訥訥說:「噢。」


    老宅坐落一個莊園內,周圍有大片綠蔭,園丁們早就種植上冬天觀賞的植物,放眼望去還是綠茵茵一片,給人種錯覺還在春夏。


    寒風輕輕晃動旁邊的閑玩鞦韆,竄入二人間的縫隙中,為緊貼的手心降溫。


    景逐年的手還是那樣,初碰時帶著冷,慢慢的開始發熱,一種渾圓的熾熱,不燙,但源源不斷,仿佛是山間冒出白色熱氣的溫泉。


    庭樹有些不好意思,想收迴手,但抽不出來,小聲說:「現在就牽嗎?」


    這算初牽好不好!


    「嗯,等會他們就下來了。」景逐年牽著他的手走過這片石階,麵不改色說。


    「賠我初牽。」庭樹垂著腦袋頂向兩人牽著的手,忍不住嘀嘀咕咕。


    兩人離得近,景逐年藏著唇角的笑意:「以前沒和別人牽過手嗎?」


    「有啊,但,但…還是有點不一樣嘛。」耳邊唿唿的寒風聲變大,庭樹突地不敢對視景逐年,眼睛轉了一圈不知道落點在何處,指尖開始發熱,有冒汗的趨勢。


    當然牽過別人的手,小時候他和沈白倆人光著屁股蛋子被放在床上呢,兩家大人就知道逗他們,和從小到大和別人哥倆好勾肩搭背也沒少幹。


    但現在是景逐年的話,他說不上來。


    可能是因為有婚姻這層濾鏡。


    婚姻是個很神聖的東西,無論初心願不願意,它都將無關的兩個人綁在一起。


    有這層關係在,景逐年就註定對他而言與大部分旁人都不同。


    意識到這點,庭樹心中一燥,有種想甩開景逐年手的衝動。


    「來了啊,快進來,站在那吹什麽冷風啊!」庭母站在陽台處看見他們兩人的身影,開口打斷庭樹飛舞的思緒。


    庭母連忙下樓,見著他們牽著的手,一臉笑眯眯:「我就說你肯定會喜歡小景的,你什麽樣我這當媽的一清二楚,你伸隻手我就知道要吃什麽菜。」


    庭樹:「。。。」


    嗬嗬,感謝拿到預言家牌的老媽。


    「媽,這是我給你買的。」景逐年把東西遞過去,依舊緊緊牽著庭樹的手,二人靠得很近,遠遠看去仿若真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夫。


    「好好好,小景又帶東西過來啊,每次都那麽貼心。」是庭母最喜歡的裝飾品,家裏有間房專門用來擺放,景逐年每迴都會挑選配套地送給她。


    切,下次我也送。庭樹在心裏嘀嘀咕咕,腦子卻還在迴蕩剛剛景逐年喊的那句媽。


    「好了好了,也別都站在門口,趕緊進來吧,準備吃飯。」


    進到客廳後,庭樹忸怩收迴手,果然,他還是不太習慣和別人過於親密。


    特別是和景逐年,在家長麵前,簡直怪上加怪。


    好在庭樹不是個心思過於敏感的人,大部分的煩惱想一會就放旁邊去,用他老媽的話來說就是沒心沒肺。


    庭樹看見久違的家裏飯菜,眼睛直冒亮,恨不得伸手去抓塊肉丟進嘴裏,被庭母一筷子打下。


    「多大人了啊!洗手沒,趕緊拿筷子去。」


    「噢。」


    庭爺爺退休後閑著沒事就喜歡搗騰做飯,因為庭奶奶腸胃不好。後麵奶奶走後,他就很少下廚了,基本上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會下廚搗騰兩個菜,給小輩嚐嚐味。


    兩人一起去洗手,順便拿碗筷,庭樹聞到空氣中瀰漫的香味,扯扯景逐年的袖子,得意地說:「聞到味沒?我爺爺最拿手的五花肉,也就看著我們倆牽手的份上才做,等會你可得多吃幾塊,不能浪費他的心。」


    「好。」景逐年應聲。


    「其實我們家每個人都有拿手好菜,下迴讓你嚐嚐我爸做的香辣蟹,超級好吃!我媽做菜一般,但她會煲湯,經常煲給自己喝,美容養顏。」庭樹又說。


    景逐年看著他那小傲嬌的表情,因在車上睡覺而翹起來的呆毛,隨著動作亂晃,好似腦袋上長出根小樹苗,他問:「你呢?」


    庭樹心虛地加快步伐,「我當然是負責吃啊,總得有人捧場吧!」


    剛坐上位置沒一會,景逐年開始給庭樹夾菜,五花肉,包菜,花甲……全是他愛吃的菜。


    庭樹剛想說景逐年,你戲會不會太過了。


    結果一抬眼,看見他爸媽欣慰的眼神,以及他老爸也在十分殷勤地給老媽夾菜。


    庭樹:「……」


    我服了,都在幹嘛呢。


    好吧,庭樹內心掙紮兩秒鍾,也拿起筷子開始給景逐年夾菜。


    隻不過夾的都是景逐年討厭的菜,韭菜,花生,豆芽什麽的。


    庭樹臉不紅心不跳地夾好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快吃吧,特意給你夾的。」


    「謝謝小樹。」景逐年神色自若地說。


    靠,誰允許景逐年叫自己的小名。


    兩人距離挨得近,小動作也都隻限於他們能感受到,自是不能讓長輩們知道私底下的風風雨雨,在他們看來隻是親密的咬耳朵行為。


    景逐年說的輕而小聲,但足夠讓庭樹感覺得到。一瞬間,胳膊泛起雞皮疙瘩。


    頭皮發麻。


    似乎心跳在加速,庭樹忍不住用手搓搓餐桌下的大腿,小聲警告他:「不準這樣叫我,再叫揍你。」


    「可是我們現在是夫夫。」景逐年陳述道,語氣十分淡定和平常,恍若在說庭樹,你今天要加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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