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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澈光潔如玉的臉上流下一串串淚珠,琉璃般剔透純粹的茶色眼眸裏,晶瑩的淚光惹人心顫的反射著悲愴的心緒。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初刹輕輕輕的說著,用一種小心翼翼到令自己都驚訝的語氣安撫他。


    流澈還是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挨著一滴,大顆大顆的落下,原先明媚的眼睛通通紅,但是卻是無聲的哭泣,壓抑著情緒的無聲,流澈就那麽站在她麵前,定定的看著她,如霧中櫻花般的薄唇緊緊的抿著,不發出一丁點聲音,顫動的肩膀,也顯示出一種令人心疼的克製。


    你很悲傷嗎?如果,你很悲傷,為什麽不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呢?為什麽非要如此的克製,連悲傷都那麽安靜。


    流澈靜靜的哭著,眼淚不止,清澈的目光裏染上一層哀哀的水色。


    不過,到底是美少年,哭起來都那麽好看。初刹心裏小小的感歎。


    說起來,初刹見過許多人的哭泣呢,在很多年以前,她跟著白啟四處殺伐,血雨腥風中,多少將死的生靈,在她的麵前因為恐懼而十分難看的悲哭嚎啕!她見過太多的眼淚了!即便有著琳琅的心,在見過太多眼淚後,還是會變得無力的麻木和冰冷。


    但是,如果哭的人是流澈,對方是流澈的話,一定是有所不同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和流澈共享琳琅的同一顆心髒的緣故,雖然不曉得他哭泣的原因,卻依舊能輕易的和他共情,看著他難過,她也會不受控製的難過,他悲傷了,她也會悲傷。又迴想起自己作為初夏時,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無法對流澈的難過視而不見。


    初刹動作僵硬的拍了拍流澈的肩,算是安慰,她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因為你有著和琳琅的半顆心,我都必須要保護你,因而為了方便,你都必須在我身邊,不然我不放心,如果你不想待在我身邊,不想被我那樣的控製著,你就更應該配合我,達成任務,最後一起將心髒還給琳琅,讓奶奶迴來,這之後我也會重新為你尋一顆心髒——這是我所能想到的,對你對我最好的方式了,你是個聰明的少年,你,你能明白嗎?”


    “嗯……”


    “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時候,我也會心疼的。”


    這是大實話,畢竟她們有著一樣的心,冥冥之中一種羈絆,也更是一種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就比如流澈心肌梗塞了,她初刹的心也會被牽連得病變一樣,誰讓他們共享一顆心呢?隻是在流澈聽來,這話卻變了滋味,就像是,真正的會因為自己落淚而心疼,這給了他一種莫名的幻想:她初刹,會不會,有沒有那麽一點可能,是喜歡自己的呢?


    不想讓喜歡得人擔心,流澈漸漸的收住了眼淚,而隻輕微的啜泣。


    初刹很滿意自己的大道理攻略能夠成功,她又拍拍流澈的肩膀:“我會護你。所以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也有你的人生自由,我不會幹涉,你隻要在我的靈力範圍內活動,我就能第一時間保護你,我不再是初夏,這個時候我恨高興我不是初夏,因為這個時候我有能力,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奶奶。


    而流澈的腦海裏:我會護你,我會護你,我會護你,這四個曖昧又溫暖的字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迴響,腦海裏放大,滿腹的委屈,一腔的悲涼,似乎完全都被這四個字化解,而隻在黑暗中看到燈光一束,給了他某種一往無前的方向。


    我會護你,這四個字是是什麽意思呢?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呢?


    流澈止住了眼淚,臉頰發燙,彤彤的紅。


    那,我也會護你的,他心裏悄悄的想,因為,我是個男人啊!


    “這樣”初刹繼續道:“咱們這次先請一個月的假,之後我們再好好的上學。”


    雖然學渣初夏是很討厭上學的,但是她願意為了哄他——這個有著琳琅另一半心髒的可愛少年,而做一次小小的妥協。


    “好。”流澈不再哭泣。他扭了扭依舊淚眼朦朧的眼睛,把眼淚拂去擦幹,把自己哭泣的原因很好的掩飾,也許對他而言,自己的難過的原因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意的人會怎樣的安慰他吧,雖然他也想讓她明白自己為什麽傷心,不過,做人不可以太貪心對嗎?


    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他願意放下他的委屈,他願意包容甚至說是原諒她任何自私的決定。


    想到這裏,流澈擺出一個大大笑容,反過來安慰她。


    初刹很滿意於自己極富有邏輯的嘴炮,便心情不錯的和流澈一起迴他家去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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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腳下,承湘市發生了一起舉國震驚的殺人案件。


    兇手還是那個殺母未遂的12歲未成年。之前曾因為未成年而無罪釋放,甚至有記者報道了其悲痛萬分,含淚悔改的照片,而現在,少年居然在全家人都清醒的情況下將一家三口(父親,爺爺,奶奶)全部殺死。


    據鄰居反應,該少年本就是當地的不良少年,經常逃課去網吧,抽煙,不服管教,而且家中極其溺愛,少年弑母的原因據說是因為其母是被拐賣到村裏,所以非常恨劉家人,因而也對孩子不管不問了12年,12年後再想管教,已經太遲。而最後發展到殺害全家人(包括正當壯年的生父),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了。


    案發當天的上午,少年劉康建又與家人起衝突,之後他用早就準備好的菜刀將其生父,祖父、祖母殘忍殺死。


    案發現場極其血腥殘忍,慘不忍睹。


    警方到場時,隻聽到一陣毛骨悚然的狂笑,而事發現場血流成河,客廳裏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三具屍體並排“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具屍體的腿上放著一顆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具屍體的頭卻耷拉在胸前,由於被砍得隻剩下一點皮膚相連,所以歪斜著詭異的角度;第三具屍體的頭幹脆滾到門邊,幾乎把衝進門的警察絆倒,而劉康建本人就坐在另一個沙發上,抱著他父親的胳膊喃喃自語:“我是不是有一個姐姐……是——不是——是——不是。”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外人的闖入,完全旁若無人,所以警方沒費吹灰之力就製服了他。之後他開始拚命掙紮,大叫:“不是我,是姐姐,是姐姐!姐姐迴來了!!”淒厲的哀嚎讓整個村子的人都脊背後發涼。


    審訊時他拒絕談論任何相關問題,並幾次試圖自殺,獲救後開始沉默麵對整個事件。對他精神方麵的問題,也在他過分平靜的麵對相關專家的鑒定後排除,所以目前等待他的隻有審判。


    據說,去過現場的菜鳥警員中有的甚至當場昏倒,有的許久精神緊張,甚至連那些很見過世麵的老警員也無法保持冷靜。而且直到現在,村子裏的人一到天黑也不敢出門,可以想見當時恐怖情景。


    當兇手畢竟隻有12歲,還在未成年保護法以內,因此案子的走向也在案件公開後引發了一場激烈的輿論問題。


    諸如是否給他改過的機會,又或者,未成年人保護法是否變成了未成年人犯罪法,使人爭議不斷,再加上這件案子的複雜到還牽扯到該村子由來已久的婦女拐賣問題和傳統的重男輕女問題,留守兒童教養問題,於是網上又有一波鍵盤俠認為是因果報應的結論令人啼笑皆非之時不得不又一番深思。


    而當記者繼續深入調查時,發現該少年母親不僅也是一名被拐賣婦女,還在n年前上過天朝感動華國十大人物,即最美鄉村女教師,其一手自費創立的希望小學曾轟動一時,但由於小學不再編製內,又暴露了當地政和諧府私吞了原先用來創辦小學的費用的事實,導致小學被封……


    一切的一切都使這個變態殺人案變得極具爭議性。


    …………


    坐在駛往茅山的火車上,初刹漫不經心的瀏覽著空間,當火車離開r省到達承湘市時,手機自動接收了一條訊息“歡迎來到美麗的承湘市”,在這之後,跳出來的就是當地的新聞,包括這樁12歲少年殺親案。


    “真是有趣啊。”初刹自言自語著,茅山腳下承湘市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絕對是守護門派(家族)————茅山的的失職了,白啟那老東西真是又虛偽又老謀深算。


    身旁,弟弟流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打著小盹兒,長長的睫毛如扇麵遮下,精致的臉上顯露出十二分的寧靜。


    “收服茅山。”這是白啟在她出世後下的第一個指令。


    初刹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沉睡了十多年也壓抑了十多年,現在終於可以活動筋骨,重操血腥的老本行了?不論如何,她居然還是有點小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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