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說的。”皇帝被歐陽淮煜的話弄得失笑,“既然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朕也沒道理不相信你。”


    “皇兄明察秋毫。”歐陽淮煜絲毫不臉紅地吹捧一句,“那這次賓客名單的事情也交由我辦,這點皇兄看如何?”


    賓客名單對皇帝來說根本抵不上什麽用,反正能夠參加這場宴會的人,不論管製大小都不至於失了大國風範。


    忖度左右,皇帝同意了:“這不是什麽大事,你看著就好。”


    歐陽淮煜不動聲色地露出一抹笑意,他謝過皇帝之後就離開。


    歐陽淮煜最近的辦事效率一直不低,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已經初步敲定了出席宴會的賓客,其中自然少不了侯府夏家。


    宮裏的太監來報時,夏懷青恰好與幾位同僚在府裏品茶,暢談國家大事。


    見著宮裏的太監要說那麽一件好事,夏懷青不自覺地就把胸脯挺了挺,總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


    同在的幾個官僚見著歐陽淮煜竟然能受邀,都是不動聲色地震撼了一把,恭賀的話已經在嘴邊。


    “夏侯爺您這次可是有光了,皇帝那麽看中你,以後的仕途肯定更加坦蕩。”一個會諂媚的人走近說了幾句。


    隨著他一個起頭,其他的幾個人也同樣跟著應和,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好聽,夏懷青被那麽一誇,臉都皺成了一朵花樣。


    “諸位客氣了。”心裏雖然激動,但夏懷青麵上還是一副謙虛的樣子,“這也是少不了諸位的支持的。”


    夏懷青的品行到底如何,那幾位同僚是一清二楚,沒被他的好話給撞昏頭,隻是一笑而過。


    一連幾日夏懷青都是春風得意,然在座位安排下來之後,他的臉色就漲成了豬肝。


    除去使臣位子,下座先是諸位王爺,再是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


    夏懷青和王爺的身份自然是不擦邊,按照尋常來看,他能夠混到第二片去,然這次卻硬生生地把他排到最末尾,連幾個六品小官都壓在他上麵!


    夏懷青的手縮緊,青筋根根爆出,他仔細地看著座位表,卻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這已經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情。


    當晚,又是他們一片官僚的聚會。


    夏懷青沒有理由推辭,隻能硬著頭皮跟著他們去喝酒。


    “呦,夏侯爺你可算是來了。”


    第一個開口的是工部尚書,他最近仕途順利得緊,位子給安排的挺靠前,這可不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夏懷青抿著嘴巴,假裝看不見工部尚書眼中的諷刺,坐過去坐下。


    跟著夏懷青一塊的同僚基本都收到了邀請,如此一比擬,夏懷青就沒有半點厲害之處。


    一幹人都是在官場上滾爬打磨的,就算心裏隱隱地看不起夏懷青這個人,嘴上卻也不明白地說。


    “夏侯爺,貴府三千金秋後就要被問斬了吧。”不知道是哪一個沒有眼色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懷青給那人的話弄得一愣,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這種針對性極強的問題,他抬手品了一口茶,迴了一個單字音節:“嗯。”


    明顯是興致不高。壹號


    其餘人對他的迴答僅是一笑,高官落馬的情節他們往往是最喜歡。


    “夏侯爺您這次也是硬生生給連累的,不然按照你的分位皇上怎麽會給你安排一個下座的位置,這不是擺明了來辱沒你嗎?”又是一個不長眼的,麵上裝作惺惺相惜的樣子,其實就是綿裏藏針,笑裏藏刀。


    “皇上如何決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為人臣子的根本沒有權利去幹涉皇上的想法,劉大人你說呢?”夏懷青麵色鐵青,卻迴擊得遊刃有餘,“好在這裏的一群都是熟人,對你的性子也是了解。若是換做其他人,劉大人你就要擔心一下你的腦袋了。”


    劉大人被夏懷青給震得沒話說。


    他家祖業一直是商賈出身,自己也不是一個讀書的料,能夠得這個五品的職位還是靠錢和人際一點點地壘上去的。


    萬一自己真的說錯話,皇帝撤了自己的官職就是一道聖旨的事情,這可是太不劃算。


    劉大人咬著牙,服軟了:“夏侯爺,剛才是小的嘴誤,見笑了。”


    夏懷青看了一眼立馬服軟是劉大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單是一個眼神足矣見證他的情緒很差。


    因為這件事情,夏懷青這段時間下來已經不隻一次碰壁,越是念著,對夏知雪的偏見又多了幾分。


    赴宴這件事情夏知秋也早就聽說,此刻她正為了這件事情卯足了勁兒。


    宴請上往往是有鬥舞這一說法,夏知秋沒有什麽本事,唯獨這個跳舞的功夫還算是不錯,這樣一來這個鬥舞就成了她夢寐以求的。


    夏知秋練的是一曲古舞,婉約之中帶這些英氣,很難學但那些大能跳起這些卻是很好看。


    夏知秋的水平不到獨領風騷的地步,但表演一曲讓人影響深刻的舞曲卻綽綽有餘。


    侍女坐下院子的一偶,手上有撫琵琶的,也有彈撥古琴的,樂聲緲緲。


    夏知秋站在院子中間舞姿翩翩,伴隨著她所穿的淺紫色紗衣,美不勝收。


    一曲終,夏知秋漸漸停下。


    侍女見夏知秋停下,連忙走過去,又是擦汗,又是送茶的。


    “姑娘的這曲舞真美。”侍女看著夏知秋高聲誇讚,“都說古時潘妃步步生蓮,把齊東的侯爺給迷得神魂顛倒,依我看姑娘這更是要勝一籌。”


    夏知秋就是喜歡聽這種好話,一聽上揚的嘴角就壓不下去:“就你這個鬼機靈的丫頭會說話,我和古時的潘妃怕是比不得,但同藩國的舞女輪起來,卻當要好不少。”


    明麵上是一個勁地謙虛,最後卻又是一個峰迴路轉,把自己給變相地誇了幾句。


    侍女對夏知秋的性子早就習慣,笑著連連應是,硬生生的把夏知秋給碰了起來。


    “話說,若是藩國使臣看到我,應當是移不開眼的吧。”夏知秋忽然問出一句。


    侍女聽著,馬上便應和開來:“若是能移開眼就是那些使臣有眼無珠了。”


    夏知秋點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練這一舞曲的目的遠遠不止吸引使臣而已,更加重要的還是讓歐陽淮煜的視線死死地貼在自己身上,以至於神魂顛倒。


    夏知秋自議自己的樣貌算不得差,學識也是淵博,且身懷多技,比起夏知雪這個進大牢的不知強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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