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真天真。”駱禮成比劃著自己手中的長劍,“我這一刀是要捅在你們的心髒還是斬下頭顱?你們都已經死到臨頭了,最後抉擇不如就交給你們。”


    八個人咬著下唇。


    駱禮成是在羞辱他們,他們如何能夠在敵人麵前服軟?


    半晌也沒有等到答案,駱禮成再次提起手中的長劍:“看來你們不想選擇……”他喉嚨裏發出笑聲,“既然如此,就由我來抉擇吧。”


    劍起劍落,一個人的頭顱已經被砍下。


    殺死八個人在他眼中就像是砍倒八株稻草,輕輕鬆鬆的,不費吹灰之力。


    “把這幾人的頭顱給我好生包著,送到皇宮裏麵去。”駱禮成用手帕擦了擦那一條線的血跡,他淡淡迴眸吩咐道。


    幾個侍衛已經傻眼,木木訥訥的,站在一旁已經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駱禮成走遠,慢吞吞的上手將那些頭顱包好放在錦盒中。


    手上殘留著那有些溫熱觸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戳痛他們的心。


    一個國家的人為何要自相殘殺?


    本國是要變天了嗎?


    不顯眼的馬車將頭顱運到皇宮,借著駱禮成給皇帝送禮的嘬頭,並無人阻攔。


    皇帝看著放在自己眼前的八個錦盒子,排列的整整齊齊,包裝也足夠富麗堂皇,卻透露著一股死氣。


    “誰送來的?”皇帝問道。


    “是臣送來的。”未等太監先出聲迴答,門廊外已經有聲音遠遠傳來。


    駱禮成穿著一身朝服,嘴角微微揚起,都勒出一抹不失敬意的笑容。


    “臣煞費苦心準備的禮物,皇上不如打開看看。”駱禮成笑盈盈的說道。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錦盒之上,不曾轉動半分。


    “駱愛卿有心。”皇帝話語中的喜悅明顯淡了,他伸手移開一個錦盒的蓋子,濃濃的血味撲滅而來。


    明黃色的布包裹之下,赫然是一個人的頭顱。


    死狀猙獰,白色的瞳仁向外翻著。


    剛剛看見一眼,皇帝的瞳孔就猛地收縮。他眼中陳雜著很多的情緒,有惶恐又有憤怒。


    “皇上對這份禮物難道不喜歡?”駱禮成用明知故問地開口,“臣今日發現這八人在我將軍服裏鬼鬼祟祟,心想著現在邊疆正打叛亂,沒準是敵國派來的刺客也說不準。寧可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索性這幾個人的頭也不必留著了。”


    皇帝死死抿地嘴唇,他抬頭眼中寫滿了憤怒。


    這是隻屬於他的禁衛軍,除了歐陽懷煜之外,並沒有人知曉這件事情。


    但他的禁衛軍的脖頸上麵會有一朵刺青的牡丹,本國的國花也是一種象征。


    駱禮成在和他們八人交手之際,肯定是能夠看到的,但他動手還是毫不留情。


    一口血梗在心口,皇帝想要說話,駱禮成卻又搶先一步打斷:“等等,似乎是臣眼拙了,幾個刺客的脖子後麵似乎是刺了點東西,好像就是牡丹花吧。”


    “牡丹花來是我國國花,怎麽會刺到這幾個賊子之輩的脖子後?駱將軍不必妄加揣測,興許是你看錯了也不一定。”皇帝並沒有比他上前一步的機會,直接喚了身旁的太監,“把這幾個頭都給我拿下去,朕的書房豈容得他們玷汙?”


    皇帝的臉色明明很難看,但仍然要維持強撐著的笑。


    駱禮成站在一旁笑意盈盈,他眼中更多的還是嘲弄。曖昧43


    八個人拚死拚活的為了這個狗皇帝賣命,到頭來卻還是這種下場。


    怎麽能叫人不心寒呐?


    ……


    皇宮周圍的客棧全都已經客滿。


    掌櫃們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恨不得有更多自己的客棧能夠拔地而起。他們出手闊綽的,能夠抵上半年流水的銀錢。


    住店的全都是駱禮成手下藏著掖著的那一群士兵,他們在皇宮伺機而動,隻要等一聲令下就會蜂擁而至進入裏麵。


    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安居樂業的百姓卻渾然不知。


    他們所知曉的隻有邊疆戰事,但是最近連連告捷,負責帶兵打仗的,很快就能班師迴朝。


    ……


    城東的一處宅院,花棉棉懶洋洋的躺在院裏,她細數眼前劃過的落葉,一片又一片。


    完顏阿箍前不久又開始忙起來,和董叔神神秘秘地討論一些事情,她想要問過但又沒有這個權利,隻能把好奇心藏著。


    董叔遞給完顏阿箍一張薄薄的紙片:“皇上,我們該迴去了。”他轉頭看了一眼院裏的花棉棉,“臣知道您舍不得花姑娘,但是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樓蘭皇帝,一個則是普普通通的商賈之女,有著雲泥之別。


    如果完顏阿箍是一個閑散王爺,大可不必顧及所謂的出身家室。


    可他是樓蘭的皇帝,坐下有一群老臣虎視眈眈,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樓蘭那邊怎麽說?”完顏阿箍垂了垂眼簾。


    “密探已經傳迴消息,我們是時候要出發了。”董叔將手中的紙遞給他。


    他們在本國看似沒有奪迴樓蘭的念想,實則在養精蓄銳,讓完顏納斯他們放鬆警惕。


    薄薄的紙條交代了樓蘭如今的兵力。


    駱禮成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又調遣走了一批,剩下的隻有皇城中的禁衛軍和幾支普通的軍隊。


    完顏納斯沒有一點統治者的頭腦,他根本沒有預想到,這點兵力很容易就會被攻破,也就意味著樓蘭很容易會淪陷。


    “白癡。”完顏阿箍冷哼一聲,紙條被他攥在手中。


    他現在要是還不迴去,樓蘭遲早要敗在那個廢物手裏。


    雖說現在所有藩國都把視線焦距在中原,但是誰又能料的到不會有一些陰險狡詐之輩,借著這個時機在背後捅你一刀。


    完顏阿箍壓下眼中的慍色:“董叔你先去安排車馬,明日清晨我們便迴樓蘭。”


    “是。”董叔先是稍稍一愣,隨後當即立斷。


    “你們說要迴樓蘭?”花棉棉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麵冒出了個腦袋,她一臉狐疑的看著兩個人。


    完顏阿箍有些心虛,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董叔卻還是落落大方:“是的花姑娘,我們明日清晨便會動身去往樓蘭。”


    “要是我今天沒有聽到你們的話,豈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裏?”花棉棉眼中夾著譏笑。


    她自以為對完顏阿箍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可現在看來兩人的感情不過如此。


    掩飾心中的不滿,花棉棉都嚷出聲:“我也要和你們一起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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