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謝臨珩一死,公子你的未婚妻,就徹徹底底是你的妻了。」


    「而東陵——」


    他側了側眸,緩緩踱步。


    「國力本就不如我們北境,如今遲遲攻不下這些城池,不過就是因為謝臨珩在擋路。」


    「隻要這位儲君一死,就憑東陵現在的實力,根本抵不住我們的大軍,屆時,將整個東陵吞併,豈不易如反掌?」


    宋今硯對東陵的國土沒什麽興趣。


    他算計這一切,不過是奪迴他自己的妻子。


    在盍維說完,他隻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們對東陵如何,我沒興趣管,隻一點,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盍維迴首,笑著應道:


    「盟友的約定,北境怎會忘?」


    「公子盡管放心,我們有著同樣的目的,相互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待目的達成,我們北境,不僅會幫公子實現心願,還會護公子與未來的宋夫人一世無憂,隻是——」


    話說到最後,他突然欲言又止。


    宋今硯看過來,眉眼神情,森寒刺骨,哪還有半分在虞聽晚和其他人前的溫潤清雅。


    「隻是什麽?」


    盍維收了笑,眉頭下壓,臉上的肅殺與恨意浸出。


    「從南郡開始,北境與東陵的戰事已經夠久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大軍戰一次勝一次,如今隨著時間的延長,東陵取勝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北境朝堂已有不悅之聲,宋公子,我好意提醒您一句,您該動下一步棋了。」


    第197章 謝綏後悔曾經


    宋今硯冷笑出聲,「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二皇子沒有聽過嗎?」


    盍維看過去。


    宋今硯道:「正如你所說,東陵的國力遠不如北境,不管是延長戰還是臨時戰,東陵都不占優勢。」


    「東陵如今最缺的是人,就算謝臨珩再怎麽用兵如神,在絕對的懸殊軍力麵前,東陵都占不了優勢。」


    「而要破眼前的局勢也簡單。」


    他看向盍維。


    嗓音沉冷,「若你們能一舉殺了謝臨珩,屆時沒了儲君的東陵便是一盤散沙,北境不管是吞併還是攻打,不都是易如反掌?」


    沒多久。


    盍維從房中出來,為隱藏身份,和其他人一起在院中灑掃。


    宋今硯站在窗前,靜靜數著時間一分一秒逝去。


    直至一天的期限到。


    虞聽晚那邊仍舊是毫無動靜。


    瞧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宋今硯眸色沉下來,點燃燭火,將盍維喊了進來。


    「這就是你說的,北境秘藥?」


    盍維看了眼當前的時辰。


    又對比宋今硯來時的時辰。


    算起來,一天的時間確實到了。


    隻是那藥毫無動靜,隻能說明……


    「宋公子,你確定寧舒公主喝了那杯茶?」


    宋今硯眼底閃過異色。


    腦海中,浮現虞聽晚掩袖喝茶的那一幕。


    盍維並不需要等他的答案,


    既然時辰到了,那藥沒有發作,隻能說明,虞聽晚當時並沒有喝下那杯茶。


    她不過,是在做戲給宋今硯看。


    「宋公子,這秘藥再怎麽神奇,可進不了體內,也發揮不了作用。」


    「想來是寧舒公主對你生了疑,並未飲下那茶水。」


    宋今硯沒說話。


    盍維看他幾眼,過了一會兒,忽然說:


    「不過也不要緊,此計失敗,再想個別的法子便好。」


    另一邊。


    臥房中。


    若錦見主子半夜醒來,撩開床帳輕聲詢問:「公主,身體可有不適?」


    虞聽晚搖頭,「沒有。」


    她按向額角,「什麽時辰了?」


    若錦看了眼外麵,迴眸,說:「子時剛過一刻。」


    她將被角掖了掖,看著虞聽晚說:


    「還早呢,公主再睡會兒吧。」


    虞聽晚坐了一會兒,看向窗外零星的光亮。


    她掀開被子下床,「有些睡不著,若錦,你迴去接著睡吧,我去窗邊待會兒。」


    若錦拿過披風,披在虞聽晚身上。


    邊係係帶,邊說:


    「奴婢陪公主一起,左右還能一道說說話。」


    虞聽晚走去窗前,將窗子推開一半。


    外麵清涼的夜風順著窗子吹進來。


    那股朦朧的燥意和鬱氣仿佛一道被吹散。


    窗外肥沃的芭蕉葉無聲晃動著。


    葉尖時不時掃過窗欞。


    虞聽晚看了一會兒。


    伸出手,撥了撥那葉子尖端。


    若錦在一旁靜靜陪著。


    同樣的深夜,同樣難眠的,還有皇宮中剛處理完一眾瑣事的謝綏。


    承華殿中,燭火通明。


    謝綏披著外衫,踩著略顯昏暗的月色,來到廊下,仰頭望著天上一半隱於烏雲中的明月。


    思緒逐漸迴到從前。


    王福默聲跟在他身後陪著。


    不知過去多久,濃重的夜色中,他聽到前麵的帝王問:


    「王福,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王福無聲抬頭,看了眼背影莫名顯得孤寂的主子,復又低下頭,說:


    「陛下一國之君,怎會做錯?」


    謝綏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眼底凝聚出無盡的悔意和說不出的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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