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袖此次冒冒失失進京,先是被蘇平清虐了一頓,昨晚遇到趙驚鴻又被秒殺,自信心已經有些崩潰,所以才會急著想要提升武藝。


    可現在又被餘福拿捏,顯然已經有些心態爆炸,陷入到自我懷疑。


    蕭策注意到李紅袖失落的神情,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不必操之過急,那些人又跑不了,老梁跟餘福都可以當你的陪練,還有當代青魁為你指點迷津,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武藝突飛猛進,一家一家打上門去為李大俠討個說法。”


    聽到蕭策的溫言細語,李紅袖也知自己有些心急了,便輕輕點頭以示感謝。


    “我知道了,反正要被關在長生殿一個月,我會多向梁前輩他們請教。”


    李紅袖自幼喪父,武功都是靠著父親留下的劍譜以及娘親的粗淺講解,才學了個一知半解,不上不下,等母親病逝後,就靠自己一個人闖蕩江湖,所以能更加珍惜機會。


    見李紅袖心情放鬆不少,蕭策便捧著肚子抱怨道。


    “禦膳房怎麽還沒送飯過來,本殿下都快餓的前胸貼後背。”


    梁寶聞言神情異常激動,“殿下,你肚子餓?”


    蕭策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疑惑,“本殿下不能肚子餓嗎?就昨天傍晚吃了點東西,現在都過去多少個時辰,不餓還能叫人嗎?”


    梁寶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高興,殿下從小到大還從沒說過肚子餓這種話呢。”


    蕭策也才明白過來,因為冷香寒的緣故,他打小就食欲不佳,吃不下太多食物,才會長成個瘦竹竿。


    就連昨天在悅娘的豆腐攤上,蕭策雖然很高興見到炸豆腐,可其實也沒能多吃幾口。


    這還是蕭策頭一次主動想吃東西,心中也是納罕不已,忍不住轉頭望向海朝雲。


    “跟你睡覺還有這種效果?”


    海朝雲被蕭策的口無遮攔臊得臉頰通紅,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叫你不許再提!你怎麽還這麽嘴欠!”


    蕭策隻好閉嘴不再提這茬,轉頭吩咐餘福。


    “阿福,你去通知禦膳房,準備一桌席麵,咱們今晚搞個團建。”


    餘福雖然搞不懂團建是什麽,但還是領命朝著中門走去。


    門口的禦林軍守衛並沒有阻攔餘福,隻要蕭策跟海朝雲不離開,像餘福這樣跑腿的小太監還是能放行的。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餘福就領著一班太監宮女進入長生殿,人人手裏都提著食盒。


    蕭策讓韋我峰從正殿裏搬出一張大方桌,擺到庭院中,宮人們便將精美的菜肴整齊碼放到桌上。


    見席麵頗為豐盛,蕭策誇獎餘福兩句,便將太監宮女們全打發離開。


    “幹飯,幹飯,餓死我啦。”


    蕭策坐到主位上,提起筷子準備開旋,卻發現眾人都已落座,隻有餘福還恭敬的伺候在旁。


    梁寶跟蕭策在一起生活多年,每天都是跟自家殿下一起同桌吃飯,早就習以為常。


    李紅袖跟韋我峰都是江湖人,莫說宮中繁瑣的規矩,就連朝廷法度也置若罔聞,自然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海朝雲則是單純不拿蕭策的皇子身份當迴事。


    “阿福你還傻站著幹嘛?坐下吃呀。”


    餘福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眾人,“殿下,我們隻是護衛與奴仆,不能跟主子同席而坐,若是在宮中傳開,會說我們長生殿的人沒規矩。”


    韋我峰已經很自覺往嘴裏塞了一塊肉,聽見這話就不爽的大聲嚷嚷。


    “直娘賊!皇宮裏還有這種破規矩?是不是不把咱們當人看呐!”


    李紅袖橫了韋我峰一眼。


    “你嗓門敢不敢再大些?生怕外麵的禦林軍聽不見?”


    蕭策皺著眉頭看向餘福,聲音裏有些不滿,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覺得自己是奴婢,本殿下宮裏不講究這些,趕緊麻溜坐下!”


    餘福見蕭策真的動怒,不敢再忤逆自家殿下的意思,趕緊靠著韋我峰也坐在桌子旁。


    “這才像話,以後你們也都記住,跟著本殿下,不許搞上下尊卑那套,大家一視同仁都幾把哥兒們!”


    韋我峰最是豪爽,激動的舉起酒碗敬蕭策。


    “殿下真是對我的胃口!小老韋敬您一碗!”


    李紅袖聽著小老韋這個稱號真是別扭,但蕭策才不在乎,有酒就是幹,和韋我峰對碰之後一飲而盡。


    海朝雲微微抿了一口碗中酒水,辛辣的酒液順著喉頭滾落,眼中就是一亮。


    “這是在鍾鼓塔時,你給我喝過的那種酒?”


    蕭策斜瞥她一眼,“什麽叫我給你,分明就是你從我手裏搶的。”


    韋我峰噸噸噸就連幹兩大碗,生平從未喝過如此生猛的烈酒,隻覺得胸腹間有烈陽炙烤,舒服的渾身打顫。


    “這酒實在是天下一絕!殿下是從哪弄來的?莫非是禦酒?”


    蕭策也被韋我峰的豪邁感染,趕著也豪飲一碗,瀟灑的用袖擺擦擦嘴,才得意洋洋的說道。


    “區區禦酒豈能與本殿下的斷腸燒相提並論,這可是本殿下命匠作監經數年研究,才釀出來的極品瓊漿玉液!”


    李紅袖也端起碗小小抿了一口,登時就被酒氣衝昏了頭,連忙咳嗽兩聲。


    “咳咳咳!這酒確實烈,不愧取名斷腸,有沒有適合女子喝的酒水?”


    餘福趕緊從桌子底下取出一個瓷壺,“我想著會有人喝不來烈酒,便也讓禦膳房備了些果酒。”


    蕭策舉著碗,遙遙敬向餘福,“我家阿福真是麵麵俱到,不愧是本殿下的貼心小棉襖!”


    餘福也趕緊端起果酒,陪著蕭策一飲而盡,臉上難得見到受寵若驚的神色。


    梁寶一口菜一口酒,慈祥的笑看著一群年輕人觥籌交錯,自打他住進長生殿保護蕭策,還從未像今夜這般熱鬧過。


    海朝雲抱著碗小口啜飲,被酒精上頭的蕭策看到,忍不住蛐蛐她。


    “大海,你可是堂堂一教之主,喝酒怎麽跟個娘兒們似的!咱們兄弟就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海朝雲白了蕭策一眼,隻覺得他不像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反而跟個沒文化的山大王似的。


    李紅袖也發現蕭策有些語無倫次,海朝雲明明就是女子,蕭策還把人家當成男人一般勸酒。


    蕭策是真的好久沒有那麽高興過,這樣與朋友痛快飲酒作樂的活動,還真他娘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海朝雲又小嘬一口,才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酒太過辛辣,我體內有熱毒,不敢喝太多。”


    蕭策聞言從桌子底下拿起一盅小酒壇,放到懷中捂著。


    ““你想吃冷酒還不容易,本殿下可是中外馳名的冰箱巨頭!”


    海朝雲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蕭策是想用寒體將酒水捂涼。


    過了一會兒,蕭策便從懷中取出酒盅,往海朝雲的碗裏倒酒。


    “冰冰涼涼剛剛好,再捂會兒就凍到喝不成了。”


    海朝雲無奈的笑著搖頭,六殿下您玩的是真6啊。


    蕭策見海朝雲毫不扭捏端起酒碗,便用力碰在她的碗上,震得酒水四濺,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月亮已經悄悄爬上天空,黑夜下的長生殿中充斥著歡聲笑語,此刻的肆意暢快將會一直銘刻在眾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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