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釀酒廠，原材料倉庫。
辦公室沒有足夠大的地方容納四十八人，便安排在這裏。
馮穎身穿黑色套裝，在古清華等人的簇擁下，靜靜的坐在托盤搭建的演講台邊緣，等待老板迴來。
上麵擺放著一摞托盤，當做桌子。
分散在各處的員工，議論聲完全壓住了外麵的雨聲。
“迴想起來，在桃香釀幹了三十年，從年輕小夥到孩子都上大學了，我卻要麵臨失業風險！”
“老板的年齡太小了，還是個門外漢，能管好咱們的酒廠嗎？”
“別不要臉，這是你的酒廠嗎？是勇哥家的！”
“呸吧，勇哥是你的勇哥，天天購機吧事兒不管，就知道挖酒廠的根兒。我看新廠長來了，你們就得滾蛋！”
“勇哥，他們罵你，立刻將他們趕出去。現在你還是領導呢！”
吵鬧之間，有人將問題針對到馮建勇身上。
悄悄拱火，要將所有人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其中就包括的庫管員董明，挑起事情之後，躲在後麵看戲。
“鬧吧，鬧吧，最好打起來，讓他們全都進醫院。”
馮建勇作為馮家大公子，卻沒能得到任何好處，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昨天那麽說是為了麻痹趙鐵柱，方便今天搞事情。
若是趁著這機會，砸壞了幾台機器，或者燒了部分廠房，都是趙鐵柱的損失。
當然，他很陰險，絕對不會做出頭鳥。
因此，大喇喇的說道：
“喊什麽喊什麽？雖然在走流程，但我好歹也是廠區領導。都給我住嘴！”
“有能耐跟新廠長叫板去，在這裏質疑我有用嗎？”
第一步，把怒火引到趙鐵柱身上。
他身邊的人剛要配合，古清華就站起身，冷冷嗬斥道：
“為什麽要找新廠長，你什麽德行不知道嗎？我看你肯定沒憋好屁！”
“大家聽我說！”
他作為桃香釀最古老的一批員工，更是跟老爺子同輩，有足夠的威勢。
就是馮建勇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剛剛吵鬧的員工，停下了喝罵，看向這根定海神針。
“我知道大家有想法，但是你們別忘了，從事了二三十年釀酒行業的你們，一旦離開酒廠，還能做什麽？”
“隻要酒廠照樣給你們發工資，你們就幹唄。當然，新廠長年輕，肯定不能跟老爺子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如果你們能力不夠，就隻能提升能力，或者辭職！”
“你們應該也知道，酒廠最近接連倒閉了四家，他們的員工都在找工作呢。辭職未必有地方去！”
他已經定下了與趙鐵柱的約定，無論成功與否，盡量保證桃香釀的延續。
霎時間，認真養家過日子的人沉默下來。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怕的就是突然失業，家裏的經濟壓力巨大，可能會瞬間崩盤。
但對馮建勇身邊的那些人來說，說的就是不能接受的事兒了。
第一個反駁的就是庫管董明：
“啥叫能力不夠，怎麽就能力不夠了。憑什麽要辭職？”
“他要是敢辭退我，我必定要討個說法。”
他覺得有倉庫的酒打底，肯定能分到一筆錢，所以顯得肆無忌憚。
五個下午參與者，對視一眼，齊刷刷上前，同樣叫囂起來：
“對，小小一個酒廠，還敢辭退我？給他臉了！”
“酒廠是我們幹出來的，他算個什麽東西，必須給我們安排好退路。”
“草，我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廠長怎麽地，敢惹我，我讓他開不下去！”
一個個橫眉豎目，麵目猙獰，仿佛已經掌控了酒廠一般。
馮建勇嘴角帶著笑容，覺得應該再加一把火：
“說得對，我們都是老員工，憑什麽說辭退就辭退？咱們可以找勞動仲裁！”
“實在不行，就把事情鬧大，砸了酒廠，讓警察過來處理！”
他自認為能控製一批人，趙鐵柱絕對動不了自己。
馮穎見狀微微搖頭，真是一群法盲，無知者無畏。
敢破壞任何東西，警察來了就抓人。
還講理？
講歪理邪說嗎？
古清華氣得胡須亂顫，胸膛劇烈起伏，大聲說道：
“你們有什麽資格鬧，天天幹活不見人，開席衝第一，早就該辭退了。”
他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所有人的心理。
太多人對他們有意見，而他們自然被當眾揭穿了醜惡嘴臉，怒火攻心。
霎那間，董明跳起來大吼道：
“老幾把燈，你在說什麽？都是一個廠子的，幹活分工不同而已。誰不幹活了！”
“就是，我們本就是管理人員，憑什麽要上崗工作？”
“草，你是不是嫉妒我們，說你嗎比呢？”
惱羞成怒，就向老人衝過去。
本來他們就找引子鬧事兒，這下找到一個突破口，頓時躁動起來。
如此一來，徹底把所有人的怒火全勾起來了，一些平日裏老實的員工擋在他們前麵，怒斥道：
“去你嗎的，你算個幾把領導。天天混日子，活都留給我們了！”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想打老古啊！”
“一群傻逼玩意，把酒廠攪和黃了，又幾把想幹啥？”
擦槍走火，推推搡搡，怒火蹭蹭往上漲。
馮建勇躲在後麵，滿臉笑容，最好全都打起來。
群體事件爆發，比打砸廠房的效果更好，官府直接進行安全教育，停工停產，損失巨大。
老歪，石頭和張剛等人都來了，在旁邊大喊著不要打起來，卻怎麽也沒用。
董明舉起一根棒子，指著一個老實巴交的工人，怒吼道：
“草你嗎，你們翻天了，跟我們叫號？揍他們！”
怒吼聲中，第一個出手，砸在了工人的肩膀上。
旁邊七八個人，唿啦一下子衝上去，舉起棒子對著人群就是砸。
對他們來說，今天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
馮穎急得團團轉，大喊著不要打了，但根本沒人聽。
古清華等人，沒想到情況完全超出了掌控。
馮建勇躲在人群後麵，滿臉笑容的看著裏麵。
“打吧，打吧，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才好。酒廠別想好了！”
心裏的那個得意，忍不住的鼓脹。
就在他興奮時，耳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看來這場鬧劇就是你搞出來的啊！還真是陰險！”
聽到聲音，馮建勇渾身一個激靈，緩緩迴頭看去，看到了一張冰冷陰沉的臉。
辦公室沒有足夠大的地方容納四十八人，便安排在這裏。
馮穎身穿黑色套裝，在古清華等人的簇擁下，靜靜的坐在托盤搭建的演講台邊緣，等待老板迴來。
上麵擺放著一摞托盤，當做桌子。
分散在各處的員工，議論聲完全壓住了外麵的雨聲。
“迴想起來，在桃香釀幹了三十年，從年輕小夥到孩子都上大學了，我卻要麵臨失業風險！”
“老板的年齡太小了，還是個門外漢，能管好咱們的酒廠嗎？”
“別不要臉，這是你的酒廠嗎？是勇哥家的！”
“呸吧，勇哥是你的勇哥，天天購機吧事兒不管，就知道挖酒廠的根兒。我看新廠長來了，你們就得滾蛋！”
“勇哥，他們罵你，立刻將他們趕出去。現在你還是領導呢！”
吵鬧之間，有人將問題針對到馮建勇身上。
悄悄拱火，要將所有人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其中就包括的庫管員董明，挑起事情之後，躲在後麵看戲。
“鬧吧，鬧吧，最好打起來，讓他們全都進醫院。”
馮建勇作為馮家大公子，卻沒能得到任何好處，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昨天那麽說是為了麻痹趙鐵柱，方便今天搞事情。
若是趁著這機會，砸壞了幾台機器，或者燒了部分廠房，都是趙鐵柱的損失。
當然，他很陰險，絕對不會做出頭鳥。
因此，大喇喇的說道：
“喊什麽喊什麽？雖然在走流程，但我好歹也是廠區領導。都給我住嘴！”
“有能耐跟新廠長叫板去，在這裏質疑我有用嗎？”
第一步，把怒火引到趙鐵柱身上。
他身邊的人剛要配合，古清華就站起身，冷冷嗬斥道：
“為什麽要找新廠長，你什麽德行不知道嗎？我看你肯定沒憋好屁！”
“大家聽我說！”
他作為桃香釀最古老的一批員工，更是跟老爺子同輩，有足夠的威勢。
就是馮建勇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剛剛吵鬧的員工，停下了喝罵，看向這根定海神針。
“我知道大家有想法，但是你們別忘了，從事了二三十年釀酒行業的你們，一旦離開酒廠，還能做什麽？”
“隻要酒廠照樣給你們發工資，你們就幹唄。當然，新廠長年輕，肯定不能跟老爺子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如果你們能力不夠，就隻能提升能力，或者辭職！”
“你們應該也知道，酒廠最近接連倒閉了四家，他們的員工都在找工作呢。辭職未必有地方去！”
他已經定下了與趙鐵柱的約定，無論成功與否，盡量保證桃香釀的延續。
霎時間，認真養家過日子的人沉默下來。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怕的就是突然失業，家裏的經濟壓力巨大，可能會瞬間崩盤。
但對馮建勇身邊的那些人來說，說的就是不能接受的事兒了。
第一個反駁的就是庫管董明：
“啥叫能力不夠，怎麽就能力不夠了。憑什麽要辭職？”
“他要是敢辭退我，我必定要討個說法。”
他覺得有倉庫的酒打底，肯定能分到一筆錢，所以顯得肆無忌憚。
五個下午參與者，對視一眼，齊刷刷上前，同樣叫囂起來：
“對，小小一個酒廠，還敢辭退我？給他臉了！”
“酒廠是我們幹出來的，他算個什麽東西，必須給我們安排好退路。”
“草，我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廠長怎麽地，敢惹我，我讓他開不下去！”
一個個橫眉豎目，麵目猙獰，仿佛已經掌控了酒廠一般。
馮建勇嘴角帶著笑容，覺得應該再加一把火：
“說得對，我們都是老員工，憑什麽說辭退就辭退？咱們可以找勞動仲裁！”
“實在不行，就把事情鬧大，砸了酒廠，讓警察過來處理！”
他自認為能控製一批人，趙鐵柱絕對動不了自己。
馮穎見狀微微搖頭，真是一群法盲，無知者無畏。
敢破壞任何東西，警察來了就抓人。
還講理？
講歪理邪說嗎？
古清華氣得胡須亂顫，胸膛劇烈起伏，大聲說道：
“你們有什麽資格鬧，天天幹活不見人，開席衝第一，早就該辭退了。”
他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所有人的心理。
太多人對他們有意見，而他們自然被當眾揭穿了醜惡嘴臉，怒火攻心。
霎那間，董明跳起來大吼道：
“老幾把燈，你在說什麽？都是一個廠子的，幹活分工不同而已。誰不幹活了！”
“就是，我們本就是管理人員，憑什麽要上崗工作？”
“草，你是不是嫉妒我們，說你嗎比呢？”
惱羞成怒，就向老人衝過去。
本來他們就找引子鬧事兒，這下找到一個突破口，頓時躁動起來。
如此一來，徹底把所有人的怒火全勾起來了，一些平日裏老實的員工擋在他們前麵，怒斥道：
“去你嗎的，你算個幾把領導。天天混日子，活都留給我們了！”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想打老古啊！”
“一群傻逼玩意，把酒廠攪和黃了，又幾把想幹啥？”
擦槍走火，推推搡搡，怒火蹭蹭往上漲。
馮建勇躲在後麵，滿臉笑容，最好全都打起來。
群體事件爆發，比打砸廠房的效果更好，官府直接進行安全教育，停工停產，損失巨大。
老歪，石頭和張剛等人都來了，在旁邊大喊著不要打起來，卻怎麽也沒用。
董明舉起一根棒子，指著一個老實巴交的工人，怒吼道：
“草你嗎，你們翻天了，跟我們叫號？揍他們！”
怒吼聲中，第一個出手，砸在了工人的肩膀上。
旁邊七八個人，唿啦一下子衝上去，舉起棒子對著人群就是砸。
對他們來說，今天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
馮穎急得團團轉，大喊著不要打了，但根本沒人聽。
古清華等人，沒想到情況完全超出了掌控。
馮建勇躲在人群後麵，滿臉笑容的看著裏麵。
“打吧，打吧，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才好。酒廠別想好了！”
心裏的那個得意，忍不住的鼓脹。
就在他興奮時，耳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看來這場鬧劇就是你搞出來的啊！還真是陰險！”
聽到聲音，馮建勇渾身一個激靈，緩緩迴頭看去，看到了一張冰冷陰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