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柳若妃蹲在道禪麵前,用手輕撫他的麵龐,什麽話都沒說,轉身離開。道禪看著麵前的篝火。柳若妃麵容已毀,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何等殘忍之事。可道禪當時並無他法。想起當時張淳風對他說過的,看來事實當真如此,即使他不想練武,可又能如何?到頭來,雖隨他願,可卻無力保護他人。


    道禪雖然心中悔恨,畢竟柳若妃是因他受到牽連,可是他並不善於安慰他人。對於柳若妃,道禪不知該說什麽。


    一刀又變成原來癡傻的模樣,現在正在唿唿大睡。對於他來說,好像天底下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事情。雖然身是乞丐,卻灑脫的像個神仙。


    轉眼天色漸亮,道禪一腳踢在一刀的屁股上:“懶豬,該啟程了。”


    一刀打著哈欠,將木匣背在身上,屁股一翹,放了一個響屁。道禪上去又是一腳。“一刀,你跟誰學的刀?”道禪嘴角一勾,問一刀。


    一刀不知道想到何事,竟然如同一個嬌羞的姑娘,在那裏傻笑。


    “夢到娶媳婦兒了?”道禪笑道。


    一刀連連點頭,又露出那兩顆豁牙。


    “快說,你跟誰學的刀?”


    道禪又問了一遍。


    一刀看向道禪,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道禪莞爾:“好吧,咱倆都是心知肚明。不就是張淳風。他是你師父,可不是我師父。”


    一刀擺擺手:“師父不讓我叫他師父。”說著,一刀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


    道禪問道:“那老頭真是奇怪,你這徒弟上趕著叫他師父,他不願答應。小爺是不想做他徒弟,他卻非要自稱我師父。武功練得高,也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容易將腦子練出毛病。”


    一刀趕忙捂住道禪的嘴巴:“不敬。”


    看著一刀那隻都能扣下一塊泥丸的手,道禪心中泛起惡心,急忙推開他。


    “呸呸呸。什麽敬不敬的。你是不是也該洗洗澡,去去你身上那些贓物。”


    一刀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並沒有什麽覺得不妥。他嘿嘿一笑:“這樣防寒。”


    “照你這般說,是否還可防刀劍?”


    一刀想了片刻:“哪天試試。”


    道禪一拍額頭,和一刀說話,總能讓自己啞口無言。道禪手拿匕首,比劃了幾下:“不要改日,今日便好。”


    說著就要刺一刀幾下。一刀腳底抹油,極為滑溜,跑出破廟。


    終於龍虎山就在眼前。道禪心中迴想了那三人的名字:若雲、子期、鬆照。這三人在龍虎山上的輩分頗高,道禪對一刀招招手:“敢不敢上龍虎山偷東西?”


    一刀伸著脖子望了一眼龍虎山,隨即搖搖頭。


    “還有你不敢偷的地方?要說偷看寡婦洗澡,龍虎山怕是沒有,但若是說柴米油鹽,我覺得還是有不少。況且,這龍虎山上的都是高人,就算被抓住,也不會像那些鄉野村夫,不由分說,要打要殺的。如何,要不試試?”


    一刀顯然被道禪的話說動了心思,可是隨即又縮著腦袋,連連搖頭。


    道禪一拍一刀的肩膀:“你還挺機靈,這都說不動你。走吧,咱們今日就正大光明上一趟龍虎山,咱們還是先禮後兵。其實動手的話,還是算了,咱們兩個估計都不夠山上那幫道士塞牙縫的。”


    道禪帶著一刀大搖大擺向龍虎山走去。


    來到龍虎山上,道禪想著該如何開口,可是轉念一想,還是罷了,如果偷雞不成反失把米,那可就白跑一趟嘍。


    走進龍虎山,便看到幾個小道童在觀前掃地,道禪本想作個揖,打聲招唿,可是小道童對道禪二人視若無睹。道禪也圖個清靜,走進觀中,看到有道士在院中看經打拳。


    他走到一個道士麵前:“敢問道長,不知若雲、子期、鬆照三位道長坐在何處?”那位手捧經書的道士頭也未抬:“在後庭。”


    “謝過道長。”道禪帶著一旁探頭探腦的一刀向後庭走去。這龍虎山的道士還都真是妙人,對於他一個外人,竟然所有人連問也不問。就不怕他心懷歹意,在龍虎山胡作非為?


    心中這樣想著,道禪已經來到後庭,看到他所要找的那三人。其中兩人正在對弈,還有一人在一旁觀看。


    道禪也不心急,走到棋盤旁,也細細觀看。


    雖然他棋藝不精,但是還是能看點出門道。站在一旁的鬆照一抬頭,看到道禪,臉上露出笑容:“小師弟,你何時來的?”


    道禪聽到鬆照如此說,迴頭看去,卻並未見到他人。鬆照嗬嗬一笑:“小師弟,你在看什麽呢?”


    道禪指指自己,他不知自己何時變成了鬆照的小師弟:“道長說的是我?”


    鬆照點點頭:“我說不是小師弟你,又是何人?也別叫我道長道長的,叫我師兄便好。”


    “不知道長何出此言啊?”道禪真是被鬆照的一聲小師弟叫的糊裏糊塗。


    子期一皺眉:“鬆照師弟,你莫要說話。”


    若雲卻臉上露出得意地微笑:“小師弟啊,你別怪子期,他現在大龍已經被我斬掉一般,已經迴天乏術,心裏著急才會這般說。”


    道禪一臉好奇看向這三人,他真是越來越糊塗。


    此時子期將手中棋子一丟:“不下了,不下了,我認輸。”


    “既然子期師弟認輸,那麽你可要替師兄我打掃屋子三日。”


    “師弟我可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答應了師兄,我照辦便是。”子期看向道禪:“道禪師弟啊,路途奔波,想必定是勞累,我吩咐他人給你安排一個住處,先休息兩日再說。”


    “子期師兄說的是,小師弟此趟前來並不順利啊,怎麽身上收了如此多的傷?”


    看到他們三人一人一口小師弟,道禪說道:“不知三位如何知道我的真實姓名?而且我又如何變成了三位的小師弟?”


    “難道師叔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


    鬆照哈哈一笑:“你師父文尋常乃是師祖所收徒弟,是我們三人的師叔,自然你就是我們的小師弟。”


    道禪心中一驚,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與龍虎山精油此等淵源。


    “小師弟莫慌,先在觀中住上些時日,養好了傷,我們帶你去見師祖。有何疑問,盡管問師祖便是。”


    道禪沒想到自己師父竟然師承龍虎山,更沒想到自己要找的這三人竟然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來一般,看來龍虎山上的都不是一般之人,果然沒錯。


    既然他們三人這樣安排,道禪也客隨主便,況且他身上的傷勢並不輕,休息幾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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