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姑娘也愈發懶了。”荷花將茶幾上的安神茶撤下:“莫要喝這勞什子安神茶了,再喝怕是醒不過來了。”


    本是笑著說的,越說到後頭,越是不對勁兒,荷花神色微變,一扭頭對上夏知雪漸漸清明的眼神。


    “你也覺出不對勁兒了?”夏知雪一隻手放在茶幾上,半支著頭。


    荷花麵色沉重,端著安神茶慌了手腳:“奴婢這就請郎中去。”


    說著就要放下茶,往屋外頭走。


    “慢些,”夏知雪出聲叫住著急忙慌的荷花:“我沒喝,我隻是日日泡來,你見我何時喝了一口?”


    這個安神茶是前幾日,夏知秋陪著王爺禮佛,說是從方丈那裏求來的,她和王爺也有,便給她求了一份,對身子骨是極好的。當時她淡笑著接過,日日叫荷花泡給她喝,其實一口都沒喝。


    她借著迴侯府取東西,去藥鋪子裏著人看過,說是卻有安神之效,不過計量大了些,郎中囑咐她切不可過多服用,對著身體的傷害是內裏的。


    望著茶幾上的被子,夏知雪一伸手將她端起來,眼睛笑著,裏頭卻全是冰冷:“我的好姐姐,你未免也太過心急了些。”


    夏知秋平日裏不過是嫉妒她多些,下毒之事太多引人注目,她下這個決心。還是要從前幾日迴侯府看望母親說起。


    ……


    “母親瞧著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些了。”春季今日暖和明日燥熱,蘇氏惹了風寒。


    母女兩人玩著手臂,在花園裏漫步。蘇氏點點頭:“這幾日一直服藥,想來也快好了,你在王府莫要擔心我的身體,好好照顧王爺。”


    說起王爺,夏知秋忍不住笑笑:“母親,我瞧著王爺這這日子身體比以前也好了一些,想來很快就能痊愈了。”


    最瞧不慣的便是女兒這幅沉不住的樣子,蘇氏諄諄教導:“雖說如此,你也莫要大意了。”


    “還有,”她提醒她的傻女兒:“我瞧著那個萊陽公主有意將夏知雪塞給王爺。”


    辦滿月酒那一日,她連著那個死丫頭的生辰八字都問了。


    夏知秋心中不屑:“我跟王爺的婚事是皇上賜的,即便她是公主,女兒也是不怕的。”


    緊緊皺著眉頭,蘇氏不滿意夏知秋說的:“左右人家身子尊貴,是公主,又跟王爺打小一起長大,我聽的別人說,王爺那樣不羈的樣子,對著萊陽公主還是聽的。”


    “那女兒要怎麽辦?”心裏真害怕萊陽公主在其中耍心眼,夏知秋慌了神:“皇家,看重的都是子嗣綿延,這一包東西,你給她喝了。”


    夏知秋覺得這個法子不可行:“這丫頭現在跟我生了嫌隙,怎麽會要我給的東西?”


    她本想著能夠讓那賤丫頭聽她的話。誰知現在是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蘇氏提點她:“不管怎麽樣,這包東西都要讓她喝下。”


    ……


    “三妹妹瞧著臉色不太好,沒事吧?要不要請個郎中過來看看?”今日他們幾人一道用飯,夏知秋看著夏知雪蠟黃的小臉,一臉擔心的走上前,執起她的手。


    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一步,夏知雪淡笑著搖搖頭:“想來不過天氣轉暖,整個人愈發懶了。”


    “身子骨不舒爽便找郎中來,免得外人說我王府苛待三妹妹了。”歐陽淮煜瞧著她臉色蠟黃的不正常,聲音有些沉悶。


    夏知秋看到歐陽淮煜心情起伏這麽大,心裏不舒服:“天氣暖了,人身子骨懶些也是有的,這幾日我在屋裏要不是忙著照顧王爺,也是刻刻都想躺著的。”


    看著她爭風吃醋的模樣,夏知雪隻當沒這迴事,隻管用飯。


    “姑娘!”腦袋愈來愈沉,最後隻聽得荷花的驚叫聲。


    嘴角微不可聞的勾起一絲微笑,夏知雪手中筷子掉落在地,沒了意識。


    “郎中!華呈,叫了郎中……不!太醫來!”夏知雪落地的一瞬間,歐陽淮煜扔了筷子,一個箭步將人穩穩接在懷裏。


    “知雪!知雪!”歐陽淮煜慌了神色,把人打橫抱起來,就往屋內跑。


    偌大的前廳瞬時就剩了夏知秋一個人。


    手掌越收越緊,夏知秋見得他們這個樣子,總覺得發現了什麽。


    “姑娘!”荷花沒了主見。隻知道哭。


    華呈請了太醫迴來,剛送進屋裏出來,一抬眼就看見荷花坐在走廊上哭。


    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平日裏看著厲害,沒了夏知雪便沒了主見,歎口氣,華呈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莫要哭了。”


    “要你管!”她哭又不是在他麵前哭的?這人管的也太多了。荷花用袖子擦擦眼淚想要站起來。


    華呈一個用力,將人又拉迴坐到原位:“太醫已經進去瞧了,你去哪?一會子你家姑娘醒來看不到你。怕是又要擔心你。”


    聽得覺得有道理。荷花便不再動。


    “你家姑娘福大命大,會沒事的。”華呈從未安慰過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麽說,隻是隨便說了一嘴。


    荷花抽抽搭搭得:“你知道什麽?我家姑娘身子骨若,平日裏有個風寒每個半個月,怎麽也好不了,誰知道這次是怎麽了?”


    女人真難哄,華呈撇撇嘴,怪不得王爺每每見三小姐之前都踟躕半天。


    一炷香後,太醫出來了。


    荷花聽到門開的聲音,趕緊站起來:“太醫,我們家姑娘怎麽樣了?”


    太醫捋捋胡子:“姑娘沒什麽大事,你就放心吧,我開幾副藥,一會兒就醒了。”


    華呈微微低身:“太醫,這邊,王爺有請。”


    直到他們兩人的背影都不見了。荷花這才擦幹淨臉上的淚,推門而入。


    “怎麽還哭了?”夏知雪聲音羸弱,有些沙啞。


    荷花倒一杯水,服侍著她用下,又扶著姑娘躺下,這才開口:“姑娘下次可莫要這樣了,左右咱們不招惹他們就是了,何必這樣糟蹋自己個兒的身子。”


    小臉耷拉著,荷花勸了一句便不肯再開口。


    夏知雪笑著試圖緩和氣氛:“如今真的是張脾氣了,也敢命令我了。”歎口氣,好像真的無奈的語氣。


    荷花知道姑娘這是逗著她開心呢,忍不住說道:“荷花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也知道姑娘心中埋了許多事,咱們計策可以慢慢想,這次那邊送來的不過是讓人惹病的藥,咱們裝裝樣子也就算了,下次那邊若是送來一包毒藥,姑娘,你又要如何?撇下荷花,一人走了嗎?”


    一迴頭,臉上全是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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