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水鎮離南安府路途遙遠,一行人正月下旬便收拾好行李,趕著馬車朝南安府去了。


    元寶第一次出遠門,姚沐兒怕小傢夥難受特意跟廖伯父討了些小藥丸,誰料小傢夥一路上精力十足,適應能力比他這個大人都強悍幾分。


    「阿姆喝水。」元寶跪坐在馬車內,小手捧著竹筒,臉蛋不開心地皺著。


    姚沐兒低頭喝了,摸著小傢夥發頂,嘴角牽起笑意,「阿姆沒事,隻是馬車坐久了,有些悶而已。」


    他也是頭次趕這麽長的路,前兩日還好,進入南安府地界忽然頭暈泛起噁心來。


    抬頭見夫君與秋哥兒麵露擔憂,又笑著說:「別擔心,待會兒下車透透氣便好了。」


    城門近了,姚青雲勒緊韁繩,將馬車停下。


    姚沐兒下車跟著進城隊伍走了半刻鍾,精神頭好了許多。


    三人見他果然是因為馬車坐多的緣故,表情一鬆。


    進城後,沈秋抱著元寶四處張望,一大一小臉上是同樣震驚的表情。


    沈秋道:「南安府好繁華啊,比北州府還熱鬧。」


    姚沐兒點頭,不隻繁華,物價也很是昂貴,一個素包子就要六文錢,比他們酒樓貴出好幾倍。


    姚青雲牽著馬道:「住處大師兄已經給咱們找好了,先找到宅院安頓好再出來逛吧。」


    「好。」


    都城物價極高,宅院更是不必說,若是外地人來租院子,必定會被當成肥羊大宰一頓,要不是鄭卿鴻一早便囑託大徒弟提早將院子租下,幾人也逃不了被宰的命運。


    一炷香後,在路人指引下,一行人成功找到住處。


    宅院不算大,勝在整潔清淨,租金也還算公道。


    姚沐兒推開房門挨個房間看了眼,見裏頭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心中越發滿意。


    這六十兩花的值。


    收拾好行李,姚青雲拎上帶來的特產去探望大師兄張蕪,姚沐兒三人則領著元寶到街上閑逛起來。


    與嶺水鎮相比,南安府簡直大的離譜,三人逛了半晌,都還未進入主街。


    元寶被爹爹抱在懷裏,瞧見吃食攤子便晃著腳丫要買,一路下來,小挎包裏的吃食多到裝不下。


    拐進一個小巷子,沈秋踮腳張望道:「前頭怎麽這麽多人?」


    話音剛落,便聽前頭有人問:「這楊欣兒咋挨打了,劉老漢不是挺稀罕她的?」


    「還能為啥,劉老漢想跟她好,她不答應,防賊似的還將房門拴上了,劉老漢那個醉鬼脾氣大著呢,覺著沒麵子便將門踹開,揪出楊欣兒扇了兩個耳光。」


    「你說楊欣兒也是,一個毀了容的女子,還有腿疾,能有漢子瞧上她就不錯了,竟還挑三揀四上了,劉老漢也就平日愛喝些小酒,為人還是不錯的,起碼能往家裏賺銀子,再說這楊欣兒自打來了南安府,可受過劉老漢不少幫助呢。」


    「誰說不是嘞。」


    姚沐兒聽著百姓的話,心中泛起一絲異樣。


    她叫楊欣兒,不曉得是哪個欣。


    那婦人額角撞在石頭上,磕的滿臉是血,沈秋被嚇到,揪著姚沐兒衣袖,低聲詢問:「嫂夫郎,她不會被打死吧……」


    姚沐兒擰眉,不知怎的忽然很想將人救下,可他們才剛到都城,貿然行事萬一得罪人可如何是好。


    沈季青將元寶按進懷裏,捂著兒子耳朵,對夫郎道:「放心,那婦人隻是皮肉傷,不會有性命之憂,咱們先迴去,托人打探清楚實情再來救人。」


    姚沐兒點頭,他心裏不放心極了,心緒不寧一整晚,翌日一早聽了夫君托人打探來的消息,揣上銀錢急匆匆去了婦人住處。


    二人到地方時,便聽見院裏傳來劉老漢氣急敗壞的質問聲。


    「死婆娘,老子給你的銀子呢,都花哪兒了?!」


    楊欣兒戰戰兢兢:「你、你何時給過我銀子?」


    「老子頭兩個月不是剛給過你五兩銀子,這麽快就花光了?」


    「我沒拿,那錢都被你拿去買酒喝了……」


    「不可能,敢騙老子,我看是昨兒打的還不夠!」


    柳老漢說罷揚起手臂。


    楊欣兒閉上眼睛,縮著肩膀準備挨下這一巴掌,忽聽院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有人出聲阻攔:「住手!」


    「你們誰啊,私闖民宅可是重罪知不知道?」劉老漢一雙倒三角眼在姚沐兒二人身上打量著,見二人穿著不似普通百姓,話鋒一轉,「我劉老七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念在你們是外地人的份上,賠我二十兩銀子將院門修好,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二、二十兩?這宅子都不值二十啊……」


    楊欣兒話未說完,便被劉老漢一巴掌抽在嘴巴上。


    「要你多嘴!」他惡狠狠道。


    好不容易有肥羊上門,竟被這死婆娘一句話攪和黃了!


    姚沐兒見狀攥緊掌心,「劉老七,隨意毆打他人是在犯法!」


    劉老七張嘴便罵:「老子打的是自家婆娘,幹你屁事!」


    沈季青目光陰沉,「你與楊欣兒尚未成親。」


    劉老七聞言警惕地看著他,「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再不走我可要報官了!」


    沈季青語氣冷淡:「去報,看是我們私闖民宅的罪名大,還是你毆打婦人的罪名更大些。」


    大元國律法,私闖民宅按輕重程度判刑,沈季青這種隻將院門踹開的,且還沒有人證,真要報官連打板子的程度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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