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了一周,歐陽淮煜認為雖然中年男人這兒算不得安全,但比外麵追殺的稍微安穩點。


    和華呈檢查了周遭,確定無人跟蹤以後坐了下來,討論著東島島主。


    “撇開私人恩怨,以屬下之見,這個東島島主恐怕也算不上什麽好東西。”


    “所言有理。嗬,說來有趣。不過是光明正大打聽他的事情,並無遮掩,這四周就多了許多跟蹤暗殺的人。此人心胸之狹窄,可見一斑。”


    中年男人看著他們討論,去地窖拿了幾壇酒上來:“喝幾口熱乎一下。”


    還沒等他完全放下酒壇,脖頸已經有了冰冷鋒利的金屬緊緊貼著:“居心何在?”


    男人皺起了眉,歐陽淮煜拿起酒壇順路隔開了華呈的手:“要是想在這裏下手,他不至於在酒裏動手腳,太過低稚。”


    說完直接撥開塞子,往嘴裏灌著。


    酒清澈烈性,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大部分穩穩的進了他口中,些許卻因隨性的姿態順著脖頸流入衣襟裏,魅惑妖孽。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也拿起一壇,跟他一撞,也隨性的喝了起來,倒是華呈在一旁略顯尷尬。


    思量片刻,還是拿著壇子一灌,悶了一口後大喝一聲:“好酒!”


    三人就著中年男人簡易的小菜,邊喝邊聊,氛圍漸漸和緩。


    他們已經聊的有些深了。


    華呈又開了一壇,狠狠灌了一口重重唿出口氣,跟中年男子低頭示意:“好久沒有這麽喝過了,舒坦,兄弟敬你。”


    男人也不記仇了,跟他碰了一下。


    他看著華呈自言自語似的開口道:“我啊,腦子裏真是對父母毫無感覺,他們叫什麽,是個什麽樣的人,身處何方做過何事,我統統一無所知。”


    年輕人身影落寞,可是持劍的手很穩;眼神飄忽,但卻堅定的站在歐陽淮煜身後。


    “華呈,無論如何,你站在了這裏。”歐陽淮煜不緊不慢的說了這麽一句。


    “站在這裏?”華呈頹了一瞬:“站在這裏改變不了什麽,父母喪身異地,可我被人圍追連仇人都找不到。”


    “至少我們知道,屠殺城堡的,跟東島跟東島島主都離不開關係。”


    中年男人看著他們,目光掙紮,最終開口:“我倒是聽說一些關於島主的事情,不知你們所說的,是何事?”


    看了眼華呈,歐陽淮煜規規矩矩朝中年男人點頭,吐出了四個字:“極寒城堡。”搜搜


    男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斟酌了下用詞,他問問開口:“關於島主和極寒城堡的事情,老夫知道一些。”


    什麽?!


    二人麵麵相覷,齊齊看著中年男子,看著他臉上的刀疤都好像沒有那麽討人厭了。


    還是華呈先開口:“能否請您說說?”


    “老夫既然開口了,自然要說,不過這個事我也隻知道個大概,畢竟參與其中的人,最終都不見了。”


    “不見了?”華呈難以置信的脫口而出,那場屠殺,不是戰死就是逃迴去了,怎麽還能不見呢?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怎麽就不見了?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先問道:“你們聽說過海域至寶嗎?”


    海域至寶?


    “那是什麽?”


    “老夫也解釋不清楚,不如從頭開始吧。極寒之地有著一年一度的選拔,每年都會選出一批優秀的人出去曆練見識世界。據說那一年,極寒之地選出的人都很優秀,是曆屆之最,他們走的更遠見識的更多。走出了極寒之地,走進入其他領域。在東島海域,他們救下了一對東島漁夫,通過他們,極寒之地的人偶然間得到了海域深處的至寶,這就是事件的開始。”


    他看到華呈默默捏緊了拳,有了不好的預感。


    自古利益多紛爭,不是外爭,就是內鬥。


    隻聽這個開頭,就是血的味道。


    果然,中年男人悶了口酒繼續開口:“那至寶不僅數量不少,關鍵是作用很大,非常有利於一個部落的飛黃騰達。畢竟,要發展首先需要金錢的支持。東島的人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什麽,因為極寒城堡的人很有戒心,讓漁夫他們做了掩護混在海產中混了出去。本來已經快要離開東島的範圍,卻忽然間被東島的戰艦圍住了,要求搜船。”


    “最後自然是沒躲過去,東島的人說想看沒問題,但是要拿走東島海域的東西,不問自取是為偷。這話自然激怒了極寒城堡的部分人,不過為了避免大的衝突,雙方派出了人進行談判。東島自然是貪婪要留下,極寒城堡的人也不願意放過,說放在這裏數千年沒人管,他們拿走又不許。最後到底是曆練的人太過年輕,受了挑撥開戰了。據說海域數裏全被染紅,屍體沉落在海域,快積成屍山。不過到底是東島的地方,沒多久就來了援兵,極寒城堡再精英,人數到底是有限。”


    “他們決定犧牲大部分人,把這東西由少部分人悄悄運迴去。留下的人視死如歸,來了幾波東島人,竟然無一人歸,剩下的都跑了。勝利沒堅持多久,嚴刑拷打的結果爆出了少部分人的行蹤。東島的人暫時沒有衝動,而是慢慢培養了一群高手,時機一到,選在極寒城堡家家歡樂疏於防護的慶祝日子,進行了屠殺。屍山遍野,慘叫哀嚎不絕於耳,那時候的極寒城堡,冰雪都被血液浸染透了,成了人間烈獄,比最嚴重的狼災還要可怕。那場戰鬥,基本沒留下幾個人。”


    歐陽淮煜抿緊了唇,按著紅了眼睛的華呈,開口問道:“那您說的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暫停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這事自然引起了兩個地區的不愉快,眼看大戰在即,雙方又派出了人進行談判。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故事大家都懂,他們拚殺消耗,也正是給其他虎視眈眈的部落甚至狼群一些機會,他們不想滅族就要停止無休止的消耗。談判,自然有條件,極寒城堡限製了進出,外人不得隨便進入,裏麵的人也不能隨便出去,一年一度的選拔也取消了,算是犧牲了世世代代的自由。東島則是推出了替罪羊,那些人活沒見人死沒見屍,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華呈沉默的看著窗外,怒火不斷的在胸腔中激蕩,像是要衝出去肆意發泄。


    他那還未見麵的父母,是死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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