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血禿鷲,現在連我的秘密都知道了,怎麽可能還讓你們活著。這地方的鐵礦是幹什麽的,你們心裏應該有數了吧。既然已經知道了一些,我也不妨再告訴你們一點。馬上就是‘底出’的時間了,我就連你們一起交出去吧。如果你們還命活下去,這船上的事說出去怕也沒幾個人相信,而且如果亂說,應該很快就會被政府盯上。保險櫃裏的東西你們是看過了,不過究竟是針對誰的記錄、交出的什麽東西,可沒有明確的記載。”


    “不管你們是誰,有什麽目的,我可以很確信的告訴你們,靠這些東西是對付不了我的。”金戈相當自信,多年的經驗可不是白來的。說著,他停在了一麵牆旁邊,輕輕扭動了牆上的壁燈。


    而這一刻,承載著箱子的艙底開始緩緩下降。


    箱子裏,輕羽一直拿著袖珍相機在跟著金戈拍照,鏡頭對準的是箱子上一個個的小孔。小孔每個都有指頭粗,而這些也確實是輕羽用手指一個個硬按出來!


    沒錯,弗斯嘉幾乎已經傻掉,不知這女人究竟是多大力氣,竟能在鐵箱上生生的按出洞來!如此這般,必然是異能者,且她按箱子時都閉著眼,可她身上確實沒有政府紋下的編號。


    關於這女人的事,弗斯嘉不敢多問,尤其是現在這節骨眼上——所有的箱子都在緩緩下降,暗艙裏竟還有機關著實讓人驚訝。很快,這些走私的箱子就全部降到了下麵,而上麵很快就被另一塊鋼板封死。


    很顯然,這裏是個隔水艙!


    “怎麽辦怎麽辦,他到底想幹什麽?”弗斯嘉慌亂起來,他剛剛可沒看保險櫃裏的東西,現在一頭霧水也是正常,而且覺得自己非常無辜。


    但女人泰然自若:


    “等。”


    “等?等什麽?等著去死嗎?”弗斯嘉顯然不鎮定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呀!誰知道這裏等下會發生什麽?說不定我們就被丟到海裏淹死了!你那麽厲害,直接打個洞,我們就能出去了!”


    輕羽瞥了他一眼,像是嫌吵:“你不會遊泳?”


    “遊泳?”弗斯嘉怔怔,丈二和尚,“會遊泳呀!我當然會遊泳了!”


    “那就把嘴閉上。”女人冷冷,隨即一個冰涼的硬物抵上了弗斯嘉的胸口。


    是槍!


    弗斯嘉似乎這才記起她也是有槍的,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而這個等待的過程並沒有太久。毋庸置疑的,隔水艙被打開,他們真和箱子一起被丟進了海裏……


    海水一瞬間入侵箱內,笨重的鐵箱下沉極快,但在一陣左搖右擺的震蕩中漸漸停了下來。難道這麽快就到底了?


    如此深海,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更糟糕的是,他們所在的箱子翻了個麵,箱蓋朝下落了定,而且在箱子上似乎還壓了一個箱子——大量的箱子一起被拋入水中,原本的排列被打破,但誰又能想到竟會這麽快到了底,否則一直下沉,待水壓穩定後出去根本不難。


    倒黴不倒黴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快點從箱子裏出去。較為擁擠的箱內也使不上力,弗斯嘉死死抓著輕羽的胳膊,讓她快想辦法。輕羽一手將他扒到了身後,對箱側麵連開了十幾槍,整整空了一條彈夾,在箱側麵打出了幾條虛線的印記,之後用力一推,箱壁就是開了。金戈應該做夢都想不到,這女人竟有這般本事。


    箱子一破,弗斯嘉率先遊了出去,匆匆看了四周一眼,求生的本能讓他一股腦的往上遊去。輕羽瞧了他一眼,也沒管,觀察起這裏的情況——


    這些箱子確實沒有落入深海,海上的陽光還能照的進來。那些位於深處的紅珊瑚還距離很遠很遠,在目前的位置隻能看到一些淩亂且高大的珊瑚枝丫。這些珊瑚就像生在海底巨樹群,視覺上非常震撼,末日後的未知輻射竟是創造出了這般仿若遠古神跡的景致;


    此時此刻,這些珊瑚巨樹伸至高處的枝丫上,赫然掛著一張巨大的金屬網!所有走私的鐵礦現在都在網內。


    【原來如此】


    輕羽淺淺勾了嘴角,已經完全清楚了整個走私的流程,便是去拿相機,不想戰術腿套裏的一格竟是空了!


    相機裏可都是這次任務找到的證據,輕羽第一時間迴了箱子裏,但相機沒有掉在裏麵,而且腿套的扣帶很牢固,不可能輕易鬆脫。


    驀地,輕羽看向上麵,弗斯嘉那小子確實挺會遊,此刻已經快到海麵,且遠處的珊瑚中已然有什麽東西正在隨著他的進度上浮。看體積像是一艘小船。


    糟了!


    輕羽立馬追了上去,但弗斯嘉當真遊的很快。他已經脫了身上的工裝,裏麵竟是早就穿好了潛水衣。


    這家夥果然是有備而來,之前在船上跟蹤自己的果然是他!


    輕羽水性真的不差,可現在輸在了潛水衣上。高手之間的成敗從來都是細節決定,何況剛才在箱子裏耽誤了太久,現在就算開槍也趕不及了。


    那藏在水下的船有自動充氣中裝置裹著,且上麵還連著一條長長的帶子——小船一直掛在獵金號後麵一起航行,弗斯嘉顯然對整個走私交易、停船的時間點非常清楚,在獵金號因龍虺停船休息的時候就切斷了帶子。


    金戈去暗艙的時候,獵金號已經準備出發,走私交貨的時間也正是此刻。獵金號照常離開,但貨物已經全部留在了海裏,之後隻等收貨方來取。神不知鬼不覺。而弗斯嘉的這套遠程操控裝置,在如今這個時代屬於相當珍貴的高科技,若是沒點背景和經濟實力根本無法擁有,一般人甚至想都不會想到。


    輕羽年幼時曾經見過類似的裝置,但那絕對是政府才擁有的技術,弗斯嘉這混蛋到底……


    “嘁!”輕羽浮出水麵,氣得咬牙切齒,銀色的槍瞄準了那艘帶馬達的小船,卻終究沒有開槍。


    目標已超出有效射程,何必浪費子彈?


    她倒是冷靜現實,可並不代表自己不氣。被擺一道,可見自己還是太嫩了點!陽光下,早已走遠的獵金號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離她百米外則是弗斯嘉和他的小船。逆光中,那男人在船上對輕羽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袖珍相機就是揚長而去。


    海風很快吹幹了男人衣服和頭發,而本原亞麻色的頭發經過海水的浸泡後變得有些奇怪,露出了斑駁的鐵鏽紅。


    少了笨拙的黑框眼鏡,男子棱角分明的麵容份外英俊,一雙眼犀利鋒銳。潛水衣勾勒著他緊實完美的身材,肌肉的線條猶如藝術。他心情甚好,颯爽的將耷拉在額前的發捋到後麵,整個人再看不出半點“弗斯嘉”的影子,笑起來的時候,冷俊邪魅的美足以攝人心魄……


    馬達吵鬧的聲音由遠及近,男人的船很快停靠在了一處偏僻的海峽。換了身白衣,便又仔細看了看手中相機:


    “防水性能還不錯嘛。”他愉悅自語,收好相機往森林走去,卻沒過多久就停了下來:


    “都滾出來吧。”


    應聲,樹林裏零星出現了十來個人,穿著同樣的製服,有著同樣的徽章:“顧南一,你以為我們真找不到你?”


    “廢話,如果沒在嵐泱的港口露臉,你們能找到才怪。”顧南一好笑,隨後臉色沉了下來,“我可不好抓,父親沒告訴你們?”


    “你心裏如果還有教授,就跟我們迴去,把事情查清楚!”


    顧南一聳聳肩膀:“就是迴去了才不可能查清楚,我可不想背鍋。我還趕時間,別囉嗦,來吧。”


    “哼,你小子少得意,今天既然逮了個正著,就沒那麽便宜的事!”說罷,樹林裏又是出來了三五個人。如果說剛剛那幾個不足為懼,那麽現在的這幾個,確實讓顧南一覺得不妙。


    樹林裏的戰鬥一觸即發,還飄在海上的輕羽卻是風平浪靜。她跟禾馥之前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個下船法:


    “次次都坑我,花點錢做情報會死嗎!”輕羽罵道,恨不得馬上給禾馥喂上一百發子彈。此刻她正抱著自己的軍刀,安靜躺著,隨波逐流以便節省體力。


    她在等。


    等走私的收貨方。


    不然就這麽遊去事先定好的下船點,累死之前不渴成人幹才怪。


    白雲逐日,飛鳥輕盈,如此浮在水上,仿佛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極其緩慢。對於一個傭兵來說,這樣的體驗非常難得,尤其是她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輕羽清空了思緒,什麽也不想,宛如就此和大海融為一體。不知不覺便是睡著了,隱約聽見低沉的汽笛,醒來已是傍晚。


    夕陽下的紅珊之海美如幻覺,緩緩駛來的兩艘汽輪雖不及獵金號龐然,卻也是相當有份量的大物。當然,要拉走水下的鐵礦,沒這點實力也說不過去。


    遙遙駛來的大船一前一後,船頭都印著醒目的徽章——那圖案猶如被撕裂的天空,破曉之下屹立著婀娜的女神:


    厄俄斯。


    古希臘神話中,厄俄斯被稱為黎明女神,對應著古羅馬神話中的歐若拉。當然,這個名字曾經也是地球北極極光的象征。而在這個早已沒有了南北極的時代,黎明女神所代表的東西隻有一個:


    將要撕裂黑暗,帶領人們走向破曉的“黎明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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