補對莫芊桃做羞羞的事。


    “瞧你能耐的。”換做平日,莫芊桃怎會放過調戲他的機會,隻是今日是在太累了,她需要休息一會。


    看著她閉眼躺下,夏淳灃將軟被子蓋在她身上,便驅著馬車朝縣城去了。


    前些日子,鹵鴨店死了梢信夥計的事,大部分人已經知曉,有人嫌晦氣,也有人聚在一塊說著流言蜚語。


    但凡免費的送吃的,一般人都不會計較,哪怕方才還一臉嫌棄,要迴避的人,還是按耐不住貪便宜的心裏,結結實實的塞了一大塊鴨肉入口,之後別別扭扭的說了幾句還不錯的話。


    這不過是個過渡期,莫芊桃並不擔心無人光顧。倒是莞姚顯得尤其急躁,連帶麵上也染上了幾分躁氣。


    莫芊桃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撫,“今日份的若是賣不出去,咱們便全部拿去分給衙門的弟兄吧,讓他們跟街坊們說說好話。”


    莞姚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來。門庭冷清,莫芊桃越發掩不住困乏之意,便迴小院裏睡覺去了。


    這些日子鎮上不太平,夏淳灃也不方便她一人待小院裏,便也跟了去。


    不多時,鋪子門口忽然來一位兩手牽著娃兒的婦人,她立在門口眸光不善的對著莞姚打量。


    莞姚一眼便認出她來,那人是易郎的媳婦:羅紅雲,她身邊牽著的是一雙兒女。


    “你是莞姚?”她目光十分犀利,就好似婆子在打量未過門的媳婦一般,看得莞姚心裏發顫。


    “是,是我。”話一出口,她才發覺自己舌頭都打結了。


    羅紅雲冷哼一聲,“我當是什麽天仙人兒呢,能誘得易郎動心,如今看來姿色也差了些,人也不算年輕,看著到時候實誠。”


    這話,莞姚聽著不知該笑還是哭,愣住半天不說一句話。


    “看你這樣,莫不是個傻子吧,我們家可不養傻子。”羅紅雲噘嘴繼續挑毛病,一雙眼睛泛著精光,朝鋪子裏四處看著。


    她身邊的小男娃,咯咯一笑,提醒道,“娘,傻子怎會做生意?”


    “你們這是作甚?”莞姚麵露不悅。


    看羅紅雲那高人一等的姿態,不像是來撒潑的,倒像是來巡查自家產業的主子。


    “你不是想進門做妾嗎?我這做大婆的不得來測測你是何許人?”羅紅雲睨了她一眼,眉梢一挑,盡是嫌棄之意。


    莞姚忽而一笑,“那你可還滿意?”


    羅紅雲沒接這茬,反而是對鋪子裏的食物感興趣,“聽說你是與人合夥開鋪子,這鋪子裏打底是你做主還是旁人做主?你們兩個到底誰說得最大?”


    她指了指莞姚身後掛著的鴨子,道,“那邊那隻鴨子全給我了,我裝迴去給易郎打牙祭,全當是你做妾的一點心意。”


    張口閉口做妾的,莞姚聽著十分刺耳,心下厭煩之際,也很是猶豫,還沒進門呢,這家子便這般剝削自己,並不是個好勢頭。


    “磨蹭什麽呢,動作快些。”羅紅雲不耐煩的催促。


    許是近日雜事多,她一門心思都想著多賺錢,好接濟莞笙,自己的事兒,竟也不那麽著急了。


    她將臉一板,“要鴨子可以,你得給錢呀,再說,我何時說過要進你家做妾。”


    羅紅雲一愣,指著莞姚罵娘。


    “去去去,別妨礙我做生意,要不然,我就上衙門找大人說道說道。”莞姚將抹布往台麵一擲,十分不耐。


    羅紅雲擔心她當真會斷了易郎前程,便牽著大大小小,灰溜溜的走了。


    她一走,易郎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鑽了出來,麵色沉沉的走到她麵前,狠狠一拍桌,“你怎麽迴事,數日不見本事見長,若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會去說服羅紅雲,讓她同意迎娶你,你這可是要拆我台。”


    被劈頭蓋臉的一陣痛罵,莞姚隻覺臉上沾滿了他的唾沫星子,惡心的很。


    “我何時說過的話你可有證據?就你一個小衙役,我怎會看得上你。”莞姚心一橫,學莫芊桃耍無賴的樣子,已有了七分精髓。


    “你你你……”易郎啞口無言,氣得麵色鐵青。


    “得了,迴去吧,莫要讓人瞧見了,當你是個笑話。”莞姚揮揮手,不甚厭煩。


    易郎鼠頭鼠腦的四處張望一下,見不少人投來好奇目光,便也不好鬧下去。


    “日後你莫要反悔,你都快成老虔婆了,還嘚瑟什麽呀。”易郎有一肚子詛咒的話語未敢全部說出口,隻敢冷嘲熱諷,戳她心窩子。


    莞姚冷眼一睇,好似驅趕蚊蟲般,驅趕他,“你走吧,莫要礙眼。”


    易郎美夢破碎,他本想著從莞姚身上撈些好處,讓一家老小多個養活的人,為此他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說服羅紅雲,怎料到莞姚臨時反悔。


    送走兩人後,莞姚心裏並不好受,不明白為何當初那般執著易郎,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麵容和善的男子,走到鋪前問道,“姑娘,這鴨肉的做法甚是奇妙,可否告知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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