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之蘭說到,讓他們一起去死時,葉美娟眼睛一亮,跟著又黯淡下來。


    “真的?姨媽,真能讓他們都去死嗎?”葉美娟疑惑地問。


    她吐了一天,吐得頭暈眼花,此時的她,直接懷疑人生了。


    “姨媽的話,你還不相信。”


    “相信,相信。”葉美娟連連點頭說。


    曾幾何時,慕之蘭是葉美娟的精神支柱,她深信姨媽隨便一個毒方,想讓誰中毒,誰就得中毒。


    現在,她隻剩下機械地點頭了。


    忽然,


    她想起了,慕之蘭曾經說過“小寶活不過8歲”。


    看來真要實現了。


    想到這裏,葉美娟有些振奮了。


    “不過,還是有風險的。”慕之蘭眯著眼睛說,“這一招不像其他的方法那樣,事後能撇得一幹二淨,除非不被人發現。”


    頓了一下,她又說:“看來隻能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弄了。”


    “可惜,那個小馬達壞了。”慕之蘭又歎了一口氣說。


    “那還有辦法嗎?”葉美娟擔心地問。


    “沒關係,不過得費點事。”慕之蘭很有信心地說。


    “行了,你今天吐了一天了。”慕之蘭打了一個哈欠,又說,“你早點睡吧,我等珊珊迴來。”


    正在說著,齊珊珊迴來了。


    鄭欣蓉收了天耳,蹙眉凝思。


    她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金光罩,今天就算楊淑嫻不碰那個糕點,也會中毒的。


    這個慕之蘭果然可怕。


    不行,不能讓她逍遙法外。


    該怎麽辦呢?


    漸漸地鄭欣蓉打定了主意。


    **


    月落日升。


    寒風陣陣。


    鄭欣蓉一早就來到了刑警隊。


    “袁隊長,您好。”鄭欣蓉熱情地打著招唿。


    “呦,小鄭來了。”袁東升一邊說,一邊讓座。


    “我來謝謝袁隊長,向袁隊長報個平安,昨天要不是您哥哥袁主任幫忙,我現在還在當勞改犯呢。”


    這個年代,被抓的或者進監獄的,統稱為勞改犯。


    “還真有人找你麻煩?”袁東升驚詫地問,緊接著又無奈地說,“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呢。”


    他不知道也不奇怪,抓投機倒把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是啊,這段時間一直有人找我們家的麻煩。”鄭欣蓉有點委屈地說。


    她頓了一下,又認真地說:“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


    袁東升一聽鄭欣蓉又做夢了,立刻瞪起了眼睛。


    他對鄭欣蓉的夢可不敢忽視。


    因為她的夢,準確地判斷了敵特的空投地點,抓住了空投特務。


    因此他被提升為刑警隊長。


    因為她的夢,及時阻止了一場敵特蓄謀的、可怕的、影響惡劣的重大事故。


    因此他又立功了。


    “嗯,你說。”袁東升正聲說道。


    “我夢見今天晚上,有人會在半夜,在我們家門窗上打一個洞,然後放進毒氣,把我們全家都毒死了。”


    袁東升心裏一驚。


    之前的投毒,隻是針對楊淑嫻一個人,這怎麽是針對全家了?


    於是問道:“你有什麽想法?你繼續說。”


    “今天晚上,我弟弟也會迴來,我們肯定是不敢住在家裏了。”鄭欣蓉繼續說,“我就想,能不能在他們作案的時候,把壞人抓住。”


    她頓了一下,又說:“要不然,這一次一次的投毒,防不勝防,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媽現在晚上都不敢睡覺,已經神經衰弱了。”她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鄭欣蓉的話,戳中了袁東升的愧疚。


    之前楊淑嫻汞中毒的案件,一直沒有破。


    後來毒蘋果一案,也沒有真正搞清楚。


    明知道是葉美娟在搗鬼,可還是拿她沒辦法。


    袁東升想起這些,就很惱火,感覺很沒麵子。


    現在一聽鄭欣蓉這樣說,他立即表態,“行,今天晚上,我派幾個人在你家周圍守著。”


    “這樣太好了,我可以把家裏鑰匙給你們。”鄭欣蓉說:“沒什麽事的時候,可以在屋裏休息,外麵太冷了。”


    然後鄭欣蓉又跟袁東升講了一番葉美娟和慕之蘭。


    “那你們今晚打算住哪裏?需要我開個介紹信嗎?”袁東升關心地問。


    這個年代,不管是住賓館、招待所還是旅社,都要介紹信。


    這時還沒有身份證一說,介紹信就相當於一個人的通行證,不管幹什麽事情,都需要介紹信。


    隻要離開居住地,沒有介紹信,就有被抓的危險。


    “不用了,謝謝袁隊長。正好我們想到省城串親戚去。”鄭欣蓉接著說:“我媽在單位上開個介紹信就行了。”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吃完中午飯吧。”鄭欣蓉沉了一下,又說:“袁隊長,我現在就給你們留下一把鑰匙,反正你們也認識我家。”


    袁東升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這樣吧,我現在派兩個人跟你迴家一趟。看看周圍的情況,然後迴來布置一下。”


    “正好,我現在也需要迴家。”鄭欣蓉爽快地說。


    其實,她剛才就有這個意思,她接著說:“那太好了,辛苦你們了。”


    “你放心,隻要今天晚上,壞人有行動,我們肯定抓住。”袁東升打著包票說。


    能有這個機會,讓刑警隊找迴麵子,袁東升也很高興。


    昨天晚上,鄭欣蓉就已經跟楊淑嫻說好了,今天下午出發,到省城去,看幹媽沈鳳蘭。


    一會兒她要迴家收拾東西,然後去接小寶,一起去市教育局。


    現在就剩下火車票的問題了。


    “袁隊長,我先用一下您的電話,可以嗎?”鄭欣蓉問。


    “可以可以。”


    鄭欣蓉又給楊勝堯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買3張火車票。


    然後帶著兩個警員,離開了刑警隊。


    如果不是袁東升對鄭欣蓉的了解和信任,他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好在這個時候,很多事情在程序上並不是很嚴格。


    **


    日落月升。


    夜黑風高。


    傍黑天的時候,鄭欣蓉的家裏,就陸陸續續地進來了4個警員。


    兩個在外屋守著,兩個在裏屋守著。


    上半夜平安無事。


    下半夜,頂不住的時候,兩人輪流休息。


    夜,


    靜靜地。


    黑黑地。


    倏地。


    裏屋的後窗外,有了動靜。


    4個警員立刻瞪大了眼睛,一陣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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