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想問問司殷在他的前任雄主那裏受到無端責打折磨時也是這種態度嗎?被送進雄保會,再被賣進雌奴所,也是想著是自己太不夠溫馴聽話嗎?


    可是這樣無異於揭蟲傷疤,他又把話咽了迴去。拿起旁邊的光腦刷刷看看。


    光腦這東西,司殷有好久沒碰過了,他靠在床柱上,盯著陳希清手裏的光腦,不自禁目光滾燙,羨慕著。


    陳希清感知到,替司殷心酸,從旁邊另外撿起一個扔給司殷。


    司殷抱住光腦,愣住了。


    陳希清說:「閆與桉不管這個,你想看就看。」


    司殷捏著光腦,感覺很燙手,他很急地說:「我就看一下,不會多看的。」


    他點開自己的匹配信息界麵,看到所屬蟲那裏寫上了閆與桉的名字,他歡喜。可是關係那一欄卻是空空的,連雌奴兩個字樣也沒有。他又點開陳希清的界麵,關係那一欄赫然寫著是閆與桉的雌奴。


    他把光腦遞迴給陳希清,雄主還沒讓他進家門嗎?


    陳希清接過,點開一個軍事武器分析的視頻,再次勸司殷:「我之前忘記跟你說了,閆與桉不做精神力安撫。」


    「哎!不對,閆與桉很喜歡你,可能會給你做。」


    司殷苦笑著搖頭:「沒事。」他的很多次都是自己硬扛下來的,命好,沒死。


    陳希清行動不便,司殷接管了所有家務,一頓飯做好,閆與桉上桌,司殷深埋著頭,乖乖巧巧地跪在閆與桉腳邊。陳希清跪坐在小腿上,微昂著頭偏開臉看向別處。


    「司殷,你坐著吃飯。」閆與桉看看陳希清這副樣子,開心得勾唇,手指點點旁邊的座位,溫聲喚道。


    司殷總記不得不跪,他隻能一次次把蟲叫起來。


    「啊?」司殷處理完信息,確認自己聽得沒錯後:「是。」爬起來坐好,隻坐了點椅邊,埋頭吃自己的飯,眼都沒敢多抬。


    往往區別對待才是最傷蟲心的。陳希清如是想。


    吃完飯,閆與桉繞著陳希清轉了一圈,冷笑一聲上樓了,陳希清狠狠地剜他一眼。司殷把桌上的菜分開,指著幾道菜,跟陳希清說:「這幾道我沒有動,隻雄主夾了幾口吃,你吃這幾道菜吧。」


    這樣的場景在之後的日子裏司空見慣,他跪在客廳的一個空間裏,恆星光曬在他身上,他看到:


    閆與桉躺在沙發上看書,司殷坐在沙發尾看電視;閆與桉靠在廚房門口,司殷在廚房裏忙著做飯;閆與桉想給花澆水,司殷忙著灌水;閆與桉躺在躺椅上,司殷坐著扇扇子......


    司殷的膝蓋總是直的,閆與桉總是溫聲細語的,還會攔住司殷伺候他的手。


    陳希清看得都麻木了,更認清了自己就是被閆與桉厭惡。


    司殷的心境也有了變化,像閆與桉這樣對他的雄主可遇不可求,漸漸把心圈起來,隻留了閆與桉一隻蟲在裏麵。


    這天,司殷正在給陳希清綁鏈子,綁到一半,他倆都聽到閆與桉在外麵喚司殷:「司殷。」


    司殷二話不說,停下手裏的動作,忙跑了出去。


    陳希清看著那沒完全上鎖的鏈子,解開,把鏈子繞到脖子上,透過門縫去看外麵的情況。


    他看到司殷的房門半開,隱約能聽到談論的聲音:「你上次精神暴亂是什麽時候。」


    「十幾天前。」


    「那時候你還在雄保會?」


    「是,雄主。公爵吩咐司殷要受夠半年管教,雄保會不敢讓司殷有不可逆的損傷,所以給司殷注射了精神力紊亂抑製劑。」


    「我記得那東西沒什麽用。」


    司殷口中澀然:「...還行。」


    陳希清靜悄悄穿過樓道,下了樓梯。


    司殷和閆與桉的聊天已經結束,閆與桉咳嗽幾聲,迴去自己房間,再出來時手裏拿著光腦,邊下樓邊問:「你什麽時候到?」


    他下了最後一個台階,閆與桉的腳步聲和聲音都敏銳地鑽進了他耳朵裏。他朝四麵望了望,放輕了腳步,閆與桉的聲音還在繼續。


    「再過兩天?行,這個世界的任務比較簡單,這些雌蟲生活太苦了,稍微給點愛就能救贖,估計我們很快就能迴去了。」


    「我啊,我難死了,雌蟲挨打都是家常便飯,我為了讓陳希清恨我,係統對我懲罰的次數趕上之前世界之和了。」


    係統?


    陳希清腳步一頓,這是第二次在閆與桉這裏聽到這個詞。


    「我再不想欺負人了,把我前半生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積的陰德都敗完了。」


    「那好,過兩天你來,我把陳希清給你。」


    他耳邊充斥著閆與桉的聲音,看著閆與桉進了廚房,躡手躡腳,終於走到了門口,閆與桉絲毫沒發覺,他鬆了口氣。


    「希清!」


    司殷的聲音卻從樓上傳來,震得他一激靈,他抖一轉頭,閆與桉從廚房裏跑了出來,手裏還端著一杯水,光腦裏傳出來聲音:「桉子,桉子,發生什麽事了?」


    「等會兒再說,先掛了。」


    隨即沉聲:「陳希清,你想幹嘛?」


    陳希清瞪閆與桉一眼,剛要開跑,精神力鋪天蓋地襲來,開門的身軀一軟,倒在了地上。下樓的司殷險些骨碌碌從樓上滾下來,忙抓緊了旁邊的欄杆。


    陳希清抑製環還在脖子上,使得早些很重的傷口又裂了開來。他看了看,走過去,把手裏的水直接潑到陳希清臉上:「又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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