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宴席早早結束,歐陽淮煜臨走前深深瞧了夏知雪一眼,神色複雜。


    “我瞧著七王爺對小姐是有意的。”荷花一邊點著煤油燈一邊說道。


    夏知雪正躺在搖椅上閉眼假寐,神色淡然,聽了她這話隻是嘴角微微勾了勾,不置一詞。


    他們這種帝王家的公子,哪有什麽有意沒意,不過是今兒瞧著你有趣兒,多看幾眼,明日瞅著她有意思了,多聊兩句,談什麽情意不情意的,她看的通透。


    荷花知道姑娘對這種事向來沒什麽興趣,隻是姑娘今年也算是不小了,她瞧著老爺也已經著手給姑娘尋得好人家,隻是挑來挑去,也沒什麽合適的。


    “姑娘不要閑著我話多,”將手中的信紙疊好,荷花偷偷瞧了她一眼:“七王爺今日不停地邀約姑娘去遊玩,十次有八次姑娘都叫奴婢推脫了,”把手中的信紙送到夏知雪眼前晃了晃:“這次又精心寫了這個請柬來,姑娘還要用什麽由頭?”


    兩根指頭將眼前的信紙接過,迎著昏黃的燈光瞧了瞧,夏知雪一伸手,信紙的一段被放置火頭兒上,一會子,便成了灰燼。輕輕吹了吹手指,夏知雪笑著說:“自然是不用再推了。明日給我挑了素淨的衣裳來,咱們會他一會。”


    夏懷青什麽意思,她心裏明鏡兒似的,不過是想著能牢牢抓住這個王爺的心,最好也讓皇上一紙婚約賜下來,好讓他臉上再有一點光。


    不過,她這次應了他的約,倒不是因為夏懷青,她隻是覺得歐陽懷森這個人,好似跟他表麵上的樣子不同。


    眼神微微眯起,她想起來了幾天前。


    ……


    “七王爺這是舉杯邀明月?”送走歐陽淮煜,她迴到前廳卻不見本該在裏麵的人,於是出來尋找,沒想到在假山後頭尋見了,不知道抬著頭瞧什麽的人。


    “三妹妹開什麽玩笑?”歐陽懷森頭都沒有扭,隻淡淡的說道:“方才我不是說過嗎?今夜月色正好想約了妹妹過來賞月,奈何妹妹好似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那本王便一個人占有了這美景又有何妨?”


    這人是怎麽迴事?方才看著他還是一副談天說地的快活樣子,現如今怎麽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夏知雪盈盈立在他身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越發沉穩的神色。


    感覺到旁邊人的眼神,歐陽懷森忍不住笑出聲:“三妹妹這樣瞧著我,我可要以為三妹妹對我是有意的了?不如我向皇上請一道旨,咱們一道過了吧。”


    “王爺瞧著跟素日裏不太一樣。”夏知雪沒理會他的打趣,直接說道。


    一陣微風吹來,撩起七王爺額前的幾縷碎發,月色溫柔,襯得他臉色也柔和不少。


    隻見他一邊慢慢的搖著折扇,一邊淡淡的說著:“三妹妹可知道,本王許久沒聽到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


    “王爺不開心?”聽起來是疑問句,實際上夏知雪說的斬釘截鐵。


    “三妹妹這是哪裏的話?”歐陽懷森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知雪:“我從生下來就金貴的不行,母妃和皇兄都對我極好,父皇有時雖然會忽略我,隻是我的快樂也不比別人少到哪裏去。”


    “出聲帝王家?”夏知雪明顯不相信他的話,避開他的眼神,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知雪從來都覺得出生在帝王家,從來都身不由己的,對嗎?”


    她說話的時候,月色灑在她身上,她的臉旁一半隱匿在月色中,一半顯現在光亮裏,真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歐陽懷森看著她,一時間竟也著了迷,好久,他才嘴角抿出一抹笑容,不是平日裏那種看見誰都做出來的樣子,而是從心底裏打出來的笑容,他說道:“不曾想到,你小小年紀,也不過是個千金小姐,想法竟然如此與眾不同,也不知道是侯爺的福氣還是侯爺的孽緣。”


    “誰知道呢?”她扭過頭來,與他麵對麵,臉色完全藏在黑暗裏,叫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


    “七王爺便是讓知雪來看投壺?”夏知雪站在涼亭之下,望著不遠處圍起來的人們,皺著眉問旁邊的人。


    歐陽懷森“啪——”的一聲把折扇打開,劍眉一挑:“我想著三妹妹素日在侯府裏必定是悶壞了,不如找一些妹妹沒見過的東西,也算是博三妹妹一笑吧。”


    王爺何時說過這樣肉麻的話?旁邊的貼身小廝一瞬間被他的話噎的咳嗽了幾聲。心中直想:作孽啊,作孽啊,王爺,您要是如此對著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對你動了心,你又不負責任,皇上又要把你弄過去好好教訓一番了。


    歐陽懷森淡笑著扭頭,看著小廝:“本王說的不對嗎?”


    小廝誠惶誠恐:“對啊,怎麽不對?我就是被自己嗆著了,王爺不必掛心,還請王爺好好的帶著姑娘瞧瞧。”


    “滾。”


    “是。”


    被他們主仆二人惹的一笑,夏知雪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七王爺也是頂要麵子的人。”


    訕訕的摸摸鼻子:“三妹妹慣會取笑我的,行了,我帶你過去瞅瞅,保證你大開眼界。”


    “等等”,夏知雪一伸手,攔住他的去路,柳眉微微動了動,神色動人:“這投壺,我小時候,娘親也是教過我的,不如我今日跟王爺比試一番如何?”


    “哦?”小妮子膽子挺大的嗎?敢跟他比試?她難道沒聽人說過,他歐陽懷森的投壺技術有多厲害嗎?


    夏知雪一邊走一邊說:“咱們今日就打一個堵怎麽樣?”


    “什麽賭?”跟在她身後,歐陽懷森問出聲。


    什麽賭?那可帶我說了算。夏知雪偷偷在心底笑了笑:“王爺,咱們就賭,如果知雪輸了,那便滿足王爺的一個心願,如果王爺輸了,那就——”故意頓了頓,突然站定,轉身,一邊的眉毛挑起:“王爺就欠知雪一條命,如何?”


    “三妹妹可當本王癡傻不成?這筆買賣怎麽算都是本王吃虧了。”哭笑不得看著她。


    哪知那人神色飛揚的笑了笑,杏眼彎成月牙:“對啊,王爺要吃虧的,所以,”走近一步,仰頭看著他:“王爺賭是不賭?”


    “賭!”歐陽懷森盯著她的眼睛,折扇輕輕點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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