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應玄說?:「此舉無異於淩遲。」


    「呃……」


    墨問津咂摸出一點不對勁的滋味來。


    他隔著蓮花鏡細細打量季應玄,突然問:「你這傷不會也是?為那雁流箏受的吧?」


    季應玄當沒聽?見。


    墨問津嘖嘖兩聲。


    「原來是?捨不得了。」他說?:「您若捨不得殺那雁大小姐,這劍骨不取也行,不過?是?十年的飲恨折磨,苦心籌謀,說?罷也就罷了。您能活千年萬年,想必當初在地?隙深淵中所受的業火焚身,也不過?是?一瞬的痛苦,說?忘也就忘了。」


    季應玄淡聲道:「你不必拿話來激我,我若真想放過?她,今日?便不會找你。」


    「那蓮主大人是?什麽?意思?」


    「還有兩天就是?十五,」季應玄說?,「屆時我抓她到雙生台,你來剖劍骨。」


    墨問津瞭然:「君子遠庖廚,見其生,不忍見其死。我明白。」


    聞此言,季應玄幾不可見地?眉心輕蹙。


    ***


    流箏像一陣風卷進聽?危樓來。


    她說?她來守著,讓江水珮扶季應玄趁夜離開,去城中找大夫看傷,江水珮嚇得後退了一步。


    她方才已試過?向這位季公子獻殷勤,給他端茶倒水,柔聲勸他解開他被血黏在身上的衣服,自請為他重新包紮傷口。


    季公子攔住她的手腕,語氣溫和,麵容卻十分冷漠。


    他說?:「你該明白,想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雁姑娘,我不僅不喜歡救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倒喜歡殺人。」


    江水珮嚇死了,忙連聲賠罪,退到蘇茹茵的玉塑身後,再不敢惹這尊煞神。


    沒想到此刻在雁姑娘麵前,他卻徹底變了副模樣。


    形態優美的眼角輕輕垂著,像細雨和風裏一瓣搖搖欲墜的蓮花,迎風捧露;又似精利的刀劍藏進鞘中,盡掩鋒銳,唯剩可供把玩於掌心的昳麗天工。


    語氣也是?輕且淺,仿佛不勝傷痛。


    他說?:「無妨,我已布下結界,咱們一起走。」


    流箏有些不放心:「隻怕聽?危樓中有高人,我還是?在此守著吧。」


    季應玄沒說?什麽?,作?勢要去搭江水珮的手,卻又在她將要扶上來時猛一趔趄,平白摔倒在地?,正壓住了胸前的傷口,疼得倒吸幾口冷氣。


    流箏嚇出來一身冷汗,連忙去扶他:「季公子!你怎麽?樣!」


    江水珮更是?快要嚇哭了,邊後退邊擺手:「我不行的,我不行的,雁姑娘,還是?你來扶吧!」


    季應玄抓著流箏的袖子,聲音輕弱地?問她:「你隻管她們,不管我麽??」


    聞此言,流箏心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又酸又緊。


    她向四周環顧了一眼,確實有一層十分厲害的結界護在十二尊玉塑身前,心中稍定,小心將季應玄從地?上扶起來,語氣裏有溫柔安撫的意味:「別怕,我帶你走。」


    三?人離開聽?危樓,此時天色將晚,城中許多醫館已經關門。


    他們迎麵遇上了皇太子蕭似無派出的暗衛,暗衛向流箏行禮:「殿下已為您準備好下榻之?處,請閣下隨我來。」


    流箏含笑還禮:「多謝你家殿下考慮周全。」


    季應玄心中緩緩疑惑:殿下?


    他不過?一會兒沒盯著她,哪裏又冒出個殿下來。


    蕭似無為他們準備的落腳處十分舒適,就在郡衙附近的館驛內,房間整潔安靜,床榻溫暖舒適。


    流箏先將季應玄安頓好,打來熱水給他清洗傷口,用?剪刀將他左上半身的衣服全部剪碎,露出了胸前一片色澤如玉、飽滿流暢的肌肉。


    流箏臉上隱隱發?燙,想說?些什麽?來打破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她說?:「你這傷口險些貫穿,又靠近心髒,普通人受了這樣的傷隻怕捱不過?幾日?,接下來你要好好養著。」


    季應玄盯著她垂下的長睫:「怎麽?,你還怕我死了?」


    「當然。」


    「倘若祝錦行傷成這樣,你也會這般照顧他嗎?」


    此話脫口而出,季應玄才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他也是?好心,提點她一下那祝錦行並非良人,免得她死了也做個糊塗鬼。


    流箏咬唇不答,臉上似乎燒得更厲害了。


    她借著換洗帕子的空隙冷靜了片刻,低聲說?道:「你這傷是?為救我傷的,我當然應該照顧你。」


    說?罷覺得該換個話題:「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保護你,我已經能祭出命劍了,你看到了嗎,好像比我想像中更有威力……我很喜歡。」


    季應玄眼裏的笑意漸漸冷淡,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當然看見了。


    他說?:「是?啊,恭喜你有了命劍,成為太羲宮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從此便與我這個庸人不一樣了。」


    流箏微微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季應玄嘴角輕輕勾起,「難道你是?想說?,有了命劍,可以?庇護我一輩子嗎?」


    他戲謔的眼神令流箏有些不舒服,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一人惱火,一人傷心,氣氛在沉默中漸漸冷寂。


    季應玄說?:「我累了。」


    「那你先休息,」流箏連忙起身,「我……我出去找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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