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全貌長這個樣子。


    他的好皇妹,當真是煞費苦心呢。


    謝臨珩眼底暈出冷笑。


    不過麵上一如既往溫和,不見半分怒色。


    「這香囊看著倒別致,宋公子在哪買的?」


    這話一出,沈知樾的視線跟著看向了宋今硯腰間。


    一雙天生應著八卦而生的桃花眸,定睛在那香囊上一瞧,便將前因後果猜出了七七八八。


    宋今硯低頭,看向腰間的香囊。


    手指很溫柔小心地在上麵撫過,柔和地笑了笑,說:


    「迴稟殿下,並非買的。」


    「是臣心悅之人送的,臣將其戴在身上,以便睹物思人。」


    「心悅之人。」謝臨珩淡淡嚼著這幾個字,被平靜虛掩著的眼底,暗色湧動,「看不出,宋公子還是個癡情人。」


    「隻是不知,卿所愛之人是哪家貴女?」


    「她非世家女。」考慮到當今陛下和泠妃娘娘之間的關係,宋今硯沒有直接說虞聽晚的名字。


    隻說:「她身份敏感,非世家出身,臣現在不便說出她的身份,隻希望能盡快為國做出一番貢獻,如願迎娶鍾愛之人,圓了多年心願。」


    宋今硯這番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凡是了解兩三分內情的人,都不難猜出他口中那人是誰。


    沈知樾神情沉了一分。


    下意識去看謝臨珩的臉色。


    可他們的太子殿下麵色淡淡的。


    沒有半分波瀾。


    好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如果細看,能從那漆瞳重墨中看出一抹陰戾。


    「是麽?」他風輕雲淡開口:「那就祝宋公子早日得償所願了。」


    宋今硯躬身行禮:「多謝殿下,臣自當竭盡全力。」


    謝臨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淡漠寡涼的視線,再次掠過那刺眼的香囊時,心口泄出一分難以壓製的戾氣。


    深喑謝臨珩性情的沈知樾已經沒眼再看這一幕。


    他隻能暗暗祈禱謝臨珩別發瘋。


    控製住理智。


    為了不讓那香囊繼續在這兒晃晃悠悠的刺激某人,沈知樾直接下了逐客令。


    「幾位大人先迴去吧,三日後宮中舉辦春日宴,諸位別忘了前來參加。」


    「是!臣等告退。」


    人都走後,沈知樾踱步上前,試著勸他:


    「別這麽較真啊,就一個香囊而已,你不至於連這個醋都吃吧?」


    謝臨珩冷「嗬」一聲。


    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他生生壓住翻滾的情緒,嗓音像被寒冰淬過。


    「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之內,不準楚時鳶進宮。」


    沈知樾:「?」


    他詫異地看著起身就走的某人,不假思索問:


    「你這是什麽命令?就算你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的春日宴上,你還能拿個擋板把寧舒和宋今硯隔起來,不讓他倆見麵?」


    謝臨珩腳步一刻都沒停,就當沒聽到這話,徑直離去。


    見狀,沈知樾鬱悶地揮著手中的玉骨扇。


    很快,他想起另一個問題。


    玉骨扇「刷」的一下合上。


    三日後就是春日宴。


    楚家家世顯赫,自然在春日宴受邀名單中。


    他們這個不僅不承認吃醋還牽連旁人的太子殿下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楚時鳶怎麽參加春日宴?


    ……


    從東宮離開,謝臨珩直接去了勤政殿。


    利用各種繁雜的公務去化解心中叫囂喧騰的妒意。


    謝綏的身體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但精神還沒有完全恢復,朝中的要事和每日的奏摺,仍舊是由謝臨珩全權處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勤政殿內重臣們進進出出。


    各種密信一封又一封往外送。


    等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謝臨珩放下筆,把最後一封信折好放進信封,遞給了墨十。


    腦海中驟然一空下來,白天宋今硯身上的那隻香囊,再次不受控製地浮在眼前。


    男人捏了捏酸脹的眉心。


    羽睫覆下,遮住了眼底乍現的陰鷙。


    好一會兒。


    他才重新抬眸。


    隻是眼底依舊冷肆。


    「墨九,去陽淮殿,請寧舒公主來東宮。」


    墨九愣了一下。


    連忙應聲,出了勤政殿。


    —


    一個時辰後。


    虞聽晚姍姍來遲。


    她一進殿。


    謝臨珩就抬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極黑極深,幽幽看著她。


    虞聽晚不動聲色垂眸。


    「皇兄此時喊我過來,是有何事?」


    謝臨珩迴得漫不經意。


    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精緻茶杯。


    「沒什麽大事,隻是忽而想起,皇妹先前還許了孤一個承諾。」


    「今日閑來無事,不如皇妹還了諾言?」


    虞聽晚頓了頓,應下,「好。」


    虞聽晚照例選的白棋。


    謝臨珩執黑棋。


    棋盤上剛落下兩三個子,虞聽晚就冷不丁地聽到謝臨珩問:


    「皇妹今天是想認真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應付我?」


    虞聽晚指尖一緊。


    堅硬的棋子將指尖壓的失了些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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