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我這二弟當真了得。


    就藩開府時日不長,已經做的這般有聲有色,


    齊王福地,百姓救星,菩薩轉世,還有這個靈江書局,


    怎麽哪裏都有江楠這個人的影子。


    老國公,你說的《武帝傳》幕後編纂之人不會也是這個江楠吧。”


    完顏濟成看著張子棟密信裏,時不時就會出現一次的這個名字,也是來了很大的興趣。


    “太子殿下英明,正是此人。


    如今,此人儼然已是齊王左膀右臂。


    我孫兒還說,此人乃是前朝舊臣夏敦頤那個老東西的孫女婿,


    夏敦頤當年可是沒少給陛下使絆子,也是陛下仁慈,沒有降罪與他,還許他歸鄉做了個富家翁。


    想必這個老家夥清閑了多年,又開始不甘寂寞,派了此人想方設法親近齊王。”


    張倫還是有些擔心齊王完顏濟民在同州籠絡住這些世家豪紳,真的做大做強,


    山高皇帝遠,反倒更容易積蓄力量。


    “左相,你怎麽看?”


    完顏濟民轉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左丞相王安。


    “太子殿下,此人所作所為,從民生入手,既得利益,又得美譽,


    還推出房屋貸款,替齊王拉攏住了胡家這一大助力,接著借助《武帝傳》,再加籌碼,此等手段,確實了得。


    殿下認為,咱們這裏可有同等的人才?”


    王安也很佩服江楠這個人,尤其是房舍改造,推行房貸,借力宣揚齊王美譽這一係列神操作。


    “說實話,沒有。


    我方人才濟濟,不過都是守舊之人,官場相爭尚可,


    斷不會想出這些點子,就算能想的出,也不會操作。”


    完顏濟成很肯定,就是他自己也不會此等操作。


    “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無非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封妻蔭子。


    既然此人如此優秀,太子殿下,不妨先試著招攬一番,


    男人嘛,不過就是錢財,美女,身有權勢。


    太子殿下能給的,總要勝過齊王許多,聰明人自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王安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若是招攬不成呢?”


    張倫可是知道,他的孫子張子棟字裏行間,似乎對這個江楠不怎麽喜歡。


    “不能為我所用,那大家就都不要用了。”


    王安淡淡一笑,一個無權無勢的親王家臣而已。


    ……


    江楠再次被齊王派人叫去了齊王府,商議的是盡快進行第二個區域開發,


    隨著第一批原住民迴遷,住進新房,


    附近更多的原住民都期盼著能早日改造到自己家,就是背上幾年低息貸款也願意。


    為此,輔西縣的縣衙大堂,都被上百個老人家包圍,


    這些老人家當然不是鬧事,而是請願,請縣令大人上報州府,再上報齊王,


    盡快改造他們的舊房子,好讓他們能在終老之前,也住上寬敞明亮的新房子,


    能在美麗清幽的莫愁湖畔,逗弄孫輩,頤養天年。


    完顏濟民今日就是收到了這些請願書,也是頗為感慨,


    什麽是民心所向,這就是民心所向,


    他相信百叟請願這等美事,肯定還會通過鑒察處傳到父皇那裏。


    如今之際,借著第一期改造和銷售的成功,


    完顏濟民獲得了足夠的迴報,還有胡家貸款的大力支持,再加上成熟的施工隊伍,


    他今日叫江楠過去,也是拍板第二期工程十日內必須啟動。


    齊王下了命令,整個同州城沒有人敢有異議,同州府衙自然全力配合,


    如今整個同州城所有房屋翻新改造,重建都已經被陸知府勒令停止,


    此等事情,都需要等齊王殿下的人來做。


    離開齊王府,江楠坐著馬車去往劃定的第二批待改造區域查看,


    這片街區挨著第一期,也是城西最為混亂的地方,


    有太多底層人民在這裏討生活,坐在馬車裏的江楠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長姑爺,前方路被堵住了。”


    車夫阿達勒停馬車,大聲告訴江楠。


    江楠這才迴過神來,走下馬車,


    本就不太寬敞的街道,前麵一群人圍成了一圈又一圈,徹底堵死。


    胡不歸沒有任何異常反應,說明這裏沒有危險,江楠這才放心的走進人群。


    “老丈,大家圍在這裏,所為何事?”


    江楠看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問起前麵一個老頭。


    “唉,死人了。


    一個賣菜的老婆子,據說都八十多歲了,


    還要自己背著簍子,出來賣菜,


    這不,在路邊再也沒有醒過來,菜都沒有賣,當真可憐啊。”


    衣衫襤褸的老頭說完,不住的搖頭歎息,


    眼裏的悲憫之色,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也是如此。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是江楠此時腦袋裏蹦出來的第一句話。


    當他擠進人群,果然看到了一幕人間悲劇。


    頭發花白蓬亂,枯瘦如柴的一個老婦人,


    身上穿著破舊的麻衣,裸露在外的一雙赤腳,似乎隻剩皮肉相連,


    跪倒著的幹瘦身子蜷縮成一團,靠在身邊足有半人高的竹簍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竹簍裏是滿滿的青菜,茄瓜,份量當真不輕,老人家身前的地上,擺放著三個還沒有賣出去的青瓜。


    一大群人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子,像一個大大的牢籠,把已經離世的老婦人,圈在正中央。


    “後生,莫要多生是非,縣衙仵作還沒有驗明死因,可是萬萬碰不得,


    不然人家家中兒女找上你,你就麻煩了。


    巡檢司可不是好惹的,就是縣衙的捕快老爺們也夠你受的。”


    看到江楠就要上前查看,人群裏有好心人趕緊出言提醒。


    “我是齊王殿下近臣,誰敢阻我?


    人都沒了,難道讓這老人家如此暴屍街頭?”


    江楠大喝一聲,第一次主動使用齊王的名頭,


    高高舉著的金牌上,蛟龍環繞的齊字熠熠生輝,表明了江楠的身份。


    齊王殿下的近臣,圍觀眾人不敢再多嘴,


    就連剛過來的輔西縣縣衙班頭李四虎也不敢吵嚷,他可是認得眼前這位爺,正是齊王帳下現在聲名赫赫的江楠,江總長。


    “江老爺,要不先讓仵作查驗一番?”


    李四虎哈著腰,滿臉堆笑。


    “去吧。你可知道老婦人身份?”


    江楠揮揮手,李四虎帶來的仵作趕緊深鞠一躬,這才上前查驗老婦人的屍身。


    “迴老爺,這老婦人是距離此地五十裏,城外輔西縣小石莊人士,喚作石江氏,今年怕是八十有餘,


    家中丈夫早亡,守寡多年扶養一雙兒女,


    奈何兒女也已經先於她亡故,幾個孫輩也都外出討生活,多年不曾歸家,自然也就再沒有人贍養照顧她,


    這石江氏平日裏靠著賣些自己種的蔬菜瓜果換上幾文錢,苟且活著,


    興許真是氣數盡了,也算是走的安詳。”


    李四虎說完,也是微微歎息。


    “迴老爺,經查驗,石江氏年邁體弱,再加上負重長途跋涉,


    由此導致心髒負荷過重,這一跪倒就驟然離世。


    還有,石江氏腹內空空,想必已經多時未進食水米,這才……”


    仵作說到這裏,也沒法繼續說下去,這樣的結果,


    八十老嫗,又餓又累,負重五十多裏,最終累斃於街頭,任誰都會心存悲涼。


    “既如此,這老婦人屍身你們要如何安置?”


    江楠問李四虎。


    “迴老爺話,像這些個斃於街頭的的無家可歸者,每年都會有很多。


    縣尊大人高義,都會差人送去城外義莊焚燒成灰,然後埋與亂葬崗。”


    “罷了,她既姓江,與我同出一脈,又與我遇到,自是與我有緣,我來給她辦完身後事吧。”


    江楠說完從人群裏喚出幾人,每人百文銅錢的酬勞,


    又找了一輛牛車,買了一口棺木,一路撒上紙錢,把老人家的屍身運往城外亂葬崗安葬,入土為安。


    等到江楠幾人帶著老婦人的屍身離去,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自然說的是江大人高義,齊王殿下仁慈,都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哼,沽名釣譽,還真會抓住時機,逢場演戲。


    齊王也是好福氣,能得這廝相助。”


    人群外,張子棟騎在馬上,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他的身後跟著一隊便裝隨從,煞有氣勢。


    “少帥,要不要小的找機會狠狠教訓這廝?”


    張子棟身後一個軍官,看著張子棟如此不悅,就想抓住這次機會表現一番。


    “蠢貨。”


    張子棟瞥了一眼滿臉諂媚之色的軍官,罵了一句,


    心裏卻是想起了今日剛接到的爺爺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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