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敢動我嗎?”夏知雪柳眉一挑,反問道。


    歐陽淮煜氣極反笑:“本王為何不敢動你?”


    夏知雪一掌拍在茶幾上,上頭的茶杯離桌瞬間又落下,擲地有聲:“就憑我是夏知雪,侯府的嫡女!”


    “侯府的嫡女?”歐陽淮煜不屑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侯府的嫡女又怎樣?我歐陽淮煜掐死你就跟掐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


    擱置在茶幾上的素手,漸漸握緊,夏知雪紅著眼睛:“即是如此,王爺便掐死我吧。”


    緩緩閉上眼睛,抬起頭,將白淨的脖頸暴露在他眼前,一滴淚水從她眼角順著臉頰落下。


    歐陽淮煜瞧著她這幅視死如歸的樣子,牙關緊咬,緊緊盯著她,半晌,拂袖轉身,揚起的頭發在空中劃過一個圈:“夏知雪,本王不動你,從來不是因為你是什麽狗屁侯府嫡女。”


    留下這麽一句話,歐陽淮煜離開院子。


    荷花一直貼著外頭的牆壁邊站著,神色緊張的觀察裏頭人的動作。瞧著王爺負氣離去,這才趕緊跑進屋。


    “姑娘,”荷花大驚,趕緊上前將跌坐在地的夏知雪扶起來,手放在她的背上,替她順氣:“姑娘莫怕,王爺走了,沒事了。”


    方才有那麽一瞬間,夏知雪真的以為自己就命喪於此,胸口大起大伏,她這次算的兵行險招,掐著他礙於身份不敢動她,逼他離開,真真是驚心動魄。


    “小燕,”荷花出聲叫來外侍奴婢:“給姑娘沏一壺安神茶來。”


    “是。”


    “荷花,”夏知雪顫抖著手附上荷花的:“快去,將步搖送迴侯府我的屋內,好生放起來。”


    一個步搖驚動的夏知秋歐陽淮煜紛紛給她臉色,想來放在王府也是不安全的。


    “奴婢這就去辦。”從小燕手上接過安神茶,服侍夏知雪用下,荷花這才趕忙出了門。


    ……


    “煜哥哥今日怎麽有空和順侯府?”沈柳正攜著婢女在院子裏修剪花枝,一抬眼便瞧見管家引著歐陽淮煜進來。


    將剪刀遞給婢女,沈柳小步走過去,行了個禮:“怎的隻有你一人,那兩個姐妹沒跟著來嗎?”


    伸長脖子往歐陽淮煜身後瞅,未見一人。


    “怎麽?我來了柳妹妹不高興?那兩姐妹,妹妹不過見過一次,便是知心人了?”歐陽淮煜打趣道。


    沈柳知道他這是念叨她沒了往日矜持呢,心下也不惱怒,隻淡笑著迴道:“人生能的幾迴知己?煜哥哥最是知曉妹妹心中渴望,古有伯牙子期,我這好不容易尋得子期,還未約著高山流水,煜哥哥便來拆散我們,當真不是個好人兒。”


    伶牙俐齒這點倒是跟夏知雪般配,歐陽淮煜自是知道她相見的不過夏知雪一人,問問姐妹二人不過是客套。


    他與沈柳打小一起長大,和順侯府的侯爺和夫人從不相信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讀書無用,私塾中,也讓這個丫頭跟著他們一起聽夫子講課。這丫頭悟性高,又劍走偏鋒,每每的觀點都與他們大相徑庭,倒也讓人刮目相看。


    小時候他與沈家兄妹二人感情最是深厚,瞧著她總算得了一個知心人,嘴裏是打趣的,心裏也是為著她高興的。隻見他笑了笑:“你便去收拾收拾,一會子我迴府時,捎上你。”


    “多謝煜哥哥。”沈柳麵上歡喜,行了禮就迴房收拾了。


    “小丫頭。”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歐陽淮煜這才斂了神色,去往大廳。


    “哎呦呦,”劉氏一大老遠就笑著朝歐陽淮煜走來:“這可是稀客啊。”上前拉了歐陽淮煜的手,眼睛彎成月牙。


    歐陽淮煜笑道:“夫人這可是怪著煜兒近來許久沒有來府裏看看你和侯爺?”


    劉氏手指輕點他的額角,笑罵:“個小沒良心的,白疼你了,給我話頭子吃。”


    拉著人走到前廳,礙著圓桌坐下,伸手召來下人:“快快將老爺前些日子得的上好的茶葉沏一壺。”


    李媽媽笑著點頭:“夫人可好久沒得這樣高興了,”邊說邊往外走:“老奴這就去。”


    “男子漢大丈夫,喝什麽茶?”粗狂的男聲傳來,和順侯背著手,一步一步走進來:“李媽媽熱一壺好酒來。”


    劉氏瞪他:“吃什麽酒?你個老糊塗,可是忘了煜兒現在身子骨不比從前,你還讓他吃酒?當心皇上知道了,摘了你的烏紗帽。”


    和順侯撇了夫人一眼,坐下:“就是因為在王府裏懶惰慣了,才有的這些病痛。你瞧著我,哪裏有什麽病痛。”


    “前幾日嚷著腰疼的可不是你這個老東西了。”劉氏拍拍歐陽淮煜的手:“好孩子,咱們不吃酒。”


    眼神示意李媽媽快些下去,免得這個老東西再開口。


    “侯爺說的是,”歐陽淮煜點點頭:“我以後在王府必定勤加鍛煉。”


    “運兄呢?”歐陽淮煜左右環顧一番,問道。


    劉氏擺擺手:“孩子長大了,我跟侯爺也管不了了,索性他愛幹什麽幹什麽。”


    “運兄向來是個不愛出門的人,我以為今日能看著他呢。”


    和順侯冷哼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應當建功立業為皇上分憂,他整日裏不出去窩在府裏,那不成了窩囊廢了。”


    脾氣還是這麽暴躁。想當初他在和順侯府裏上學的時候,也沒少被這個老頑固打,皇兄也狠的下心,隻當瞧不見他手上的戒尺痕。


    歐陽淮煜順著侯爺的話說:“侯爺說的對。哦,對了,”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他看向劉氏:“我今日來想問問夫人,馬球會上拿來做彩頭的步搖可還有?知秋瞧著喜歡,我來問問。”


    劉氏一愣,怎麽突然問這個,搖搖頭:“那東西也是機緣巧合得到的,隻此一個。”


    “混賬東西,”和順侯沉了臉色罵到:“你整日裏都在思索什麽?女人家用的東西你也問。真真是把老夫從前的教導都忘了。”


    “我可不敢,”歐陽淮煜擺擺手:“這步搖我家三妹妹得了一個。知秋不說,我瞧著她也是喜歡的,妹妹有的姐姐沒有,旁的人隻戳我脊梁骨,我可受不住啊。”


    “知雪有?可那東西我記得被王大人家的姑娘哥兒贏走了。”劉氏疑惑到,難道她年齡大了,記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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