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仰躺在床上,試圖從211過往的所說所行中找到他這麽做的蛛絲馬跡——然而沒有,003認為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還算正常,也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正這麽想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003趕緊閉眼裝睡,好在211似乎也在忙其他事,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嗯,好。」


    「那新科處的事就你多忙一下,我這裏還有別的事,可能會晚點迴去。」


    「嗯,沒事,不用跟他們說,要是他們有人問老師的下落你給我打掩護就好,沒有人會懷疑的。」


    「嗯好,那就先這樣,我這邊有點忙,先掛了。」


    ……


    跟之前每一次和003交流接觸時的聲音不同,211聲線冷淡漠然,從頭到尾聽不到一絲情緒起伏,聽得人有些發滲。


    床上裝死的003不禁開始懷疑:這孩子以前是這樣的嗎?


    211不是在他手上變成這樣的吧?


    003陷入了該怪自己還是怪別人的複雜情緒之中,卻還沒有想出個頭緒,就感覺到門口的人逐漸走近,床的一邊往下塌了一部分,連帶著他的身體都有些下沉。


    003:!


    頓時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飛到了九天雲外,現在的003滿腦子隻有兩個想法,一個「我去他要幹什麽?」,另一個則是「我天呢他把我綁起來不會是想殺我滅口吧!」。兩種不同的想法在腦子裏徘徊,直到感覺床邊的人動,003大腦放空,下意識屏了一息,全身僵硬。


    ……怎麽感覺好像個屍體?


    「屍體」003躺在床上不敢亂動,卻感覺到一隻手從他發尾摸上,寸寸上移到他的發頂,又輾轉流連於他的臉、眉眼、鼻峰、最後挪到嘴唇。溫熱的指腹有些粗糙,這更大地放大了003的感官,到後麵捉弄的力道逐漸由輕轉重,仿佛帶著一種惡劣的報復。


    如果在平常,003或許就直接跟他幹起來了,但想到自己現在受製於人,他隻能忍。


    微微動了動手卻感覺到腕上拉扯力量的003握緊了拳,開始思考以後怎麽把今天這筆找迴來。


    然後,那隻手從下巴處一路往更下,一根手指順著他的脖子挑開衣領,似乎還要往更隱秘的地方探去。


    「你夠了啊!」


    003忍無可忍,他猛地坐起身,用力攏起自己的衣領,自以為兇惡地瞪著211,「你想幹什麽?」


    「老師果然剛才就醒了。」


    211坐在床邊,抓著003衣領的那隻手往上延到他脖子的鎖鏈,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那為什麽還要裝睡呢?」


    003冷著臉,掙紮的過程中粗長的鐵鏈撞得噹啷作響:「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老師真的不知道嗎?」


    淡漠如琉璃的眸子裏反射出冷意,尤其想到老師那幾個「前任」的信息被封鎖得很好,他連最基礎的編號都查不出來,被人背叛的憤怒就愈加旺盛。


    拽著003脖子上鎖鏈的往下一拉,被鉗製住的人便不得不弓著身向自己的方向移動。


    幾十萬個日日夜夜都消磨不掉痕跡的臉近在咫尺,211心頭□□跟怒火同起,想到003嘴裏不知有多少的「前任」,此前千般籌謀廢為草紙,他現在滿心滿腦隻有一個念頭。


    而他最終也順從了內心的本意——一手捉著003的下巴,然後在對方因震驚而不斷擴大的瞳孔中送上自己的唇,輕吻了上去。


    濕熱而又溫暖的觸感印上紅潤的唇色,噴薄而出的氣息掃過麵頰每一寸細膩的絨毛,連帶眼睫毛也因風動,垂出一片癢意。


    003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211做了什麽,用力將人推開,然後拿衣袖重重地來迴擦拭嘴唇,望向211的發紅眼眸中染上一層水霧。


    ……等下,等下?


    不是要殺他嗎?這是什麽意思?


    211他……難道知道係統之間的保護機製不會真的讓自己出現致命情況,所以要用這種方式讓他羞憤致死?


    003張著嘴說不出話,臉上鮮見地露出迷茫。


    211卻沒有因為他的拒絕惱怒,更或者說,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003的態度。


    老師會是什麽反應呢?唾棄、厭惡、亦或者是恨不得從來沒遇見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用力地擦嘴呢?隻不過是親了一下而已,他有這麽不受人待見嗎?


    厭棄自己的話不該從老師嘴裏說出來,不然還是幹脆讓他閉嘴好了,如果隻會說他不愛聽的那些話,幹脆就不要說話好了。


    指節輕輕摩挲著握在手心的鐵鏈,就像握住什麽不聽話小寵物的牽引繩,211已經做好準備,一旦那張嘴裏說出自己不愛聽的話,他有千百種方式讓老師明白嘴是怎麽用的。


    然而——


    003隻是頂著還未完全褪去潮紅的臉,語無倫次地問:「你,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天地良心,他真沒覺得211有多喜歡自己,隻不過相比問一個控製了自己人生自由的歹徒「你是不是要殺了我」,003覺得還是這個問法更為保險。


    211眸色越暗,他認定003是在裝傻,也就不那麽客氣:「是,老師是怎麽想的呢?」


    003:……


    老師沒怎麽想,老師根本就沒想到你會這麽容易就承認啊!


    所以……211不是因為怕當年的事敗露所以想要惱羞成怒殺了自己嗎?


    一抹情緒飛快從眼睛裏閃過,003竟然鬆了口氣:「你真的隻是喜歡我而已嗎,就沒想做點什麽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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