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何大夫的話, 整張臉都要綠了。


    周圍的暗衛根本就不敢吱聲,一個個都低著頭。


    倒不是每一個暗衛都知道要姚淩雲和戚雲端的秘密, 但就算不知道, 此時聽說自家主子不能人道了, 這樣的秘密也要命得很。


    感受到來自戚文璟的殺氣,吳大夫哪裏敢繼續說下去,還有點懵逼,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隻能推脫說自己也摸不準,或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嚴重,讓宮中經驗豐富的太醫瞧瞧,說不定有法子。


    ——但他肯定是沒什麽辦法的。


    戚文璟敢嗎?


    他不敢。


    要是讓宮中知道他不能人道,日後都不會再有子嗣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會登基,所以這個消息必須要瞞下去才行。


    想到這裏,戚文璟看向吳大夫的目光更加危險起來,不過最終,他依舊沒有讓暗衛將吳大夫處理掉,可是日後吳大夫肯定會被看守得很嚴密。


    等人都退下去了,戚文璟再也忍不住了,將屋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都砸了個稀巴爛尤不解氣。


    ——絕嗣!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有一日居然會如此!


    他的江山,他的抱負,此時簡直像個笑話一樣。


    這個消息他還不敢讓其他人知曉,否則隻要拿這個消息做筏子,他已經可以想像自己即將遭遇什麽了,而且還會麵對各種異樣眼光與嘲笑。


    一直到這時候,戚文璟依舊沒有放棄皇位,並沒有因為自己日後可能不會有孩子而頹喪,反而極快地振作了起來。


    隻是如今的話,在他正式登基之前,是不能將姚淩雲還有戚雲端處理掉了,否則的話即使他是太子,他的儲君之位也不會穩固,隻有他登基為帝才可以。


    登基為帝,然後廢掉姚淩雲與孽種,然後從宗室之中過繼一個小兒。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換了別人的話肯定要大受打擊一段時間,可戚文璟不一樣,他迅速找好了後續對策。


    並且那對策還是相當可行的。


    當然了,戚文璟也沒有因為吳大夫的話就放棄尋找辦法,吳大夫有一句話說得對,吳大夫自己廢物,卻不代表其他的大夫也拿他的傷沒有辦法。


    此時的戚雲端並不知道戚文璟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算意外,畢竟……這從頭到尾就是涼薄至極的人,這樣的人很少會被情緒控製,而且極為傲慢,能夠走進他心中那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


    對戚雲端來說,戚文璟不是不屑於要血脈卑賤的孩子嗎?


    那幹脆就別要了。


    他倒是要看看,一年後他還有沒有勇氣將他的身世曝光,給姚淩雲潑一身髒水,毀了整個姚家甚至是姚氏宗族。


    想要這天下?


    那就試試吧。


    姚淩雲作為戚雲端的母親,又隻有這麽一個孩子,對他自然上心得很,也察覺到孩子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


    從前的話原主是非常在意戚文璟這個父王的,為了得到他的讚賞每日刻苦學習,挑燈夜讀,看向戚文璟的目光都帶著孺慕,可如今姚淩雲卻發現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提到戚文璟了。


    事實上,小時候戚雲端問起戚文璟是不是不喜歡他,否則的話為什麽都不願意跟他相處的時候,姚淩雲心中苦澀,偏偏還要告訴兒子,並不是戚文璟不喜愛他,而是因為戚文璟太忙了,要忙著天下大事,所以才沒那麽多時間陪著他。


    姚淩雲又不是傻,如何能不知道戚文璟看不上自己?但她卻不想毀了戚文璟在兒子心中的形象。


    這一點倒不是為了戚文璟,又或者覺得戚雲端作為兒子,就當要那麽在意父親的看法,而是為了戚雲端著想。


    她不希望戚文璟看出戚雲端對他的埋怨,怕日後給戚雲端帶來不利,所以她隻能一次次對戚雲端解釋為什麽戚文璟不管他。


    戚文璟是這王府的主子,她不受寵,這個安王妃在府上說話,經常會有側妃不當迴事,她不希望戚雲端因此落入下風。


    如今府上還沒有別的孩子,戚雲端還不必太過擔憂,日後要是有別的孩子出生了,到時候戚雲端再不得戚文璟的喜愛,又埋怨的話,他在府上的日子會更加難過的。


    這是姚淩雲的想法,可她壓根就不知道真相,不知道戚文璟永遠都不可能看得到戚雲端的好。


    甚至可以說,戚雲端表現得越好,戚文璟反而會越不滿意——因為他不配。


    至少在戚文璟眼中,戚雲端就不配優秀。


    「近來可好?」


    因為戚雲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搬到前院去了,就算姚淩雲對他很上心,可能夠相處的時間也太少了一些,否則的話,她應當立刻就會意識到兒子變了。


    「嗯,上書房的夫子也說兒子最近進步頗大。」戚雲端看著眼前這個端莊的女子,伸手接過了小廝延年手中的箱子。


    「對了母妃,這是我今兒去書鋪掏來的話本子,知曉你在府上無聊得緊,專門給您準備的,閑來無事可以消遣著玩。」


    太無趣了。


    姚淩雲的日子過得太無趣了,偏偏這時代的女子沒什麽事情的話,頻繁出門都不行,跟府上的女眷也不可能有多好的關係。


    ——沒法子,側妃侍妾們一直覺得至今隻有戚雲端這麽一個孩子是姚淩雲下的手,又怎麽可能會接近姚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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