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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株通草菊,淺淡的的藍色清單婉轉,顯示著馥水城家術器一貫的精致作風,而日暮朝霞的掩映下,這一枝纖細的藍色花朵,正細細流離著絲絲奇異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光。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這枝通草菊裏所蘊藏的巨大靈力,即使隻是拿在手中也能感受到的靈力的奔湧澎湃,壓抑在通草花的外殼裏幾欲噴薄而出。


    琳琅她,偷偷的塞給給他這株通草菊是什麽意思呢....以牽手作掩飾的,偷偷塞給他這樣一朵看似普通又不普通的通草菊。這是女兒家的那種充滿嬌羞意味的定情信物嗎?還是,是有其他特別的蹊蹺呢.....


    而掌心,琳琅指尖的餘溫似乎還在微微的發熱,削弱了些許他嘴角習慣性的諷刺的笑,這使自己的輪廓不自知的柔和。他微微的失神,看著手中纖巧的通草菊,莫名的,竟有些悵惘——那是曾經從未有過的情緒。


    眼前仿佛勾勒出一個纖好少女美麗的形象。


    以及那雙如水般包納萬象的眸。


    漸隱漸現的,揮之不去的,某種懷想。


    聽說,你是我要娶的那個人。


    失神。


    突然,通草菊的藍芒大熾,陣陣冷風襲麵而來,讓啟瞬間迷了眼,揉了揉略顯幹澀的眼皮,手中的花驀地散著熒光浮空而起,藍霧繚繞,細煙縷縷中,他看見那通草花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旋轉旋轉,不斷旋轉——由此卷起一陣小的氣流,帶動四圍的塵埃起起伏伏,剔透著晚霞靡靡的光。


    柔和的光暈中,一個身著淺藍色棉麻衣衫的少年從半空悠悠降下到他的麵前,木然著一張熟悉的臉,空洞的看著他。


    “你.....”啟睜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的少年——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身形,舉手投足裏恍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另外一個自己,這是——


    ——腦海中,過往被強製記憶的典籍快速翻閱,調出與此時相符的判斷。而當他終於認出這是怎樣一個術器後,他不得不有些意外的震驚。


    這個通草少年莫不是傳說中的鏡像草偶?就像書中所記載的,古時戰鬥或臥底潛伏時常用作替身的人偶,其高超的相似度常常是會以假亂真擾亂別人視線的一種非常高端的傀儡.,非常少見,煉製工藝也相當繁雜,材料亦是難找,以至現在幾乎絕跡......像這樣的術器不論在何時何地都絕對絕對是非常的珍貴難得,試想一下,當草偶可以模擬自己瞞天過海的存在了,許多危險的場合都能替你承受,這豈不是讓自己有了第二條命?——幾乎是可以作為本命術器的了。


    此刻眼前的這個草偶不論相似度靈活度,又或者周身的氣息,都與自己異常符合,言行舉止流暢得沒有半點停滯,怎麽看,都是一件難得的好物。不論在馥水城還是東城,都該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事實上,馥水城有這等好物也是不奇怪的,而現在,琳琅將這麽難得術器給了僅僅一麵之緣的自己,這就有幾分奇怪了——為什麽呢?


    “但憑吩咐。”通草少年低眉,訥訥的說了一句,卻傳遞了許多十分明了的信息。


    比如為什麽他會是模擬他的樣子,比如琳琅將鏡像草偶給他的目的.....


    “琳琅....”他呢喃。


    你一定是明白的,對嗎?


    刹那間,啟的心緒萬千,似乎過去所忍耐的一切都會得到能夠解脫的答案,那些在許久之前早就模擬了千萬遍的計劃,在得到這個草偶後大概都有了觸發的可能。他突然明白琳琅給他通草花的意思了——讓這個草偶代替他被囚禁,瞞過父親,而他,要拾迴自己的自由。


    逃吧,離開這裏,離開這壓抑的無法掙脫的命運。


    憑什麽一生下來就要被被剝奪一切為人的權利,而飽受折磨的去學習那一套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術法?整日除魔衛道,活在生與死的邊緣,在一個個命定的任務裏掙紮著自己瀕死的靈魂。


    除,魔,衛,道,究竟有沒有人衛一衛他的道呢!


    還需裝著識大體顧大局的少年老成,全無自己的樂趣,這才滿足大人的虛榮心,這才算不丟了南康的臉!該死的麵具不可,不允卸下――終生終世,永生永世,囚禁在這該死的東城不可踏出一步。把命運係給一座腐朽的城,守護這裏素不相識的人!祭奠自己一世年華,像父親那樣,一輩子守護這個沒有半點情感的冷漠的地方,憑什麽呢?!從來沒有人考慮一下他自己究竟想不想永遠待在這裏,成為他們所期望的繼承人嗎?或者,他有資格不願嗎?


    他是東城南康家的――長子啊。守護這裏是自己的使命――


    ――可重複重複,每天單調乏味的重複著同一件事,汗水與血液交織,苦痛和淚水相連,他才十五歲,卻早就沒辦法像其他孩子那般玩耍了,沒休沒止的訓練下,他亦沒辦法追求自己的渴望。


    隻剩下麻木空洞的心……


    啟抬眼看著眼前的通草人偶,心中有了計較。


    也許,有了這通草少年,就可以替自己拖延更久的時間,可以讓自己逃走了。


    心中七分了然,向來黯淡的眸中映出幾分流離彩,他嘴中念訣,奇異的文字憑空而現,紫芒閃爍,無數異字驟然滲透入通草少年的軀體之中。


    隨著異字的完全浸沒,那任人偶全身一陣詭異的扭曲,肢體在一個說不清的空間裏,發生著駭人的重組,無數細小的藍色顆粒在靡靡晚霞中起起浮浮,當顆粒消去,最明顯的,是眼前的少年那一張臉,頓時多了十二分的陰柔――露出幾分琳琅的相貌來。


    溫溫柔柔的神色,輕輕盈盈的語調。


    “冉,你感應到了嗎?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通草人說話了,不同於之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嗓音,此時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溫柔的粘稠,以及相當暖心的關切之意――這是琳琅透著自己的本名術器,在遙遠的馥水城與少年啟對話呢。


    穿透了空間的距離,以靈力的波動傳達了的具象化的心音。


    “是,我聽得見,你說。”啟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的通草人。


    “不,你先說,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我想離開這裏,無論用什麽方法,什麽手段,我要離開東城!”啟說:“所以,你幫我吧,幫我離開這裏——


    ——讓我們,展開一場盛大的,逃亡。”


    “我們嗎?”通草人訥訥的說著:“好,我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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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也不過十天,就當你短暫的休息好了。啟父把玩著手中的扳指,閉目養神。席下,眾多長老沉著鐵青的臉,神色凝重的看著他。那群長老中間,一個少年被捆綁在大堂,沒有任何表情。而透過少年感知一切的操縱者卻在背後,麵如死灰。


    啟父輕笑:


    我親愛的兒子,你逃了那麽多次,你以為這一次就會成功嗎?南康的使命與責任,並非可以如此輕易的擺脫的。


    守護這世世代代哺育我們的寶城。


    那是,你的命。


    馥水城。


    烏黑的陰雲漫壓上浩浩蒼穹,山雨欲來風滿樓,冷凝的空氣,壓抑得人唿吸困難,昏暗的光線稀稀拉拉,四野裏死氣沉沉沒半點生機,唯剩下一聲聲透著淒慘與瘮人的嗚咽從某處的黑暗裏並不真切的響著。


    城門外,一中年男子帶領著一群看不清表情的人們,冷笑著與城牆上,一個窈窕的少女對峙。


    “玩夠了麽?小兒女之間的膩人遊戲?雖說我南康家講究這先禮後兵,可你們馥水城如此不識抬舉,就休怪我動手了——畢竟我也隻是討迴我兒子。”啟父開口,聲音洪亮且極具穿透力,即使琳琅與他相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卻也聽得清晰。


    玄青色的透明道場漸次布成,透明的空氣裏,時有道紋閃爍,整個馥水城的天地山川都被埋在一種極其特殊的域裏,由東城人主導的域,現在結界已成,不僅外人進不來,而裏頭的人,也不可輕易的出去。


    而啟父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術士,個個不懷好意氣勢洶洶,強大的壓迫力,一看就不是善角——這讓琳琅微微的心驚,這個一直盤踞在j省的,又死板又古老的榆木疙瘩一般的家族,從什麽時候起,這樣的號召力——或者說,從什麽時候起,動用了那傳說中的讓萬人覬覦的千年底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集結那麽多不俗的術士,若非誘之以利,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而南康家已經開始不止守護r城了——他們開始動用那古老的寶藏....


    嗬嗬,傳聞中的南康底蘊果真是不俗的,隻是,不似從前那般整日濟世救民除魔衛道的純粹。


    雜念與野心,悄悄蔓延。


    “伯父您這是什麽意思?”琳琅冷聲到:“家父讓我好生待客,而你如此來者不善,可真是讓兒媳我很難辦呢.....”


    琳琅神情倔強,而額際間卻是有許多冷汗不經意間滴下,她一眼看見啟父手中捏著的通草菊是什麽東西了——即使曾預料過這一場鬧劇般的行動會被發現,可是為什麽這麽快?怎麽可能那麽快——這通草菊可是琳琅家的鎮族四寶之一啊,蘊含無上靈力,所化草偶,怎會那麽快的被發覺呢?而將此寶偷予他人本就承擔了許多壓力,現在啟父,拿著術器找上門來討兒子,那術器可實在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了。


    但禍事是她闖下的,她必須承擔。


    隻是,冉啊,我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你快逃吧,在這段時間繼續的逃吧!逃到你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不要迴來了!去尋找你的自由!


    你,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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