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公交車,沒有前門上、後門下這一說,不管哪個門都能上下。


    鄭欣蓉等在車門口準備上車,正在這時,車上下來一個人,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鄭欣蓉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就是和葉銳林接頭的特務。


    沒錯,就是他,他的代號叫老貓。


    隻見老貓下了車,就急匆匆地往迴走。


    鄭欣蓉改變了主意,她決定跟著老貓。


    瞬間從包裏拿出了一條圍巾,圍了起來。


    然後遠遠地跟著。


    看著老貓的背影,她忽然想起了向智給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有葉美娟曖昧的笑容,還有一個背影。她感覺那個背影,就是眼前的這個背影。


    老貓七拐八彎地進了一個院子。


    雖然雪停了,但是周圍沒有什麽人。


    鄭欣蓉看了一下門牌號碼:崖莊村102號


    她收了圍巾,又拿出了一件寬大的破棉襖,套在身上。然後拿出一塊窩窩頭,蹲在院牆外麵的牆角上,啃了起來。


    天耳上線。


    “你怎麽才來?你知道嗎?我還要趕迴去上班呢。”是葉銳林著急的聲音。


    “這鬼天氣,我一出門就摔了一跤,實在是不敢走快了。”是老貓的聲音。


    “有任務了?”


    “你說得對,孔雀的確是不適合幹這行。”


    “她怎麽了?”


    “她怎麽了你不知道嗎?還口口聲聲說是家人。”頓了一下,老貓又說:“她被抓了。”


    “啊?我不知道,為什麽?”


    “別管為什麽了,把她弄出來。”


    “你不是不讓我管她嗎?怎麽又.....”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此一時彼一時?”是老貓不耐煩地聲音。


    “我先了解一下情況,盡力吧。”


    “不是盡力,是一定。”老貓頓了一下,又說:“我想在省城給她弄個工作。”


    “你不是說,她不適合嗎?”


    “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哪這麽多廢話?”


    “行,我知道了,我該走了。”葉銳林著急的聲音


    “慢著......還有鄭建國。”


    “鄭建國怎麽了?”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老貓頓了一下,又嘲諷地說:“一心當你的副主任了。”


    “別扯這沒用了,你說什麽事吧?”


    “他也被抓了,把他撈出來,為你所用。”頓了一下,老貓又恨恨地說:“別讓你幹點什麽事,你就說沒人。”


    “你是不是覺得什麽人都能用?”葉銳林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這兩件事幹不好,你就等著下來吧。”老貓的聲音中帶著狠厲。


    “知道了。”


    葉銳林話音剛落,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鄭欣蓉趕緊起身,又拿出了一頂破帽子戴到了頭上,沿著來時的路,快速往迴走。


    她表情肅穆,一邊走,一邊蹙眉沉思。


    聽見後麵有動靜,鄭欣蓉低著頭,放慢了腳步。


    葉銳林急匆匆地從她身邊過去,走到了前麵。


    聽到剛才他們講話的內容,鄭欣蓉深深地不安,怎麽才能阻止他呢?


    忽地。


    看見雪地裏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她心裏一急,飛起一腳,就踢了過去。


    跟著一陣腹誹。


    讓你一個月起不來床,狗特務。


    然後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邊走一邊收了破棉襖和破帽子。


    隻見那塊石頭像長了眼睛,不偏不倚,正中葉銳林的膝蓋窩。


    他“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葉銳林一時竟說不清楚,是怎麽摔倒的,他還以為是自己滑倒的呢。


    聽見身後的喊聲,鄭欣蓉的嘴角彎了彎。


    心想,這次算便宜你了,地上有這麽厚的雪。


    她左轉右轉地來到了大街上。


    找到一處公用電話,立即給徐俊雄打了一個電話。


    鄭欣蓉告訴徐俊雄,她在南郊,看見葉銳林從崖莊村102號大院裏出來。


    她是真的希望,能盡快扳倒葉銳林。


    **


    太陽出來了。


    一片金光。


    灑在雪地上,閃著晶瑩。


    灑在房頂上,雪變成水,從房頂流了下來,滴滴答答。


    各家的門前成了水簾洞。


    吃過中午飯,鄭欣蓉剛想去上學,忽然想起那個塌了半邊的房子,這一下雪,會不會全都塌了?


    那個方大海不管找沒找到工作,都不能住那裏了。


    想到這裏,她立馬趕了過去。


    幸虧鄭欣蓉去了。


    齊蘭蘭正急得原地打轉,不知該怎麽辦好了。


    方大海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都沒迴來。


    眼看那半邊就要塌了。


    走嗎?不知道到哪裏去,又怕方大海迴來找不到。


    不走?又不敢在裏麵待著,隻能領著女兒,披著被子,在外麵站著。


    正在著急的時候,鄭欣蓉來了。


    “齊阿姨,方叔叔呢?”


    “一早就上火車站了,到現在沒迴來呢。”齊蘭蘭著急地說。


    “哦,那可能是找到工作了。”鄭欣蓉頓了一下,又說:“可能還在幹活呢。”


    “真的嗎?”齊蘭蘭將信將疑地問,剛才還一直後悔不該讓他去的。


    這會兒看見鄭欣蓉,她感覺一下又有了主心骨了。


    “阿姨,這裏不能待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鄭欣蓉一邊說,一邊把鋪蓋打成了卷,背在了身上。


    “那不行,她爸迴來,找不到我們,可咋辦?”


    “我寫個紙條放在這裏,方叔叔應該認字吧?”鄭欣蓉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地址,還畫了一張草圖。


    “對對,他認字的。”


    突然一陣風刮過,那半邊房子果然塌了,把小姑娘都嚇哭了。


    正在這時,方大海迴來了。


    “你可迴來了,我們正想走呢。”齊蘭蘭怪嗔地說。


    “方叔叔,這裏不能住了,我給你們找個住的地方。”鄭欣蓉帶著他們往公交車站走。


    “那個...工作的事情...怎麽樣了?”一邊走著,齊蘭蘭一邊試探著問。


    “成了成了,還真有招工,我有工作了。”方大海抱著孩子,一臉喜氣地說。


    “真的?”齊蘭蘭不敢相信地問。


    看到方大海一個勁兒地點頭,齊蘭蘭一把抓住鄭欣蓉的手,說:“蓉蓉,真是謝謝你了,你是我們一輩子的恩人。”


    “是啊,蓉蓉,謝謝你了。”方大海看著鄭欣蓉說,滿眼都是感激。


    鄭欣蓉也很高興,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重生,因為過早地幹預了他們的生活,而讓方大海與這份工作無緣。


    鄭欣蓉帶著他們,來到了影山湖小屋。


    “叔叔,阿姨,以後你們就住這裏吧。”鄭欣蓉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這是一個朋友的房子。”


    “行啊,行啊,等我發了工資,我可以給房租。”方大海高興地說。


    安頓好他們一家,鄭欣蓉離開了小屋。


    當她迴到學校的時候。


    發生了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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