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禪沿著山穀順勢而上,隨後帶著落晴離開斷劍山。


    天空中一隻青色啄雲雀飛來,道禪抬起手臂,啄雲雀應聲而落。摸摸啄雲雀的腦袋,啄雲雀閉上雙眼,很是享受。


    看著啄雲雀,道禪遲遲沒有打開密信。他揉著額頭,自己不用打開,便知裏麵寫的什麽。道禪被張淳風留在斷劍山已經半年,肯定會引起閻羅殿的不滿。雖然閻羅殿這個幫派與其他幫派不同,不對殿中任何人有太大約束,刺客之間也少有往來。可也不能無故失蹤,斷了與殿中的聯係,否則定會被殿內的陰陽雙使盯上,這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打開密信看了一眼,道禪臉色陰沉。看來這一次不僅僅是被責罰那般簡單。落晴將道禪的神色全看在眼中,她問道:“大哥,出什麽事了?”


    道禪轉而一笑:“沒事,走,找一間酒館,喝酒!”


    尋了半日,道禪才帶著落晴來到閻羅殿的一個酒館,隨手寫了一句搪塞的話語,讓啄雲雀迴去複命。但想必陰陽雙使不久就會找上他。又寫了一封信交給掌櫃的,讓他送給說書人,好讓說書人幫他拖延些時日。


    在閻羅殿中,所有刺客皆用化名,像道禪與柳若妃那樣的關係是少之又少。閻羅殿嚴禁所有刺客互相往來,畢竟他們閻羅殿所做之事,皆見不得光,由此才能保證閻羅殿的安危。閻羅殿的殿主自稱地藏王,手下有十殿閻羅。而那個看似普通的說書人就是十殿閻羅之一的秦廣王。在十殿閻羅之下則是如同道禪一般的殺手。道禪所擔心的陰陽使,那是隻聽命於地藏王的監察使者,對不遵從閻羅殿殿規與犯錯的之人施以懲戒,即使十殿閻羅都無權幹涉。


    道禪加入閻羅殿已經三年,這三年,除了說書人,他未曾見過其他閻羅,更別說那個神秘異常的地藏王。


    現在他所要擔心的是在陰陽使找上門來時,如何蒙混過關,不被抓到把柄,否則定會變成閻羅殿追殺的對象。雖然道禪對閻羅殿毫無留戀之心,可他現在需要一個去處,否則,早就已經離開閻羅殿。可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一旦加入閻羅殿,除非身死,否則要麽打敗五位閻羅,要麽就要過著被閻羅殿日日追殺的日子。道禪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想要戰勝五閻羅,可勝算不大。畢竟凡為閻羅,都是黃庭境以上的武夫。


    但有一點,道禪絕不想每日都要活在隨時被刺殺險境之中。


    看著身邊的落晴,道禪知道自己陷入了麻煩,得先把這小姑娘送迴她父母那裏去。


    “小晴子,大哥遇到點麻煩,解決起來可能要費些時間,我帶你尋你父母可好?”


    落晴擦了擦木劍,又跨在腰上,連連搖頭。


    雖然落晴不願意,可道禪帶著她著實不方便。要是讓陰陽使看到,到時候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殺殺,怕又要像在兵塚之時。兵塚那次,也說不出是自己運氣使然,還真的是自己命不該絕,可下一次,他可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護住落晴的安危。


    雖然落晴不願交代家住何處,可道禪記得落晴似乎認識盤古城的龍老怪,隻好先把她送到那裏再作打算。若落晴真的與龍老怪熟識,到時候想必神通廣大的龍老怪定能將落晴送迴她雙親那裏。


    話雖這樣說,可張淳風也告訴過道禪,龍老怪是他的半個徒弟。不知道到時候他跟張淳風學武的事情,是否要告訴龍老怪。道禪有一種預感,他與龍老怪最好不要見麵,雖然自己心中也說不清楚,可他一直很在意,張淳風為什麽要讓自己廢掉龍老怪的武功,難道僅僅是因為張淳風對自己說的那些理由?


    “小晴子,大哥送你迴盤古城。”


    “我不去。”落晴嘟著嘴,站著不走。


    道禪一擺手:“脾氣見長啊,這才多久便不聽大哥的話,小心我丟下你不管。”


    “你才不會。”落晴頗為自信。


    “誰說我不會,你要是不聽話,我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道禪繼續嚇唬落晴。


    落晴紅著雙眼:“大哥是不是討厭我了?”


    “哪能啊,大哥怎麽會討厭你。大哥這是替你安危著想,我真的遇到些麻煩,帶上你怕是有些危險。”道禪看到落晴要哭,道禪立刻“下馬投降”。男人終歸是要輸給女人的,即使她還隻是小姑娘。


    “既然大哥這樣說,那我就迴家,不過以後你還會不會來看我?”落晴擦了擦眼淚。


    “當然會啦,我可是你大哥,大哥就是要罩著小弟,應該是小妹。”


    “那好吧。”落晴最終妥協。


    看著落晴悶悶不樂,道禪著實無奈。道禪帶著落晴離開閻羅殿的酒館,雖然酒館中的人嘴巴嚴的很,但是他帶著落晴在這裏,恐怕“有心人”看在眼中。


    離開酒館,又找到一個一個店家,道禪這才和落晴坐下來歇腳。正好遇見一隻商隊,商隊的老板實在猖狂,隻因沒有吃上飯菜,便在酒館中大鬧起來。雖有引來店裏其他客人的非議,但是商隊的老板仗著自己人多,越發的肆無忌憚。


    落晴冷著小臉,冷哼一聲:“走到哪裏都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怎麽,小晴子不喜歡?”道禪喝了一杯酒,斜眼瞧了一眼那個商人。


    落晴點點頭。


    道禪湊到落晴耳邊:“要不要教訓他一頓?”


    落晴搖搖頭。


    “怎麽了?”道禪喝了幾杯酒,心情舒暢,不知落晴為何搖頭。


    落晴看著道禪:“隻是我不喜歡而已,我不想大哥因為我和人動手。”


    道禪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他哈哈一笑:“小晴子啊,教訓人又不一定需要動手。”


    道禪付了錢,牽著落晴走出茶館,看到商隊的馬車,他嘴角一勾。


    從地上撿了三顆石子,隨手一甩,將看守貨物的幾個小廝打昏。然後跑到車隊旁,手指輕揮,所有馬匹的韁繩全被一斬而斷。


    “大哥,你這是做什麽?”落晴不懂道禪要做什麽。


    “噓,別說話。”道禪張開嘴,大口一吸,氣沉丹田,發出一聲虎吼。所有馬匹嚇得不輕,在驚慌中四處逃竄。酒館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大蟲!”眾人紛紛拿起物件,衝出酒館。衝出酒館的眾人四處張望,可哪裏會有老虎?


    此時商隊的老板,看到自己馬匹全都逃竄,心中大急,連忙催促身邊的夥計:“看什麽看,馬都跑了,還不快去追?”


    那些夥計這才迴過神來,看向車隊,一個個匆忙去追。


    道禪牽著一匹馬,對著商隊老板吹了一聲口哨:“那位大爺,路途遙遠,借你的馬一用。”


    商隊老板本就著急萬分,看到道禪還要再搶一匹,氣急敗壞:“哪裏來的臭小子?那我是我的馬!還不快鬆開。”


    道禪將落晴抱上馬背,對那老板嘿嘿一笑:“不用問小爺從何處來,小爺現在就要走,多謝!”


    可他剛跳上馬背,突然心中一顫,他忘記一件事,自己現在騎得可是馬,道禪雙腿哆嗦。


    落晴迴過頭看到道禪額頭冒汗,問道:“大哥,怎麽不走?”


    “我不敢騎馬。”道禪赧然。


    落晴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大哥,你居然……”


    看到商隊老板正衝了過來,道禪問道:“小晴子會騎馬嗎?”


    落晴雙腿一用力:“大哥,抱好我,駕!”


    馬兒向前狂奔。


    留下無可奈何的商隊老板在後麵跳腳大罵,可隻有蕩起的灰塵與道禪的大笑聲。


    “看那老板的樣子,小晴子開心嗎?”


    “嗯。”落晴策馬揚鞭,說不出的瀟灑。


    “所以啊,一個姑娘家,還是在家繡花的好,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男人就好。”


    “為什麽啊,龍爺爺總是說,拳頭硬什麽事都可以解決。”落晴歪著頭。


    道禪歎了一口氣:“所以人人都叫他龍老怪,就是一個莽夫。小晴子日後可不要變成母老虎。”


    “嗯,我聽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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