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江楚歌也知道她的親親相公吃錯了。


    “好了,那我們先走了。”她趕緊收起感動不舍的情緒,再次給小茶一個大大的擁抱,做最後的道別。


    “對了,”她才坐進馬車,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


    “小茶你去我房間,把我梳妝台下第二個抽屜裏的方形小木盒拿來。”


    聽小王爺說起他的愛寵球球,她才恍然想起被她遺忘了很久的,進入冬眠狀態的傻兒子點點。


    此去西蠱危險難測,而且西蠱國又到處都是蠱蟲蠱毒,她得帶著她的從來沒有發過威的靈蛇寵物防身才行。


    雖然她的傻兒子一見球球就會忘記她這個媽咪,危險緊急的關頭還要裝死。但是,她相信,終有一天,她的傻兒子還是會一鳴驚人的。


    她這個執著的老母親還沒有放棄,希望她的傻兒子不要再辜負她的一片期望。


    小茶很快就找來了她要的小木盒,她輕輕打開盒蓋,裏麵的點點正一臉蠢萌的盤在裏麵,被凍僵的蛇信子都沒來及收迴,頗有喜感的耷拉在外麵。


    她無奈輕笑一聲,將木盒收在懷中,又簡單向小茶囑咐了幾句,才終於坐進了前往西蠱的馬車。


    此去西蠱國,但願一切都將順利。


    西蠱國是位於沙漠之中偏遠的古老又神秘的國家,存在千年之久,卻很少與外界接觸。


    一是對於它的傳聞,大家望而卻步,不敢與之接觸。另一個就是因為大家不了解西蠱,反而有西蠱人站在他們麵前都不自知。


    “就像你和三王妃一樣,世人打死都不會相信,你們會是西蠱國人而且還是他們的公主。”秦影一板一眼的為她解釋道。


    “為什麽?”她聽得一愣一愣的,虛心好學的問道。


    “因為在世人的印象中,西蠱國的子民要麽紫唇黑膚,身上還帶著各種嚇人圖案,要麽就是神秘詭譎,心狠手辣,身上爬滿各種蠱蟲。而你們就像普通的江南女子一樣,完全與傳聞中的西蠱人不同。”


    “咦……”她搓了搓胳膊上被瘮出來的雞皮疙瘩,好奇的問道:“那真正的西蠱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你有見過嗎?”


    “接觸過一二。”


    秦影簡潔的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小得意,繼續說道:“他們的有的人確實與傳說中的西蠱人一樣,膚色偏黑,嘴唇發紫,身上還總是攜帶著惡心人的蠱蟲。”


    秦影說著眼前好像閃現過了所描述中的人一樣,雋秀的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臉上寫滿了厭惡的神情。


    “那還有人呢?”她迫不及待的問道,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


    秦影望著她充滿期待笑意的星眸,無奈輕笑一聲,也隻能滿足她的虛榮心。


    “但有的人卻是跟你一樣,膚白水靈,可愛美麗……”


    “嘻嘻……”她開心的撲到他的懷中,一雙碧藕環在他的脖頸,心情立馬就因他這句誇讚飛揚起來。


    “那請問王爺大人娶到這麽一位美麗又可愛的娘子,心裏是不是樂開花了?”


    秦影順手摟住她的纖腰,大手按著她的後腰往自己懷中輕撞一下,冰涼的薄唇在她耳尖低笑道:“要是我美麗又可愛的娘子再給為夫添一堂兒孫,那本王真的會樂開懷。”


    “你……”她臉頰噌的一下燃燒起來,伸手推著他的胸膛,卻被人摟的更緊。


    “喂,我身上還有蠱咒呢……”她含蓄的提醒著,讓他不要太過過火,要不然他們的小命可就都沒了。


    “放心,在沒有得到嶽丈大人同意之前,本王是不會動你的……”


    馬車內一片幸福甜蜜,馬車外的景象卻越來越荒蕪。越向西南前行,植被越來越稀疏,沙土化也越來越嚴重。


    馬車緩緩前行了半個多秦後,終於來到了南澤與西蠱的邊境。


    這裏一片荒漠,一眼望不到盡頭,隻有幾個南澤的士兵兢兢業業的站守在邊境關口,而西蠱國的士兵卻完全不見蹤影。


    “王爺。”正在守衛的士兵們大驚,趕緊抱拳行禮,沒想到在這鳥無人跡的地方,竟然會有人來此,而且還是南澤國的二王爺和他的愛妃。


    她懨懨的坐在馬車裏,一步都懶得動彈。從南澤到西蠱,她身上穿的棉衣已經換成了夏天穿的薄紗輕絲,但還是熱的大汗淋漓,躺在像火爐一樣的馬車裏挺屍。


    秦影自始至終都穿著他的單薄白色長衣,臉上甚至連一滴汗都不曾流過,就好像一塊冰冷的頑石一樣,任憑春夏秋冬,溫差交替,都麵不改色,始終如一。


    如此炎熱的天氣,連冬眠中的點點都受不了了,就根一條發瘋的泥鰍一般,在馬車裏爬來爬去,吐著信子不斷發出抓狂的“嘶嘶”響聲。


    她將點點強行抓過來,用它來給自己降溫,腦袋湊到馬車簾縫隙,偷看外麵的情況。


    隻見炎炎烈日下,在一個簡陋的草木棚下,一身白衣長衫的秦影,正在與兩個常年風吹日曬黑成煤球一樣的士兵說著些什麽。


    大約一刻鍾之後,他才迴到馬車,命令馬夫繼續向沙漠深處趕路。


    “等一下。”馬車才前行幾步被她急急喊住,她看著幾位堅守崗位,被曬成煤球一樣的士兵實在於心不忍。


    秦影既不催促也不詢問,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在大大的馬車裏翻箱倒櫃,然後將僅剩的幾個西蠱特產水果全都翻了出來。


    這一路他們走走停停,一邊欣賞沿途美景,一邊品嚐各地的特色美食。


    但是越往西人煙越少,別說是小鎮集市了,就連煙村人家都很難找到。


    這些水果還是他們三天前在罕見的一處人家,用好幾袋水換來的,她一直舍不得吃,現在都有些變軟腐爛的跡象了。


    她用自己作為醫生專業的學識挨個檢查了一邊,有幾個小爛點,除去後還是可以吃的。


    她掀開車簾,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感覺自己的臉蛋瞬間被蒸發去了一層汗水,被烈日烤的火辣辣的疼。


    “喂,大哥……”她隻好退迴馬車,衝著為首的一個士兵招了招手,那士兵愣了一下之後,立馬抱拳應聲跑了過來。


    “你拿著。”她快速的將水果丟到士兵懷中,胳膊僅僅是伸出去了一刹那就感覺要被曬脫了一層皮。


    “王妃,這……”士兵一臉懵的看著他們南澤國的新任二王妃,香甜的水果香氣讓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爆皮的幹裂嘴唇在烈日下顯得格外刺眼。


    “各位將士不畏酷熱,守衛家園,精神可嘉,勇氣可敬。小小水果不成敬意,還望大家不要嫌棄。”


    “王妃……”士兵手指顫抖的抱著比金銀珠寶還要貴重的香甜水果,眼睛裏瞬間充滿了熱意,激動不已的看看她,再偷瞄一眼坐在馬車裏麵無表情的秦影,不知道該收還是不該收下王妃的善意。


    “拿著吧。”她輕笑一聲,看著士兵們個個狂咽口水,激動不已的模樣,心裏也感動由衷的高興。


    士兵將領是一個國家的銅牆鐵壁,沒有他們就沒有國家的安定,老百姓的安居樂業。他們理應受此薄禮。


    “收下吧。”秦影人士冷的,但心並不冷,在他開口準許後,士兵才熱淚盈眶的接收下了他們的賞賜。


    “謝秦王爺,秦王妃!”


    氣勢洪亮的聲音在酷熱沙漠中迴響,馬車繼續緩緩前進,而此時在不遠處的黃沙之中,一位紫唇黑膚的蒙麵男子正露著半張臉,緊緊盯著關口發生的一切。


    一隻黑色的蜥蜴從他頭頂爬到他的臉頰,腦袋停留在他紫黑色的嘴角,那人雙唇一張一翕,發出著人耳朵聽不到的聲音,待馬車消失之時,停留在他麵頰上的蜥蜴也鑽入黃沙消失不見了。


    “奇怪……”躺在馬車裏做了半天純天然汗蒸後,咕噥一聲坐了起來。


    她一手抓著冷血動物點點,後背靠在冰山王爺秦影懷中,眼睛透過馬車簾的縫隙,觀察著四周一望無際,空無一人的茫茫沙漠。


    “怎麽了?”秦影淡淡吐出幾個字,繼續閉目調息,雖然他身上常年冷如冰山,但並不意味著他感覺不到炎熱。


    相反的,像他這種天生偏涼的體質,比尋常人更加難忍炎熱。


    “為什麽我老覺得好像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們一樣?”


    她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因為熱浪熏烤蒙上了一層霧氣,感覺整個沙漠四處透露著詭異,眼前好像出現了海市蜃樓的幻覺。


    “不用管他。”秦影沒有否決她的幻聽,而是淡淡的迴了一句。


    “不是吧,真,真的有人在盯著我們啊……”炎陽炙烤下,她竟然打了一個激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瑟瑟發抖的環望四周。


    “不用怕,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秦影鳳眸微啟,透過馬車簾縫隙,目光淩冽的望向遠處快速湧動的沙丘。悠悠地補充了一句,“本王是來拜見嶽丈嶽母大人的,想必西蠱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你這個失散十年的女兒了。”


    “是麽……”她有些不確定的嘟囔一句,完全沒有注意到遠處湧動的沙丘驟然一停,良久後才快速調轉方向,向著一處海市蜃樓幻象急速而去。


    “跟上。”


    秦影眼眸一眯,突如其來的冷聲喝令嚇了她一跳,她不解的抬眉,就聽到外麵傳來馬夫揮動馬鞭的聲音。


    “駕!”


    “哎喲……”她身子一晃,差點栽倒下去,幸虧秦影早有防備,大手死死環著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固定在了自己的懷中。


    “發生什麽啦?”她緊張的扯著嗓子問道,馬車緩緩行駛了一路,這還是頭一次如此急速地行駛。


    沙漠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沙丘,寬大的馬車車廂一直處於各種傾斜狀態,要不是馬夫的駕駛技術高超,恐怕現在早就翻車了。


    “要去見你老爹了。”秦影從容的麵上嘴角微勾,望著眼前的海市蜃樓幻象,篤定的迴道。


    “我爹?”她死死扒在秦影懷中,穩住身子都是費勁,根本無暇去看外麵的景象。


    坐在寬大的車廂裏就好像是在做過山車一樣,讓人暈頭轉向,頭暈眼花。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被顛吐的時候,馬車驟然停下,一股清清涼涼的微風吹來,瞬間將中暑邊緣上徘徊的她拯救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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