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庭院中,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這場武人的巔峰較量即將進入高潮。


    海朝雲大步向前,身形旋轉如一道流星,再次攻向靖王。


    這一次靖王沒有使出繁複的招式,隻是簡簡單單一拳揮出,卻伴隨著虎嘯龍吟。


    海朝雲以身作劍,對準了靖王的心窩直插而來,不躲不閃硬抗住靖王這一拳。


    僅有轉瞬的停滯,海朝雲便悶出一口血,但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勢的一掌穩穩印在靖王的心口。


    靖王受了一掌身形紋絲不動,但身後的屋門卻被強勁的掌力直接震的四分五裂,門框周圍都有細密的蛛網裂紋。


    海朝雲卻被靖王一拳擊退數丈,在殘破的青石地麵上劃退出兩道溝壑。


    高手對決,一招可窺全貌,海朝雲的武功終究還是差了靖王一籌。


    海朝雲化作一道白芒拔地而起,直插夜空,白衣飄飄如羽化登仙。


    眾人都以為他是想逃走,隻有靖王知曉海朝雲是想借下墜的衝勢,給他一招迎頭痛擊。


    靖王高大雄偉的身體同樣緊跟著彈射升空,以驚人的爆發力後發先至,一躍超過海朝雲的頭頂。


    “下去。”


    靖王輕飄飄的一句,出手卻是迅猛無比,海朝雲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就被靖王一掌按在額頭上。


    海朝雲被打落快速下墜,如同一顆小型隕石,轟然砸迴到王府庭院中,連蕭策所在的門樓都有震感。


    陳道子,碧澄師太等人都不敢靠近,隻有唐霜霜這個虎逼,大著膽子走到砸出的坑洞前。


    就見海朝雲躺在坑裏,額頭嘴角都在滲血,如謫仙般出塵的白衣也變得髒亂不堪。


    海朝雲發現唐霜霜好奇的目光,咬牙用袖袍擦幹血跡,再次運起內力從坑洞中一躍而出。


    海朝雲站在庭院中,氣息紊亂喘氣不止,抬起頭殺意滔天的瞪著屋頂的靖王。


    靖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海朝雲如今二十出頭,就有這樣的武學造詣,已實屬世間奇才。


    可惜青魁終究隻是同輩無敵,跟位於江湖頂點的其餘四魁相比,依舊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江湖公認的五魁中,本王曾與刀魁鳳陲陽,劍魁裴銘,槍魁沈無傷都交過手,你雖是與之齊名的青魁,但尚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本王絕不為難你。”


    海朝雲不斷喘著粗氣,氣血翻湧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呈現出病態的紅暈,赤練蛇毒有些壓製不住了!


    陳道子等人見海朝雲也已敗陣,全都心如死灰滿臉頹敗,靖王是不可能會放過他們的。


    靖王落迴到院中,剛欲伸手擒住海朝雲,正值此時,一道響徹夜空的破風聲傳來,矛頭直指靖王!


    靖王隨意揮動蟒袍袖口,便打散了襲來的氣團,蹙起眉頭望向西麵。


    就見兩名身著紅線黑袍,戴著純白麵具的神秘人正站在院牆之上。


    見到這身裝扮的瞬間,連靖王都忍不住瞳孔顫動,十四年前長安大亂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燕王蕭世績在先帝駕崩之際,受到割鹿樓蠱惑,發動了謀逆叛亂。


    當時靖王殺了無數割鹿樓門人,每一個都是這樣統一的黑袍白麵裝束。


    海朝雲艱難的轉過頭,也望見了院牆上的神秘人,當即就是眉頭一跳。


    “蕭策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靖王眼皮底下玩這種瞞天過海的把戲。”


    靖王絲毫沒有生疑,當年割鹿樓近乎被朝廷斬盡殺絕,隻有極少殘餘勢力逃出京城,全天下無人敢冒充。


    “沒想到本王裝場病,還能釣上這麽大一條魚!”


    一名身形略顯佝僂的黑袍人站出來,聲音沙啞艱澀,“割鹿樓門人,前來拜會靖王爺。”


    靖王仔細辨認一會兒,確定沒有聽到過此人的聲音,才開口說道。


    “這位朋友,割鹿樓銷聲匿跡十數年,今夜突然造訪意欲何為?”


    佝僂黑袍人並未正麵迴答,而是轉身向後方身形修長的黑袍人躬身一禮。


    “主上,是否誅殺靖王?”


    音量控製的極佳,剛好能讓下方的人聽見,又不會起疑心,不愧是老戲骨。


    修長黑袍人輕輕點頭不發一言,實則藏在袖袍裏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靖王聞言心緒更加激動,對方稱唿主上,明顯是個割鹿樓的大人物,機不可失!


    “平清!”,靖王大喝一聲,躲在後院的蘇平清當即心領神會,朝著夜空中拉出一炮。


    傳訊煙火極速升上夜空,閃耀在靖王府上空。


    海朝雲望著奪目的煙火,忍不住輕輕苦笑。


    “蕭策你還真是不計後果,把老王八們全往我這裏引,要是我死了,看你上哪找解毒的法子!”


    白天時蕭策離開茶樓後,海朝雲就一直隱藏氣息跟著對方,目睹了蕭策幾人的一舉一動。


    雖然沒能聽到具體的計劃,但海朝雲還是推斷出蕭策今夜會有大動作,而且他會是計劃的關鍵。


    隻是想要知道蕭策的真實目的,海朝雲唯有以身入局親自走一趟靖王府。


    門樓上蕭策見到傳訊煙火,轉身朝著樓梯走去,“咱們也開始行動吧。”


    餘福跟李紅袖緊緊跟在身後,李紅袖有些擔憂的問道,“郡主跟梁前輩不會有危險吧?”


    蕭策雖然步伐緩慢但毫不遲疑,“寸心隻要亮明身份,全天下沒人敢傷她。”


    等走到黑漆漆的長街之上,幾人已經再也望不到靖王府的動靜。


    蕭策剛走兩步突然蹙著眉頭,“不行!我走不動,你們誰背我?”


    梁寶不在,蕭策沒了代步工具,怕是還沒磨蹭到慎刑司,靖王府就已經打完收工了。


    ”殿下,我來背你吧。“,餘福主動上前,想要承擔交通工具的責任。


    蕭策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你那三兩重的骨頭,也不怕顛疼了本殿下!”


    餘福被莫名兇了一頓,隻好又退到一邊不說話,蕭策深深懷疑是不是挑錯人選,怎會那麽沒有眼力見?


    李紅袖見蕭策的目光時不時偷瞄她一眼,遲疑一會兒,又看看餘福的細胳膊細腿,不情不願的走到蕭策身前彎腰。


    “事急從權,咱們得盡快過去,你趕緊上來!”


    蕭策光速掃了一眼麵前挺翹飽滿的圓弧,才歡欣雀躍的爬到李紅袖背上。


    剛背起蕭策,李紅袖就有些局促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男子近距離接觸,心底忍不住湧出一股羞意。


    “紅袖,你臉紅什麽?”


    蕭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氣息吹拂下一陣酥麻,惹得李紅袖縮了縮脖子。


    “我沒事,你有些重,我背著挺吃力。”


    蕭策故意在李紅袖肩頭晃悠兩下,“你不是高手嘛,沈寸心都覺得我骨瘦如柴,怎麽你倒還比她弱?”


    李紅袖被蕭策弄得更加難為情,“可能是仲夏夜,天氣比較燥熱吧。”


    “你忘了本殿下體內有冷香寒,你背我跟背台冰櫃差不多,怎麽會覺得熱?”


    李紅袖被蕭策煩的有些惱怒,“再多話我就把你扔在這裏,你自己想辦法去慎刑司!”


    蕭策當即閉上嘴巴,但還是偷偷打量李紅袖精致的側顏,真好看嘿嘿!


    餘福像一個受冷落的小媳婦,不緊不慢跟在後麵。


    馬上就要去闖慎刑司這座龍潭虎穴,蕭策居然還有心思打情罵俏,調戲姑娘?


    餘福悄悄在心底吐槽,“殿下,求你當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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