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賣草藥的經驗,鄭欣蓉決定不再去黑市了。與其擔這個風險,不如去各大工廠的家屬區轉轉,不僅可以賣青菜,還可以賣魚。


    現在的鄭欣蓉特別想掙錢,想掙很多很多的錢。


    上一世雖然鄭欣蓉在街道上幹了很多零活,但其實她並沒有掙錢的欲望。她幹活隻是想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價值。


    那時的她,像浮萍一樣,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也就沒有任何追求和欲望。


    更可悲的是,她還經常用“順其自然”的幌子來麻痹自己,結果就把自己順到了案板上了,一次一次地任人宰割。


    重活一世,她有了明確的方向和目標,她不僅要保護自己,保護親人,還要把仇人踩到塵埃裏,總之,絕不能順其自然。


    這時的鄭欣蓉明白,錢是個好東西,錢能幫助自己實現目標,所以她要掙很多的錢。


    雖然這個時代不置房子不置地,消費水平很低,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


    但是,她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辦不到的事情,錢能夠辦得到。


    所以現在鄭欣蓉整天想的,都是怎麽把空間裏的東西換成錢,不過這事要保密,連媽媽也不能知道。


    好在這個時候上課也沒人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其實像她們紡織廠子弟學校,還算好的,社會上很多學校都已經停課了。


    這樣的環境,無疑給了鄭欣蓉更多的方便。


    今天她決定先去化工廠的宿舍看一下。早上她先陪弟弟一起來上學,上完一節課,她就溜號了。


    *


    化工廠的宿舍。


    某拐角處走過來一婦人,頭戴一塊毛巾,身穿一件中式藍色上衣,灰色褲子,腳上是沾了泥巴的布鞋,還背著一個竹筐。


    此人正是鄭欣蓉。


    這邊一群婦女和老人在聊天。


    “你們看那是誰家的親戚?”一個挽發髻的女人指著背竹筐走過來的人。


    “不認識,看樣子是找不到地方了。”另一個短發女人,看樣子還蠻有同情心的。


    這時候的人都很熱心,看到需要幫助的,都會主動搭把手。


    正在說著,背竹筐的婦人就來到了眾人麵前。


    眾人一看,呀,是個年輕的姑娘,麵容姣好,任誰都想跟她說上幾句話。


    “大姐、大嫂、嬸子、大爺,你們好。”鄭欣蓉先開口了,說著把背後的竹筐放到了地下。


    竹筐裏活蹦亂跳的大魚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些魚每條都有3、4斤重,這鮮亮勁兒,看著就誘人。


    這年頭,城裏人就算是能吃飽,但幾天不見一點肉腥,也是有的。少得可憐的肉票,隻有家裏來親戚的時候才舍得用。


    眾人看了,都有了想法。


    “我爹病了,沒錢住院,來城裏找親戚借錢,可是怎麽都找不到了。這些魚是來的時候,在河裏抓的。”


    鄭欣蓉頓了頓,麵露難色地繼續說道:“各位大姐、大嫂、嬸子、大爺,這魚你們要嗎,我想換些錢迴去給我爹治病。”說著露出了懇求的目光。


    “好啊,姑娘,這魚怎麽賣的?”一個大爺搶先問道。


    “多少錢一條?”另一個短發的女人說。


    “大的3塊,小的2塊。”


    “嘶——”,不便宜啊,這時候的豬肉,也就8毛錢1斤,合下來,和豬肉差不多了。


    但是,這不是不要肉票嗎?況且這時候魚很少見,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魚,更不要說是這種活蹦亂跳的鮮魚了。


    這樣一尋思,大家也覺得可以接受了。


    鄭欣蓉懂得物以稀為貴的道理,雖然在她這裏魚有的是,但是她也不想賣便宜了。


    隻轉了3堆人群,十幾條魚就賣光了。


    前後用了不到一個小時,鄭欣蓉心花怒放。


    收拾一下,又趕往了學校,正好趕上了第4節課。


    如法炮製,一連幾天,她每天都要走一趟。有時是上午,有時是下午,要麽賣魚,要麽賣青菜。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不管是魚還是青菜,都很受歡迎。


    *


    這天下午,早早的就賣完了貨,空間裏的紙盒子裏,已經有200塊多錢了,這在當時可算是巨款了。


    她找了一家銀行,辦了一個存折,存了200塊錢。


    又到百貨公司轉了一圈,買了幾樣用得著的東西。現在她的空間裏東西非常豐富。


    走出百貨公司的時候,與兩個正在說話的人擦肩而過。


    “今天晚上我請你到紅星飯店去吃飯。”


    “不用,就在你們食堂裏吃就行。”


    “那哪行啊,我們食堂沒什麽好吃的,你這大老遠來了。”


    “我吃飯不挑,能吃飽就行,哈哈。”


    聽到兩人說話,鄭欣蓉心裏一動。


    對啊,我可以把魚和菜賣給工廠的食堂,也可以賣給國營飯店。這樣就不用到處跑了。


    看看還有時間,鄭欣蓉說幹就幹,轉身準備了沉甸甸的一筐貨,下麵是魚,上麵是青菜,接著走進了一家國營飯店。


    還沒到飯點兒,飯店裏沒人,隻有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坐在那裏,正劈裏啪啦打著算盤。


    “還沒到點呢,再過1個小時再來。”經理模樣的人,頭都沒有抬,就要攆人。


    這個時候的服務業,態度都不好,沒辦法,物資短缺,賣東西的都是大爺,特別是賣吃的,更是牛哄哄的不行。


    鄭欣蓉沒有說話,隻是把肩上的竹筐放在了地上。


    經理模樣的人,顯然耐心有限。隻見他擰著眉,抬起了頭。剛想發脾氣,下一秒看到綠油油的青菜,眉頭刷地一下展開。眼睛瞪得很大,起身走了過來。


    “姑娘,這青菜是自己種的嗎?賣不賣?”他篤定一定是自己種的,別說供銷社了,就是黑市上也沒有這麽水靈新鮮的菜。


    “是我們家自己種的。”


    “噢,我是這個飯店的經理,我姓田。”田經理急切地說,“你這個青菜能賣給我們嗎?”


    “哦,可以的,不過這些我原本是給機械廠食堂送的。”


    鄭欣蓉不慌不忙的說,“你如果要的話,我可以過兩天再給你送。我這不光有菜還有魚。”說著她翻出了下麵的魚。


    乖乖,這麽大的魚,還活蹦亂跳的。


    田主任的眼睛都直了,心裏話:“不行,這筐東西說什麽我都要留下。”這幾天他正在為食材發愁呢。


    明天委員會的主任帶幾個人要過來吃飯,前幾天他的領導就來打過招唿了。


    另外領導還敲打了他,說這兩個月,他們第一國營飯店的營業額有所下降。再要下降的話,他就別幹了。


    看著眼前這筐東西,田主任想,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嗎?果然我就是個有福的人。


    “姑娘,你看我這是第一國營飯店,我的用量肯定比機械廠那邊要大得多,你先給我吧,我這裏還有冷櫃。”


    鄭欣蓉麵露難色,“......”


    “以後每兩天,你給我送一筐,當場結算,你看可以嗎?”看得出來,田經理勢在必得。


    開玩笑,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哪能讓它溜了。


    “那好吧,時間不早了,現在機械廠那邊我還真趕不過去了,但是價格不能比那邊低。”


    “好說,好說。”


    這邊結算完,鄭欣蓉的口袋裏又多了28塊錢。


    鄭欣蓉不能再耽擱了,她要趕迴去接弟弟放學。


    誰知就在今天下午放學的路上,他們碰到了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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