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僑對小九的解釋並沒有存疑,他站在小九身側,不再言語。


    他如今並沒有那個實力與容褚抗衡,即使容褚危險,他也不能做些什麽。


    還得忍耐。


    他那十幾年都忍耐都過來了,自然也不在乎這些日子。


    隻是……容褚不能傷害初小九。


    除了這一點,洛僑可以容忍許多事情。


    小九看著渾身是血的唐鋅麵色為難,“如果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可能也隻是自生自滅吧?”


    容褚神色漠然:“畢竟是個不相熟的。”


    小九點了點頭,但為了日後不留麻煩,小九還是決定幫幫唐鋅。


    畢竟按照係統說的劇情來說,初若夏日後會救助唐鋅,並且得到唐鋅身後家族的助力。


    假設小九擾亂初若夏的行動,那麽小九就相當於除去了一個日後的麻煩。


    何樂而不為呢?


    小九前去拉扯唐鋅,想看看他是否清醒,但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太虛神皇運起全部的神力投擲一柄泛著神光的三叉戟,直直射中了一個血衣少女。


    血衣少女無法逃離鎖定目標的三叉戟,她左手指輪神環感應危險瞬間變大,散發著恐怖氣息,前去抵擋毀天滅地的三叉戟。


    指輪神環撐不過幾秒就被三叉戟貫穿,直直穿透少女的身軀,血水噴濺!


    古玉死了。


    被太虛神皇鎖死了魂魄,徹底消散在了三千大世界,九千小世界中。


    那個誓死追隨小九的朋友……死了。


    小九雙目泛紅,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她已經不在乎為何會在唐鋅的眼裏看到這些,她隻想知道,古玉沒死的對吧?


    明明她被困九轉煉獄之時,古玉還承諾會救她出來呢。


    所以,古玉應該隻是還在想辦法的,對吧?


    小九不敢相信在唐鋅眼裏看到的是真的。可……真的不是真的嗎?


    若是假的,為何古玉不曾來九轉煉獄前?


    小九陷入了魘怔,她已經分不清真假虛實。


    容褚立即反應過來,連忙用鬼力控製住了小九。


    等小九平靜下來,容褚才鬆了控製小九的手,啞聲說道:“這人的血脈神通是反饋真實的未知恐懼。你看到什麽了?”


    唐鋅因為小九掙脫迴溯,瞬間閉眼昏死了過去。


    小九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她放下唐鋅,聲音沙啞,手中的動作也有些輕微顫抖,“所以,我看到的那些,是真實存在的,對嗎?”


    容褚沉默。


    他看不到小九看到了什麽,就算是唐鋅自己,也無法看到小九看到了什麽,他的能力,是反饋,自己並沒有那個能力窺探。


    若是他實力足夠強的話,也是可以窺探到的,但眼下的唐鋅不能。


    就連他方才無意識釋放的神通,也不受他的控製。


    小九艱難起身,語氣淒涼決然:“我與龍辰軒不死不休。”


    容褚心下微顫,聲音低啞:“你不是不與那些人計較的嗎?”


    小九冷聲發笑:“這是我的事。”


    盡管容褚知曉小九的態度並不是因為他而改變,但總覺得有一絲苦澀。


    這副模樣的尊上,容褚也曾見到過的。那是……護著自己人,對待仇敵的模樣。


    眼見尊上與那些人反目成仇,容褚應該感到高興的,但他高興不起來。


    所以容褚格外沉默。


    小九來到洛僑身邊,麵色依舊冷漠得嚇人,但洛僑卻並沒有覺得奇怪,仿佛他始終認可小九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小九不再隱瞞:“我是重生而來,在玄骨崖瀕死時才恢複的記憶。”


    “所以,跟在我的身邊很危險,你可以遠離我。我已經起誓,絕不會傷害你。這點你可以放心。”


    洛僑充耳不聞,隻道:“天道契約還在。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小九沉默過後,卻是十分嚴肅:“嗯,我初小九所說,絕不食言。”


    洛僑想要自私的將小九留下。


    他想要一個永遠不會傷害他的家人。


    所以,洛僑苦澀地開口:“隻要我足夠強,我就可以幫到你了嗎?”


    小九保持著沉默。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她也知道自己所要麵對的是什麽。


    但洛僑能達到她的極限嗎?


    即使能達到,他又如何與小九一同,站在眾多創世神的對立麵呢?


    那絕對是九死一生的。


    可洛僑的話,小九難以開口。


    是打擊?還是鼓勵?


    在這個大世界裏,即使排名第一的天才,都不及大世界排名前三的同輩強者。


    如何能比?


    根本就比不了。


    何況小九要麵對的,是眾多的創世神。


    洛僑見小九沉默,才低下頭顱,言語孤獨:“我隻是想要一個家人。如果我是累贅,那我不會給你添麻煩。”


    小九恍若隔世,何曾幾時,古玉也是這般說的?


    記得那時那日,那個瘦弱倔強的少女也是這般對小九說道:“我已經沒有家人朋友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就徹底什麽也沒有了。可是啊,我不想當累贅,所以啊,主上,你不必要有負擔。”


    今時今日,小九又何德何能,多出一個家人?


    可是小九怕了。


    她怕護不住。


    小九的猶豫,與洛僑的失落,導致雙方陷入死局。


    而在一旁圍觀的容褚卻打破這僵硬的死局:“既然有天道契約的約束,你們之間的關係,也仍舊存在。”


    洛僑抬眸看向容褚。


    容褚卻是對洛僑冷言冷語:“既然知曉尊上是重生者,那麽你應該認清自己的實力,以你的能力是否匹配得了尊上?”


    小九開口製止:“我如今的修為才隻是築基五層。”


    容褚笑笑,“是啊,尊上如今實力太差了。以至於什麽人都覺得可以追隨尊上……”


    容褚的話可謂不算是太過犀利。


    洛僑卻聽到了旁的,他自顧自得說著:“所以我隻要實力足夠就行了吧?”


    小九聽出了極端,隻是低沉著開口:“我不希望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嗯,好。”洛僑應著。


    小九朝洛僑苦澀的笑笑,“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離我遠些吧。”


    洛僑卻是固執地說道:“你是我妹妹。”


    小九頗為無奈,但又有些許的安慰。


    她,絕不能像前世那樣了。


    小九將唐鋅安頓好後,便朝著神殿深入了。


    挽歌和穀瀟溫還在裏麵,小九不可能坐視不理。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小九是不情願挽歌受傷的。畢竟……


    小九同樣也能感受到挽歌的心意。


    可,她真的配被追隨嗎?


    何況,小九也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心了。


    挽歌的真心,小九不敢輕易相信了。


    因為害怕重蹈覆轍,害怕挽歌會像鍾坤羽,龍辰軒一樣,成為傷害小九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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