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瑟到底是個領軍的好手,本是讓眾人都有些擔憂的一場戰事,但就憑著白邵雪的這麽幾句話,還有他作為主帥在迎敵之前的肺腑之言,如此激起了軍中層層的鬥誌,以至於和他國盟軍對抗起來,還當真隱隱有了占據上風之意。


    由此就輪到對麵的人支撐不住了。本來經過莊瑟這一年多的推進,已然有一個實力較差的王朝可笑至極般坍塌,再就是現在被晉國占據了大半的孟國……他們說是五國聯盟,但其實中間亦有勾心鬥角、層層陰謀,更別說,盟軍能組建起來,都還是因為晉國內某個人和他們締結了約定。


    所以這五國各派出來的將領圍坐在大帳中,看向這次盟軍的主帥——齊國的高丘信時,都是一臉的隱晦與無奈。這樣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是有人搶先開口道:「高將軍,如今這個情況來看,怎麽和您之前所言不一呢?」


    高丘信聽了,心中也頗為不耐。他不過是個將軍,晉國貴人和他家陛下私密來往,他怎麽能知曉清楚內情?這會兒這些人眼見著出了岔子,反倒是向自己討要說法來了。


    高丘信脾氣火爆,自然不慣著他,冷哼一聲道:「當初諸國不也是信了那晉人的話,現在才坐在這裏的嗎?」他這麽不留情麵,在場眾人臉色也很是難看,可到底也是事實,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麽。


    「而且,晉人那頭也說莊瑟不好對付,讓咱們在必要時刻就要用必要手段。」


    「必要手段?」有人冷嗤道:「別是最後莊瑟沒有對付過,還讓晉人得了便宜,那咱們就算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可他這麽說出口,卻無人能附和。


    畢竟這是大家默認的事實,若非當真被莊瑟逼到這個地步,又怎麽會遂了那不透露姓名的晉國貴人的意願?想來是莊瑟功勞太過,惹得晉國朝內有些人眼紅不已,這才想借著他們的手除掉莊瑟。


    「若能除掉莊瑟……其餘再斡旋也不是不可……」高丘信沉聲道:「沈氏沒有了莊瑟,就像是狼掉光了牙齒,即便到時候那晉人沒有兌現承諾,咱們的主君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既然如此,便用上手段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bb們,最近臨近畢業,每天的事情多到根本做不完。


    最近這一周可能不能保持日更,進度也會稍微慢一丟,因為卻是雜事太多導致寫文思路不暢。


    不過如果第二天不更新,我會提前在作話通知的~


    感謝大家理解


    第六十五章 流矢


    暈……還是暈……而且是毫無徵兆的,無法控製的……


    白邵雪覺得自己應該在走著,但腳下虛浮,根本不允許他有過多的想法。


    簡直就像是踩在棉花上、雲朵上,一步虛一步實。


    為什麽……呢?自己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別人呢?飛羽呢?莊……莊瑟呢?!


    莊瑟的名字和樣子就像是魔咒,他但凡想起來都覺得頭痛難耐,這種錐心的痛苦讓他下意識的猛地往前沖了兩步。而就是這麽猛衝,讓他仿佛突破了什麽人的攙扶,可他自己壓根站不穩,下一秒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後麵那人應該也不算穩健,沒能預料他突然衝出,見他倒在地上,立刻就上前焦急大喊:「阿雪!你怎麽樣?!」


    唔,是非常非常熟悉的聲音。


    白邵雪眼前虛晃一陣,終於朝著那個人看過去。眼神聚焦半天,才發現那人就是莊瑟。


    莊瑟啊……他在就好,在就好……


    但隨即就是從肺腑中湧出一道血腥氣,白邵雪被激地劇烈咳嗽起來,竟是咳出血沫。


    莊瑟見此,隻覺得那星星點點的紅色就像是刺穿他眼眸的利劍,讓他根本不敢去看。手上顫抖著,卻還是將水袋取過來,他試了好幾次,才用自己發軟的手打開了水袋,將所餘不多的清水遞到白邵雪唇邊:「阿雪,喝了這個……喝了這個就好了。」


    可眼前的人即便如此,都在下意識的拒絕。莊瑟不禁咬了咬牙,狠下心來,一把鉗住白邵雪的下巴,將那點清水全灌了進去。


    果然,被清水滋潤過之後,莊瑟能發現白邵雪的眼中多出了些許的清明。


    或許是真的喝下去就有用,本來頭痛欲裂、眼前飄忽的白邵雪當真好了很多。當他看見一臉關切的莊瑟時,卻還是反應了一下才找到了自己的記憶。難怪自己會如此發昏,更覺身上無力……原來,原來現在根本就不在戰場之上!


    是了,他們在沒有援軍和後備的情況下,依託著墨岩城本就不多的資源,和五國盟軍來來迴迴十五日。這十五日他們逼得盟軍節節敗退,眼看著就是要勝利的形勢。為了爭取更進一步的成功,莊瑟在眾人稍作喘息之後就立刻派出兩隊人馬馳援先鋒軍,勢必要把被圍困的兩位將軍及其部下解救出來。這個決定是眾人都同意的,就連自己也……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根本不會出現問題的戰局,竟被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打破。就在派出人馬馳援之後的那個夜晚,莊瑟遇到了刺殺。刺殺者是一名晉國軍士,是個寂寂無名之人,所以當這個人衝上來的時候,大家都很難有所反應。


    但即便如此,莊瑟還是擋住了他刺中自己的要害。那軍士見刺殺不成,臉色未變,當即就抹了脖子,完全不給眾人審問的餘地。當時白邵雪並不在莊瑟身邊,因此聽到消息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醫官在給莊瑟包紮的場麵。雖然那一刀沒能刺中要害,紮在了莊瑟的左肩,可照舊讓他血流如注,連做出握緊馬韁繩的動作都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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