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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邊。


    天上星空璀璨,天河星輝相映。


    一株兩片葉子的小草,孤零零的生在天河邊。


    神瑛走到小草邊俯下身,摸了摸小草的葉片,歎道:“幾千年過去了,你怎麽一點都沒有長呢?還是隻有兩片葉子,而且還是這麽瘦弱弱的。”


    小草的葉片抖了抖,像是被風吹動的。


    神瑛欣喜,對著小草問道:“你是不是能聽到我講話?”


    小草不動。


    神瑛歎道:“是我想多了,你這麽瘦小,怎麽會修煉出魂魄呢?天河之水,太過凜冽,不適合你的生長,讓我幫你一下吧,從今往後我每天過來給你澆灌甘露,到時助你快快修成魂魄,練出人身。”


    之後的日子,神瑛每天都會將早晨在百裏桃林收集的甘露帶到天河岸邊,給小草澆灌。


    時間一長,這變成了習慣。


    跟之前無數個清晨一樣,神瑛又拿著收集來的甘露,來到天河岸邊。


    這次神瑛遇到一個神仙,正是從凡間辦完事情,返迴天庭的塗山月。


    神瑛在姻緣府做了仙侍這麽久,見到塗山月的次數卻不多。


    如今在天河岸邊見到塗山月,神瑛主動上前行禮,“神瑛侍者見過姻緣神。”


    塗山月微微點頭,看著神瑛侍者手中的甘露玉瓶,目光最後定在天河岸邊的那株仙草上,“絳珠仙草!”


    “上神認得這株仙草?”神瑛侍者驚問。


    “曾在古籍中見過圖樣,沒想到這裏竟然又一株活生生的。”


    “上神說,這株小草叫絳珠仙草,上神可知它的來曆?”


    塗山月解釋道:“古籍中有載,天地初開時,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地之最貧瘠處,有草生長,無花無果,隻生兩片草葉,名曰絳珠草。”


    “隻有兩片葉子?之後呢?”


    塗山月歎道:“天地初開的幾萬年,萬物繁榮生長,絳珠草卻沒了蹤跡。”


    “絕種了?再然後呢?”


    “再然後便是眼前的這株。”


    “上神的意思是世間隻剩下天河岸邊這一株?”


    “萬物生息不止,有新的物種誕生,便有舊的物種消亡,再相見是一種緣,好自珍惜吧。”


    塗山月說完便轉身離開,隻留一臉茫然的神瑛站在天河岸邊,還有在風中微微搖曳的絳珠草。


    ——


    接下來的日子,神瑛侍者每天都會去天河岸邊給絳珠仙草澆灌甘露。


    塗山月忙著在凡間牽紅線,很少管姻緣府仙侍們的事,倒是桃仙君跟神瑛最為熟絡,見他每天都在百裏桃林裏收集甘露,收集完甘露又去天河邊,忙的不亦樂乎,桃仙君起了疑心。


    有一次桃仙君跟著神瑛,從百裏桃林一直去了天河岸邊,見到神瑛正在用甘露小心澆灌隻有兩片葉子的小草。


    桃仙君笑嘻嘻地站在神瑛身後,說道:“你這不好好在姻緣府幹活,每天忙來忙去,就是為了給這株瘦弱的小草澆水啊。”


    被桃仙君發現了秘密,神瑛也不遮掩,“這株草有名字的,叫絳珠仙草。”


    “絳珠仙草?以前沒聽說過,是你給它起的名字?”


    “不是,它本來就有名字,而且它的曆史可比我們長遠多了,早在天地初開的上古時期便存在。”


    “這些都是從哪聽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桃仙君是第一次聽到絳珠仙草的名字,還有這麽曲折的來曆,心道是神瑛侍者在杜撰故事。


    神瑛:“姻緣神告訴我的,自然不會假。”


    “我家公子?!”桃仙君一激動竟然叫出很久之前在凡間對塗山月的稱唿,“是我家上神告訴你的?”


    “現在也是我家上神了。”


    既然是塗山月說的,自然是沒錯了。


    桃仙君又盯著長在地上隻有兩片葉子的小草,嘖嘖嘖地歎道:“這麽不起眼的小草竟然是絳珠仙草,之前還以為就是河邊的雜草呢,看它瘦弱的樣子,感覺沒兩天就會被渴死曬死,沒想到在神瑛侍者的澆灌下,竟然也活了下來。”


    神瑛摸了摸絳珠仙草的葉子,憐惜道:“這麽弱小,又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難怪會滅族,若沒有我的照顧,你將來如何是好。”


    聽神瑛侍者的口氣,桃仙君突然想到塗山月對姻緣府後院的那株曇花的照顧,疑問道:“神瑛,你不會是想助這絳珠仙草修煉吧?”


    “我是有這種想法,我一塊石頭都能修煉成人形,它是一株有生命力的草,當然也可以修成人形。”


    “哪有那麽容易,你修煉了數萬年才能開口說話,這絳珠草雖是活物,但以它瘦弱的狀態,維持自身活著已屬不易,更別說修煉了。”


    神瑛侍者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掌,用法力在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血液流出,滴在絳珠仙草的葉子上,再沿著葉片滴落,滲進泥土裏。


    “你這是幹什麽?”桃仙君急忙攔住神瑛。


    神瑛卻推開桃仙君的手,讓自己掌心的血繼續滴落,直到絳珠仙草周圍的泥土都變得濕潤,才收迴手,笑道:“學我們家上神啊,經常看他用心頭血澆灌姻緣樹,相必這鮮血是個極好的東西。”


    桃仙君心疼地罵道:“好的不學,竟學這些傷身體的招數,上神用自己的心頭血是因為那心不是他的,他要還債,你又欠這絳珠草什麽?”


    “我不欠它,我隻是想它快快長大,有自保之力而已。”


    桃仙君跟在塗山月身邊久了,總能從一句話、一個眼神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桃仙君若有所思地看著神瑛,勸道:“不論對什麽,都莫生了執念,否則便有劫數。”


    神瑛滿不在乎,“幾滴血而已,有用最好,無用也無礙,我有時間陪著。”


    桃仙君微微一歎,“這便是執念了。”


    歎息聲剛落,兩人就遠遠聽到吉祥的聲音傳來。


    “神瑛侍者,有宣旨官來姻緣府宣旨。”


    不等神瑛迴答,桃仙君先反問道:“是給神瑛的旨意?”


    吉祥:“宣旨官說明是找神瑛侍者。”


    “何種旨意?”


    吉祥搖頭。


    桃仙君猜出一二,神瑛自己卻一臉茫然,他在姻緣府住的時日不短,來姻緣府求姻緣的神仙們大都見過他,但天帝為何會找他一個剛修煉成人形的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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