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人虛弱的樣子,鄭欣蓉趕緊拿出一瓶靈泉水。


    “爺爺,來,喝口水吧。”鄭欣蓉躬身進了管道,扶著老人抽起身來,把水遞到了老人嘴邊。


    水,緩緩地流入,伴隨著喉嚨的吞咽。


    驀地。


    老人睜開了眼睛,兩手搶過瓶子,抱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爺爺,你慢點喝,別嗆著。”


    “咳咳,咳。”老人喝完之後,立馬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了起來,“曖,你是南南嗎?”


    “爺爺,我不是楠楠,我叫鄭欣蓉。”鄭欣蓉扶著老人出了水泥管子,又說:“您叫我蓉蓉就行。”


    “嗯?你不是南南?你不是我孫女?”老人疑惑了,又想鑽進水泥管子。


    “好好好,我是楠楠,我是你孫女。”


    鄭欣蓉妥協了,她可不想讓老人再鑽進去,接著說,“爺爺餓了吧,我帶您吃飯去。”


    老人一聽說吃飯去,眼睛立時放光。


    剛一抬腳。


    “嘶——”,疼。


    鄭欣蓉一看,這遍地的碎石瓦礫,老爺子就有一隻鞋,這怎麽走啊?


    “來,爺爺,我背著您過去吧。”鄭欣蓉說著,馬步弓背,半蹲了下來。


    “不行,不行,你背不動的。”老人連忙擺手。


    這會兒他清醒得很,心想這要把他摔著了,那可不輕快。


    “放心吧,爺爺,摔不著您。”鄭欣蓉再次往老人身前靠了一下。


    她迴身一隻手抓住老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托著老人的屁股。


    “噌”地一下,就背了起來。


    就這樣,老人還沒反應過來呢,鄭欣蓉就輕飄飄地背著他,走出了這片荒蕪。


    鄭欣蓉背著老人,找了個公用電話。


    先給楊淑嫻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媽,中午晚點迴去。


    又給報社打了個電話,告訴報社,她找到了失蹤的老人以及這個電話的地址。


    電話那頭,欣喜加倍,馬上安排記者和老人的家屬前來。


    然後,鄭欣蓉又背著老人,找了一家商店,給老人買了一雙鞋,這才帶著老爺子走進了國營飯店。


    “爺爺,您想吃什麽呀?”鄭欣蓉問老人家,“要不然,給您老來碗麵條吧。”


    她心想老人肯定是餓狠了,不能一次吃得太硬、太飽,麵條應該好消化一些。


    “不,我要吃肉包子。”老爺子剛才一進門,就看見了有人在吃肉包子,他也要。


    “同誌,拿5個肉包子。”鄭欣蓉跟服務員說。


    那服務員正在摳著自己的指甲。


    “半斤糧票,2塊5。”她頭也沒抬,隻是兩片厚嘴唇在動。


    看這老頭胡子拉碴,渾身髒兮兮的,肯定是鄉下來的,料他們也拿不出糧票來。


    “好的。”鄭欣蓉反手就從挎包裏拿了出來,“給,半斤糧票,2塊5。”


    如今鄭欣蓉的空間裏,東西很全,可以說要什麽有什麽。


    厚嘴唇的服務員,眼角微顫,身子動了起來。


    她拿了5個包子,遞給了鄭欣蓉。


    剛一坐下,老爺子抓起包子,大口開吃,一個接著一個,就差把手指頭咬下來。


    “爺爺,你慢點吃。”


    鄭欣蓉看得心酸,不忍打擾,柔聲說道:“爺爺您喝點水吧。”


    一眨眼,5個包子全吃完了,抓過那瓶靈泉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南南,我還要吃,再給我買10個。”老爺子放下那瓶水,迫不及待地說。


    “啊——”


    鄭欣蓉一頭黑線,兩眼金星。


    她也看出來了,如果不買,肯定是出不了這個門了,但是如果再吃的話,肯定要吃壞了。


    “爺爺,我可以再給你買10個,但是——”


    鄭欣蓉一板一眼地講起來條件,“咱說好了,新買的包子,現在不吃,下一頓再吃,你同意嗎?你要是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去買。”


    老爺子:“......”


    同意嗎?


    當然同意了。


    隻要包子拿在手裏,那還不是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啊。


    “好好,同意,快買去吧。”老爺子催促著。


    鄭欣蓉再是拿出一斤糧票、5塊錢,買了10個包子,這才領著老爺子出了飯店的門,往剛才打電話的地方去。


    剛走一會兒,就見前麵打電話的地方,圍了一些人,旁邊還有3輛車。


    鄭欣蓉一眼就看出來了,應該有報社的,還有老爺子的家人。家人雖然不多,但卻是開車過來的,怪不得來得挺快。


    在現在這個年代,能開上汽車或者說擁有專屬汽車的,絕對是鳳毛麟角,當屬特權階層。


    那邊也發現了。


    “爸——”


    “爸——”


    “老爺子,可找到你了。”


    有幾個家人模樣的,跑上前來,拉老爺子的胳膊。


    沒想到,直接把老爺子給整懵了。


    “唉,唉,怎麽迴事?你們是誰?”他拽了拽鄭欣蓉,說:“南南,我不認識他們?”


    “爺爺,別怕。”鄭欣蓉拍了拍老人的手。


    “你們是報社的吧?我叫鄭欣榮,是紡織廠子弟學校的學生,剛才是我打的電話。”


    她衝著一個記者模樣的女同誌說,“沒想到你們來的還挺快。剛才打完電話,我先帶爺爺去買了一雙鞋,又吃了點飯。”


    說著鄭欣蓉又晃了一下手裏提著的包子,笑了笑說:“這不,吃完了,爺爺還要再帶著,要不然不肯出門,爺爺餓壞了。”


    “這是我的。”老爺子一把搶過了包子,“南南,你不許送給別人。”


    “小鄭同學,你好,我是報社的副主編,謝謝你啊!”一個臉龐方正、幹部模樣的人主動伸過手來,和鄭欣蓉輕握了一下。


    “小鄭同學,我是報社的記者,我叫白曉樺。”一個年輕幹練的女同誌也主動上前打著招唿。


    接著,她很職業地問道,“能說一下你是怎麽找到老人家的嗎?”


    “我本來是到這邊來采草藥的,然後,就在那邊的水泥管道裏,發現......”


    鄭欣蓉手指著遠處,把前麵的過程簡單講了一遍,最後還不忘誇一下報社和記者。


    “也多虧之前有你們的報道,要不然我也不會聯想到,老人家就是咱們報社他們家人和一直在尋找的老人,這樣的報道真是挺好的。”


    之前老爺子的家人一直沒有插上話,聽了鄭欣蓉的介紹,也都紛紛上來感謝。


    “謝謝小鄭姑娘。”


    “謝謝了,真是太感謝了。”


    “謝謝了,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多不容易啊,身量這麽單薄的姑娘,愣是一步一步地把老人背出來的,還給老爺子買鞋,帶老爺子吃飯。


    要不是這姑娘發現,再耽誤個一天兩天的,那後果就嚴重的。就衝這一點,說多少感謝的話,都不為過。


    還真不為過,要不是鄭欣蓉的靈泉水,老爺子問題大了,肯定沒有現在精神。


    原本鄭欣蓉千方百計找到老爺子,隻是想在自己的關係上加重分量,並以此為資本,希望有朝一日,能幫助自己脫離危險,或者助益自己實現目標。


    然而,讓鄭欣蓉想不到的是,日後,正是這次的相遇,竟然讓老爺子的兒子躲過了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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