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陣聲響就是白禮把翹在桌上的腿拿下來造成的噪音。


    白禮吃痛,微閉了一隻眼用手輕輕揉肩,聽了這話笑著說:「那可不一定。」


    下一秒卻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嬉笑的表情消失,白禮一下站起身用手按住將要離開的薄朝,湊近了聞了聞:「你身上沒有雄蟲的味道。」


    偏頭看了眼桌上的儀器:「雄蟲的精神力濃度也為零。」


    他離遠了些站直:「你的雄主沒有安撫你的精神海?」


    薄朝隨意地拍了拍白禮碰過的地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白禮不解:「那你這一周的婚假在幹什麽。」


    薄朝把文件理了理,抬頭好像思考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文件平靜地答道:「處理軍部上層打來的電話,還有,求他見我。」


    這裏的他,當然就是那隻六天沒有見薄朝的雄蟲。


    白禮想笑,怒氣沒處撒用腳踢了下桌子。


    「你的精神海什麽狀況你不知道?」


    「是打算幾天後我在星網首頁看到你在軍部暴動,還是過兩天元帥殺到軍部去抓你的人?」


    「又或者,」白禮湊近了些,語氣裏帶著威脅:「我直接去你家給你雄主收屍?」


    薄朝驟然抬頭,神色暗下去,斂著眼:「管好你的嘴。」


    白禮無所謂地輕笑一聲,聳了聳肩:「誰願意管你。」


    他雙手抱胸:「無論你是精神力暴動發狂還是故意傷害上法庭,都與我無關。」


    「我隻是可惜了,堂堂蟲族上將,過兩天就會淪為被蟲唾棄的怪物。」


    「但那又怎麽樣呢,上將中將又有什麽區別,我們最終都是卑劣的雌蟲,屈從於精神力的壓迫,都需要苟延殘喘地活著,不是嗎?」


    薄朝和白禮對視著,兩位雌蟲的氣場互相衝撞,薄朝的精神海本就不穩,就算是摯友的精神力也對他產生了輕微的傷害,頭頂傳來刺痛。


    他剛想開口解釋,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


    無暇顧及持續疼痛的精神海,薄朝睜大了眼睛轉身,不敢置信又恰如他所想的。


    黑髮黑眸的雄蟲站在辦公室門口,單手握著門把手,唇繃成了一條線,看到他的目光後微微勾了下唇。


    「當然不是。」


    黑色的眸子盯住辦公桌後的雌蟲,微微抬起了頭,白禮隻能看清雄蟲優越的下顎線和睫毛下閃著寒光的眼。


    聲音也同樣冷淡:「誰給你的資格把薄朝和你或是卑劣的雌蟲相提並論。」


    薄朝低著頭把頭偏向白禮的方向,在樓準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緊緊抿住的唇。


    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


    樓準輕輕放開了門把手,那扇門轟然倒下,砸在空空的地麵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敲了敲旁邊的牆壁,像是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軍部的門質量十分堪憂,雄蟲都能輕易破壞了呢。」


    白禮抽了抽嘴角,樓準看不見,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偏過頭的薄朝明明笑的正開心,紅色的眸子藏在陰影裏盛著笑意。


    他咬了咬牙,恨鐵不成鋼。


    真是嫁出去的雌蟲潑出去的水,不幫他解釋就罷了,一家兩口一個用腳一個用手還把他辦公室門給卸了。


    看薄朝這不值錢的樣子也是不打算賠了。


    雄蟲都出言維護到這份地步也沒有不給他精神力撫慰的道理,所以為什麽薄朝的精神海還是一團亂麻,風暴肆掠。


    一時間疑問四起,白禮腦容量本就不大,一想問題腦子更疼,幹脆先拋在一邊。


    白禮正色審視了一下樓準,沒好氣地說:「你誰啊?」


    樓準大步走到薄朝身後,右手搭上薄朝的左肩,頭湊得很近,他臉上帶著笑,黑色瞳孔裏卻都是寒意:「看不出來嗎?」


    「我是薄上將的雄主,樓準。」


    雄蟲說到後半句頭微微偏過,氣息灑在薄朝左頸,溫熱帶來酥麻,薄朝迴頭帶著詫異的眼神看著樓準,眼尾還帶著瀲灩的粉。


    白禮倒是知道這眼尾是因為精神力的刺激加上他埋頭笑了半天。


    但雄蟲不知道,樓準一時間隻能猜想是不是雌蟲情緒波動太大。


    比如,被言語刺激了還嘴笨不會還嘴之類的。


    樓準皺了皺眉,目光下移瞥到雌蟲手中的文件,輕輕接過,放在桌上。


    他是左撇子,雙手都能寫字,此時右手在薄朝肩上,他也不想撤下,幹脆左手單手利落地開了筆蓋,迅速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大名。


    低眼寫字,抬頭時還不忘用眼神警告白禮一下,順便看了眼椅背上的外套,辨認了下胸口處銘牌上的文字:「我會以雄蟲的名義要求軍部給我一個解釋。」


    白禮:……


    沒事吧沒事吧,這個世界沒事吧。


    先是薄朝的精神海暴亂讓他心力交瘁,現在又被他的雄主威脅後半生的職業生涯。


    被秀了一頓恩愛不說,還賠了一道門,最後受傷害的隻有他一隻蟲唄。


    *


    樓準和薄朝齊步走出辦公室,到達走廊之後樓準就放開了搭在薄朝肩上的手。


    薄朝偏頭盯了會空蕩蕩的右肩,還有雄蟲的精神力殘留,即使現在右邊身子已經麻了大半,精神海傳來的信號劇烈,心髒像將要噴發的火山,每一次跳動都有燃起大火的風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短暫曖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喻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喻春並收藏短暫曖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