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事又打響,歐陽青青被人看管著,一步也不能離開。


    駱禮成身為統帥卻一點都沒有戰爭的自覺性,每日該喝的酒都會喝,該玩的東西也都會玩,時而也會入營帳,對落魄的歐陽青青加以語言上的刺激。


    但不管他怎麽渾,京城裏的人一直都以為他為了國家而身負重傷,北風蠻人則是一直保留著自己的力氣,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打仗,而是一場玩鬧。


    “歐陽青青。”駱禮成手中拿著一壺酒,晃悠著晃悠著酒滴也撒出來,他閑庭信步地走入營帳,臉上帶著幾分玩弄。


    “你在這兒日子過得可舒坦,每天都有人給你送吃的,也沒有人顧及那麽多繁瑣的禮節,比起在京城應該是好上不少吧。”


    駱禮成慢條斯理地找了一席位置坐下:“明天北方蠻人將會來一次最為壯烈的統攻,屆時你也需要上戰場。”


    “我?你不是一直說我沒有帶兵打仗的能力嗎,現在竟然是讓我上戰場,難道駱將軍這邊沒人了?”


    她話音剛落,歐陽青青便開始接。


    一口輕視的語氣,聽著任何人都會覺得不爽快,然駱禮成卻像是一個無事人一般:“具體如何操作你到時候就會知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歐陽青青嘴角是一抹憂愁。


    這並不會是什麽好事。


    入夜,北方卻一片光亮。


    遠遠的看過去像是一條用火鋪成的長龍隊伍,幾個騎車馬上的高大男子走在前頭,後麵一群士兵單手拿著弓箭,另一隻手則是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


    又是一不夜天。


    “將軍,我們駐守的在最前方的隊伍已經被攻破。”


    “將軍,西南方有情況,不單單是原來的幾支散落的部隊,他們背後還藏著一批人馬。”


    “將軍,北方蠻人已經在前線開始挑釁,我們有幾個兄弟已經要撐不住了。”


    一個個士兵乘著快馬前來,他們的臉色無一例外都是焦急十分。


    駱禮成一個總統令卻是不緊不慢地下達指令,一時間,北方蠻人確實得到了很好的控製,但是依舊抵不過他們人多勢眾的胡攪蠻纏。


    惡訊從前線傳來,駱禮成一個人翻身上馬,又將歐陽青青也扯了上去。


    “你要帶我去打仗?”歐陽青青抬頭看他,黑暗之中男人的臉龐若隱若現。


    駱禮成嗤笑:“難道不是你整天嚷嚷著要上場殺敵嗎,我這也不過是了卻你一樁心願,又何必擺著一張苦瓜臉給我看?”


    “我怕你黃鼠狼給雞拜年。”歐陽青青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把頭撇開不去看他的臉色。


    本想著這句話能夠讓駱禮成乖乖閉嘴,卻不料他竟是順藤摸瓜:“我就算是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這裏雖然天高皇帝遠,但誰能保證不會有人做這個走狗呢?”


    駱禮成說的滿臉都是無奈,他風淡雲輕的樣子不帶一點殺意,是想著讓歐陽青青放下自己的警戒之心。


    歐陽青青卻早就看出他的鬼點子,一轉口道:“既然這樣我就能夠放心了。”背地裏卻又留了個心眼。三k


    若是這個男人真的會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那她歐陽青青的名字也該是倒著寫。


    駱禮成到底有多狡猾,她心裏很明白。


    晚上的戰場總是帶著幾分陰惻惻,血腥味伴隨著一陣一陣的陰風,唿嘯在耳邊的都是無盡的哭聲。


    歐陽青青抓緊馬的韁繩,她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環顧著四周的一片黑暗。


    駱禮成和她是坐在一匹馬上,兩個人的身子貼的有些緊,但在如此環境之下,也生不起一點旖旎的心思。


    兩個人之間更多的就是一份警惕的心思。


    周圍見不到一點火光,歐陽青青手掌心已經開始冒汗,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之下,她的背後已經濕了一片。


    “駱禮成,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她壓低了聲音,不自覺地就帶著幾分顫抖,“這裏是戰場,不是你家的後花園,你身為統帥,怎麽能不顧及自己手下的士兵?”


    “我到底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這個戰勝的走向全在我一個人的手掌心中控製,隻要我想北方蠻人可以在這一刻就大舉進攻,也可以讓本國一舉擊破蠻人的巢穴,這一切也不過是看我心情罷了。”


    駱禮成說的是一臉囂張,歐陽青青心裏知道這囂張來得並不盲目,他確實是有這個資本,也有這個實力。


    平緩一下自己的唿吸,周圍籠罩著的一片黑夜漸漸的變得有些明朗。


    幾顆淡淡的星辰在天上吊著,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今天沒有月亮,整個世界都顯得黯淡無光。


    士兵不知在方圓幾裏之內,在這兒竟是竟是聽不到一點喊殺聲,連兵器碰撞的聲音也沒有。


    但是揮之不去的就是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縈繞在歐陽青青鼻尖,一直刺激著她的神經。


    “你也聞到了吧,那遠處傳來的血味呀。”駱禮成慢條斯理的晃了晃自己的頭,“怎麽樣?這味道好聞吧。”


    “哪裏來的血腥味?這裏竟然是沒有人進行鬥爭,又怎麽會有那麽濃烈的血腥味?”歐陽青青很是狐疑地問出聲。


    駱禮成就坐在馬上笑而不答,他用手掰起歐陽青青有些低下去的頭顱:“到底是什麽一迴事嘛,你自己把頭抬起來些,不就看得清清楚楚嗎?”


    原來這裏並非沒有人,遠處是一批黑壓壓的人頭,他們騎著馬來,手上舉著弓箭。


    他們是剛剛從血堆子裏麵爬出來的,身上濃濃的血腥味連在幾裏路之外的人都能夠聞得很清楚。


    隨著他們一點點的逼近,那血味兒也逐漸濃了起來。


    歐陽青青對血本來就有些作嘔,如今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她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這是哪一方的,本國的還是蠻人?”歐陽青青努力保持著自己的一份神誌。


    如果來人是本國的,那麽就好說,自己身為郡主沒人敢拿來開刀。


    如果來人是蠻人,那麽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很糟糕,她的生命主動權就將被握在駱禮成裏手中,她自己是無法掌控的。


    駱禮成看出了她心中的惶恐,嘴角笑意不減:“這個問題暫且無法奉告,不過你希望這來的是什麽人?”


    眼看著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已經逼近,他們手上高舉的大旗也逐漸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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