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一片嗚央,傅林砂自顧自地講著,偶爾在黑板上寫上幾筆。


    齊珊珊趴在桌子上想著心事。


    這兩天她鬱悶地快要崩潰了,那天眼看著向勇就要把那姐弟倆揍一頓,可是一轉眼,多雲轉晴了。


    後來她見到向勇,剛想上去問個明白,沒想到向勇瞪了她一眼,甩頭就走了。


    都知道向勇的拳頭厲害,珊珊也不敢去招惹。


    但是她不甘心,又去找了向智。


    “你哥哥是怎麽迴事?”


    珊珊一臉的怒氣,“那天還說想泡我,今天就不理我了。”


    “嗬嗬,你想多了。”


    向智挑著眉說:“那天我隻是跟我哥打了個賭。”


    珊珊的臉,紅綠黑白,精彩紛呈。


    “那你答應我的事呢?”珊珊索性不管向勇了,隻要揍小寶一頓就行。


    她媽說了,隻要揍一頓,無論輕重,最後都能讓他喪命。隻要小寶死了,她媽就能嫁給鄭叔叔了。


    珊珊到現在也不明白這是什麽邏輯。


    “承諾取消。”向智一揚臉,“還你的大白兔。”說著掏出一塊糖,塞到珊珊的手裏。


    再後來,珊珊又找了其他經常打架的人,結果全部碰壁。


    一打聽,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小子,竟然由“鷹燕雙煞”給罩上了,沒人敢動他。


    想到這些,她抬起頭來,不由自主地往鄭欣蓉的空座位上看了一眼。


    看來這一切都跟那個死蓉蓉有關。


    那天背課文,她簡直就像個妖孽一樣。


    對,就是妖孽,她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鄭欣蓉了。


    原來的蓉蓉,總是讓著她的,即便是不高興,也不會吱聲的。哪像現在,跟個刺蝟似的。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鄭欣蓉雖然脾氣漲了,但是人卻更漂亮了,又白又水靈的。


    妖孽,妖孽。


    這兩天還經常不來上課,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想到這裏,齊珊珊有了主意。


    *


    啦啦啦,空間又升級了。


    鄭欣蓉發現,隻要她用“靈泉水”救人,空間就會升級,還會獎勵一個願望。


    前幾天救吳奶奶的時候,空間就是明顯地大升級,麵積擴大一倍,還有了貨架。


    昨天救了公交車上的大叔,今天空間麵積又增加了,還種上了黃瓜、茄子、西紅柿。再看河裏,又多了兩種魚,原來隻是草魚,現在還有鯉魚和鯽魚。


    增加空間的出產品種,這不就是她之前想要的嗎?


    鄭欣蓉大喜,這可愛的空間,知道她想要什麽。


    大喜過後,她開始考慮增加銷售了。


    鄭欣蓉在媽媽那裏了解到,向智的學習在中遊偏上的水平,她心裏有數了。


    前幾天她已經打通了機械廠食堂的供貨渠道,正好要量也不大,接下來可以帶向智走一趟。


    *


    紡織街車站,鄭欣蓉和向智在等公交車。


    向智背著一個不大的竹筐,稚氣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成熟。


    遠遠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正是齊珊珊。


    其實鄭欣蓉早就發現珊珊在跟著她,隻是不想理她。


    這會兒的公交車也沒個準頭,有時一兩分鍾來一趟,也有時10-20分鍾才來一趟。也許等的時間長了,向智心急,出了一頭的汗。


    鄭欣蓉順手從挎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了向智,這是她空間裏的靈泉水。


    自從上次在公交車上救助大叔之後,鄭欣蓉特意準備了一批玻璃瓶,裝上靈泉水,放在空間裏,方便隨時取用。


    車來了,兩人上車,沒想到,珊珊居然一路跑著,也上來了。


    上車之後還貓著腰,像做賊一樣。


    “姐姐,你看。”向智向著珊珊的方向示意。


    “不用管她。”鄭欣蓉心想,我倒要看看她想幹什麽。


    我給食堂送點菜,礙著誰的事了,這又不是在黑市上交易。


    就這樣,珊珊一路跟著,到了機械廠門口。


    她眼看著兩個人,跟看大門的說了幾句話就進去了。


    珊珊納悶極了,這兩人到這裏來,幹嘛?


    於是她走了過去,忽閃著眼睛,向看門的人打聽了一下,原來是給食堂送菜。


    嗯?這是要把菜賣給食堂嗎?這不是私下掙錢嗎?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


    珊珊在心裏尖叫起來,這還了得。


    她眼珠子一轉,想起來了,離這裏不遠,恰好有一個派出所,又恰好......


    哈哈,她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


    死蓉蓉,你等著。


    當鄭欣蓉和向智從廠裏出來時,看到廠門口站著兩個穿民警製服的人。


    她遠遠地,眯著眼,打量了一下。


    嘶——


    其中一人正是齊珊珊的舅舅,葉新平。


    鄭欣蓉,扶額,無語,一頭黑線。


    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


    別看這個葉新平,隻是派出所的一個普通民警,但他的膽子可大了。


    上一世,後媽時代,經他的手,改動的戶籍信息,僅鄭欣蓉知道的,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沒辦法,這個時期的戶籍管理不太嚴格,都是人工書寫。碰上這種無法無天、膽子又大的蛀蟲民警,就給這個社會平添了許多仇恨。


    其中有一個渣男,為了拋棄原配再婚,找到葉新平,篡改了婚姻狀況,又重新登記結婚。


    誰知兩年後,原配妻子拿著結婚證找了過來,無奈那時候的結婚證沒有照片,隻有名字。


    渣男死活不承認,結果,重新登記的婚姻,成了法律保障的婚姻。


    原配妻子氣不過,最後撞死在渣男的家門口。


    葉美娟之所以敢在鄭欣蓉拿到大學通知書後,找人將她撞死,好讓齊珊珊頂替鄭欣蓉上大學,倚仗的也是這個葉新平,因為他有篡改戶籍的本領。


    想到這裏,鄭欣蓉心裏隻有仇恨,早把害怕扔在腦後。


    哼,葉新平,這一世等著你的,隻有牢飯。


    當鄭欣蓉和向智來到廠門口時,兩個民警上來就揪住了兩人,不由分說,就帶到了長勝派出所。


    向智嚇得帶著哭腔說:“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這麽倒黴呀?”


    鄭欣蓉反而很冷靜,“怕什麽,我們兩個還是未成年人呢。”她心想,大不了讓渣爹來接他們。


    “知道不知道,你們這種行為是投機倒把。”葉新平一臉的逼樣。


    “你胡說,我們就是跑腿的,過來替別人送點東西。”鄭欣蓉一點也不示弱,這是剛才在食堂辦公室,已經和李主管商量好的說法。


    “啪——”


    “還不承認。”葉新平拍著桌子,提高了聲音。


    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怎麽就一點不害怕呢。


    正在這時,從門口進來一個人。


    “所長,抓了兩個投機倒把的。”葉新平急忙邀功。


    “嗯?在哪呢?”


    “就是這倆。”


    “這不是兩個孩子嗎?胡鬧。”所長掃了一眼。


    “大叔,原來是你啊!”鄭欣榮忽然發現,這個所長,不就是那天在公交車上中暑的大叔嘛。


    “咦,姑娘,怎麽是你?”所長也認出來了,這不是那天在公交車上,幫助過自己的姑娘嗎?


    那天要不是這姑娘,扶他下車,還給他喝水,他肯定會暈倒在大街上。


    所長叫袁東升,40歲左右,刀刻般的精致五官,一看就是有著很好的家世。


    “大叔,我們就是幫人送了一點自家種的菜,你們這個同誌非說我們投機倒把。”


    “他們就是......”葉新平急赤白臉的想分辯,被袁所長打斷了。


    “打住!沒看見這是兩個孩子嗎?”袁所長揮揮手,“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葉新平和其他幾個警員走了出來。


    “舅舅,怎麽樣了?”珊珊忽閃著眼睛問。


    “你怎麽還沒走?”葉新平有點不耐煩了。


    她哪能走啊,她還等著看熱鬧呢。


    “我告訴你,那個女的是主謀,最好把那個女的抓起來。”珊珊尖著嗓子,掩飾不住心裏的興奮。


    哼,看你還嘚瑟吧,必須抓起來,勞動教養去。


    “以後少給我找麻煩,趕快走吧。”葉新平的態度,讓珊珊感覺像吃魚卡了魚刺。


    可是齊珊珊要是知道裏麵袁所長說的話,那更得氣得鼻子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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