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鹿娩娩還是沒有收下蘇念笙遞過來的黑玉髓手鐲,轉身出去買能夠填飽肚子的肉包子去了。


    鹿娩娩一走,蘇念笙便拱手道,「請恕在下有眼無珠,未曾早點識破魔尊大人的真身。」


    司欲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見過我且知道我身份的活人現在不多。」


    蘇念笙麵對司欲並不怎麽隱晦的威脅笑了一聲,「魔尊大人想讓我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你肯留著我們的命,想必是覺得我們還有用。」


    蘇念笙的態度讓司欲無話可說,靜靜地聽著她的下文。


    「雖然世人都說您是禍世魔尊,但其實在我眼裏,紅蓮業火反倒是拯救了千年前岌岌可危的九州大陸,業火的確帶走了無數世人,可也帶走了那一直無法根治的無妄花咒。」


    「所以在我的眼中,焚世無疑是救世,我並不像萬劍宗的其他人一樣憎惡痛恨你,反而十分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司欲盯著蘇念笙的眼神微變,語氣卻依舊有些淡漠。


    「我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胸襟,但如果你真這麽想,那就不該管這些人,與其在他們的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去找到無妄花的主根。」


    「……或許魔尊大人的想法是對的,但是我無法看著這些人痛苦坐視不管,而且千年過去,即便是捲土重來的無妄花也遠不及千年前鬧得厲害,隻要將這裏的主根清除,他們身上的無妄花也會自然消失,他們是能夠得救的。」


    司欲顯然不太相信蘇念笙的說辭,據他所知一旦被這東西寄生,唯有等死。


    因為他曾親眼看見過她有多麽努力想要去拯救世人,卻又是如何被世人扣上禍世的帽子的。


    在司欲的眼裏,那些人就該死,救不了,也沒必要救。


    「你說的隻是你的臆想,即便是你清除了這裏的無妄花主根,他們也不會因此得救的。」


    蘇念笙聽到司欲這麽說也並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心平氣和地坐了下來,為他倒了一杯水。


    但司欲並沒有接,蘇念笙也並不覺得有什麽,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我知道魔尊大人是這個世上除了玄女外最了解無妄花的人,但玄女已經死於業火下,時光匆匆,已經過去了數千年,我剛才也說了無妄花早就沒之前那麽強了,現在的無妄花說是苟延殘喘也不為過。」


    「但如果放任不管,千年前的災難難保不會再出現一次,所以這一次我唯一的請求則是希望魔尊大人不要插手,相應的,我也不會告訴鹿姑娘您是魔尊的身份。」


    司欲眼波微動,猩紅的眸底漾著不經意被人察覺的殺意,「所以你是在威脅我?」


    「你的腦子是擺設麽?覺得我會因為一個汝臭未幹的小丫頭任你擺布?」


    司欲毫不留情的挑釁沒有能勾起蘇念笙的憤怒,相反,她竟然笑了出來。


    還是那種「姨母笑」,讓司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也有問題?


    「那是因為我有預知未來的本領,我知道魔尊大人未來的夫人將會是鹿姑娘,所以她不是什麽汝臭未幹的小丫頭,她對您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司欲:「………」這個女人腦子果然有問題。


    司欲:「你在開玩笑?」


    蘇念笙:「不,我是認真的,你們未來真的會在一起。」


    司欲:「……本尊的眼光有那麽差麽?」


    蘇念笙:「到底有沒有您自已心裏不清楚嗎?」


    司欲再一次沉默了。


    蘇念笙一語雙關,讓司欲也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已對鹿娩娩到底有沒有男女之情。


    二人還沒來得及再談更多,鹿娩娩就拿著一麻袋的肉包子迴來了。


    不僅如此她還一邊走一邊丟,破廟裏棲息著的乞丐們紛紛爬上來撿。


    這些乞丐們都是上道的,知道鹿娩娩不好惹,如今看著她給他們分發食物,一口一個小菩薩的喊,直接將鹿娩娩的身份抬高了。


    蘇念笙看了都不免喟嘆一句,「還是小師父有辦法啊,我在這裏每天累死累活的給他們治病,都落不到一句好,小師父一頓肉包子就把這些人全都收買了……」


    司欲看著鹿娩娩得意的樣子勾了勾唇,「你好歹也是萬劍宗的長老,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也要人教?」


    蘇念笙自愧不如地搖了搖頭,她的確不懂這個理,但眼下她也別無他法。


    鹿娩娩路過痛得還在支支吾吾的陸羨時,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略過了。


    謝琳這時候沒忍住出聲道,「小師妹……小師妹,我們也一天沒吃東西了,你既然要將這些肉包子分給乞丐,那也分給我們一點吧?」


    陸羨身上的皮都被業火燒掉了一層,這會兒痛苦萬分,聽到謝琳這般乞討似的發言更是怒不可遏。


    「閉!閉嘴!別求她,她……算什麽東西,眼睜睜看著我被妖孽欺辱,還說風涼話,她根本不配當我們萬劍宗的弟子……啊……」


    鹿娩娩哈哈大笑了兩聲,故意走到了他們麵前,拿出了一個肉包子,在陸羨的臉前晃了晃。


    陸羨嗅到了肉包子的香味沒忍住吞咽了口口水,鹿娩娩輕笑道:「我看小師弟現在全身上下隻有嘴巴是硬的,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不該說風涼話的,所以這肉包子你也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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