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冷靜聽著司機的哭嚎,她從包包裏麵掏出一個照片,對著司機問道:“你說的,是不是她,淩若雲?”


    司機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不肯認的,他什麽都給蘇寒說了,連帶著淩若雲承諾的好處和金錢,一點不少地都說了,甚至於他還想把錢掏出來拿給蘇寒。蘇寒自然是不需要這點錢的,再者她看著司機肉疼的樣子,自己也不會收的。既然她要知道的已經了解了,她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了,起身就要離開這裏。


    在司機感激涕零的眼神中,自己一個人慢慢消失在巷子裏。她還要趕著迴去照顧小雪呢,這個可憐孩子這麽久也沒有家人來照顧或者是親戚,估計是被人遺棄了,她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管不顧,那這樣和冷血動物有什麽區別?


    她在醫院周邊買了些清淡的粥,自己又吃些了東西才慢慢往病房走去。隻不過是離開了一會,蘇寒自然沒有期盼小雪有什麽好的進展,她拿著勺子慢慢喂著小雪進食。


    小雪的唇是緊抿著的,一點食物也喂不進去,蘇寒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他進食了一些。不過也多虧了小雪的自我意識強烈,喂進去之後自己吞咽了,這讓蘇寒省了很多事。後麵隨著碗裏麵的粥越來越少,直到沒有,蘇寒才滿意地放下碗擦著小雪的嘴角。


    這個時候,小雪的眼珠卻轉動了一下,然後在蘇寒愣住的目光裏麵緩緩睜開眼。兩個人的視線一交匯,小雪自己也是很吃驚,不過看到蘇寒手裏麵的粥又看看周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果然是這樣啊。


    小雪的眼睛裏突然染上一抹悲戚,他痛苦地閉上眼,不忍再看,而蘇寒自己迴神之後,還是替他擦著嘴角,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當日和你說的,你若是放在心上,今日躺在這裏的就會是別人,可惜你沒有聽進去。”


    蘇寒幽幽地說著這句話,話語裏麵滿滿的惋惜。小雪也知道自己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睜開眼睛,想張開嘴說話,卻發現是徒勞無功。他隻能動動自己的手指和眼珠子,其餘的什麽也不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要緊,你先好好恢複,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有的是時間。還有,你醒的事情我暫時不會和任何人說,淩若雲那邊若是知道你已經醒了,怕是會不依不饒的,你自己也注意著一點。”


    蘇寒看著小雪顫動的眉毛就知道他聽進去了,又憐惜地摸摸他的,起身去把東西扔掉,再去幫小雪打一壺熱水。


    護士小姐再次來查房的時候,發現蘇寒已經在小雪這裏打好地鋪了,正整理著床鋪。


    “是小雪的姐姐吧,你可真好看,你今天是要在這裏看著他嗎?”


    蘇寒點點頭,她朝著護士小姐友好一笑,算是默認了小雪姐姐這個身份。護士小姐看著蘇寒這麽細心,連水都打好了,說道:“小雪也是可憐,不過好在有你這麽一個好姐姐。”


    護士檢查完小雪的情況之後,為了不打擾他們姐弟兩個人的相處,自己地離開了,看的蘇寒是一陣好笑,她好像也沒有這麽和善吧。


    蘇寒想完,對著剛睜開眼的小雪打趣道:“你瞧,我們變成姐弟了呢。”她相信,剛才護士小姐說的話,他肯定聽到了,這個人機靈著呢。


    “睡吧,睡吧,明天還有事情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寒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出去病房,她本來想問小雪要吃什麽,結果發現他睡得跟死豬一樣,叫也叫不醒,所以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出門慘兮兮地覓食。不過在剛出病房沒多遠的地方,她遇上了謝謹堂。好吧


    兩個人相視無言,還是謝謹堂先開口打斷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氛圍:“有空一起賞臉吃個便飯嗎?”


    蘇寒聳聳肩,反正吃什麽也是吃,還不用自己挑幹嘛不要。她這樣的舉動算是默認了,讓謝謹堂心裏暗自高興了好一陣。


    謝謹堂收斂了自己的得意忘形,趕緊帶著蘇寒去一家法式餐廳。他頗有紳士風度地給蘇寒拉開了椅子,等到她坐穩了自己才落座。又問了蘇寒最近忌口的東西,才點了幾樣菜。


    在菜上來的那陣時間,謝謹堂照例要問蘇寒最近的事情。落在蘇寒眼裏,就是變相地為淩若雲打聽消息,瞬間臉色就沉下來了。


    謝謹堂是何等人,很快就察覺到蘇寒的臉色不對,甚至眼神都變了。


    “你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謝謹堂對著蘇寒噓寒問暖,剛剛她的臉色明明還是紅潤的。


    蘇寒緊緊盯著謝謹堂,沉聲說道:“我為什麽會這樣,你還不知道嗎?”


    蘇寒這樣的語氣著實有些惹怒了謝謹堂,但是謝謹堂不想因為這件事吵架,所以還是耐著性子再一次問道:“你到底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蘇寒對這個東西嗤之以鼻,她說:“謝謹堂,你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還要和我好好談談,真的是貽笑大方。”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但是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想,我們應該都各自冷靜一下。”


    這個時候,菜品送了上來,蘇寒和謝謹堂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兩邊的低氣壓讓服務員很想腳底抹油。好不容易菜品全部送齊,服務員用了畢生賽跑的力氣遠離了蘇寒他們這一桌,劫後重生的感覺讓他無比慶幸。


    “我今天找你來真的不是為了吵架的,蘇寒,我們以前還是很好的,我們各自都喜歡對方不是嗎?”


    這一次,謝謹堂試著用感情牌,想讓蘇寒的臉色好一些,但是事實告訴他,這不可能。


    蘇寒的臉色還是沒變,唯一變的就是她看謝謹堂的目光更加涼薄,她掀掀眼皮子,冷漠說道:“你沒必要再提以前,以前無非是不懂事罷了,再者,你為了淩若雲兩次三番這樣對我,你還有什麽麵子談我們的以前?”


    “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你感覺不出來嗎?”


    蘇寒沒有迴答,但是她那個眼神明明白白告訴謝謹堂,她不相信,一個字也不相信。


    “你以後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相信,你這樣好壞不分的人,和我談什麽真情實感。”


    “蘇寒,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變的這樣讓我陌生,變的不再是之前那個蘇寒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隻是,是你變了而已,謝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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