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的禮部侍郎夫人瞥見太子妃神情不太自在,立刻開腔道:「人家好歹也是個王妃,你們背後這麽說嘴,不怕被梟王爺找上門來?」


    幾位夫人顯然才想起那位被文丞相放棄的兒子,嫁的可是當朝赫赫有名的一字並肩王。


    五城兵馬司的夫人下意識捂住嘴,訥訥道:「這、這裏又沒外人,好奇一下罷了,咱們後宅婦人閑聊,梟王爺總不至於上門問責吧?」


    「這可說不準。」禮部侍郎的夫人撇嘴道,「真要問責起來,別說你了,你家夫君也躲不過去。」


    到時候一個管家不嚴,家裏夫人妄議皇親國戚的罪名就夠自家夫君受的。


    文思敏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繃著臉道:「本宮身體不適,這茶就喝到這吧。」


    幾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察覺到了太子妃的不悅,不敢再說什麽,連忙帶著女兒告退,也不敢再厚著一張臉求太子妃給自家女兒許個好姻緣。


    等那些夫人全都離去,文思敏才微微塌下筆直的腰,輕聲問身後的侍女:「桃枝,太子今夜迴府用膳嗎?」


    站在後麵的桃枝怯怯道:「奴婢今早問過了,管家說他也不知太子的行程。」


    那大概率就是不迴了,文思敏無力地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又一幕令她難堪的記憶。


    穿著男款婚服出嫁的自己,沒有和太子拜堂行禮的自己,那杯至今沒被皇上喝過的媳婦茶,以及從未和夫君圓房的自己,如此種種盡是心酸。


    她忍不住怨懟地想,父親到底知不知道,他給文家找了一門什麽樣的親家!


    是夜,上京城的東門被一枚令牌叩開,一隊人馬悄悄地入了城。


    安靜的街道上,打更人瞥見這一幕,立刻去找城中巡邏的士兵報信,想憑藉這個舉報的功勞拿點賞銀,早已收到城門處傳來消息的士兵瞪了他一眼,讓他閉緊嘴巴別大驚小怪。


    打更人又驚又怕,總覺得上京城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他遠遠跟在那支隊伍後麵,眼睜睜看著打頭的馬車走入了一字街,停在了街上唯一一戶人家門前。


    掛著燈籠的王府大門打開,一位老管家笑著迎了出來,剩下的打更人不敢再看,偷偷摸摸地迴到了原本打更的那條街道上。


    「原來是……梟王爺迴京了。」他嘟囔一句,提著更木繼續報更,對於今晚看到的那一幕,再也不曾提及。


    「和叔,墩墩的院子收拾好了嗎?」


    老管家看著隻見過一麵的青年,笑眯眯道:「王夫放心,老奴早已收拾妥當了,這位小哥的房間安排在小少爺的清韻苑裏,您看是否需要更改?」


    當初一頂小繡轎臨門,牽了兩匹馬就追出城門的主僕,沒想到真的成了一家人,老管家每次想起,滿是皺紋的臉都忍不住笑起來。


    幸好他當時打開了門,幸好他選擇牽來兩匹馬,而不是讓人打道迴府,幸好,幸好。


    文序看了青石一眼,小少年正睡眼惺忪,不停地打哈欠,「不用了,青石和墩墩住一起吧,免得小傢夥睡醒找不到人,又要鬧脾氣。」


    老管家點頭應下,看了一眼忙著搬東西的梁峰幾人,小聲問道:「文夫人的牌位在哪裏?老奴已經派人收拾好佛堂,正好趁著晚上送去安置。」


    在大盛,無論是入土遷墳還是辦喪事,都是挑晚上的時間,一個是不驚生人,一個是不擾死者。


    文序睨了一眼輪椅上的男人,顧明野聞弦知意,「和叔,一會我讓人安排就行,您不用忙活了。」


    「哎,曉得了。」看到這一幕的老管家笑眯了眼,「一會我跟他們說說,這燒紙上香奉貢品的事可馬虎不得。」


    隨著王府大門關上,顧明野站了起來,對文序道:「你也累了,把辰兒交給和叔吧。」


    文序猶豫道:「清韻苑離你住的地方遠嗎?」


    老管家一看就明白了,立刻解釋:「不遠,就隔了一個花園,而且府中已經清理幹淨了,王夫盡可放心。」


    文序想了想,還是讓梁峰和馮淮放下手中的事,送墩墩和青石去休息了再迴來忙活。


    水路上沒有受的苦,他從坐上馬車開始就給吃了個夠,盡管從化城到上京隻有一天的路程,在一路顛簸的時候,文序還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麽跟著顧明野走到化城的。


    如今總算迴到了,他也沒心思去看這偌大的王府,將墩墩和青石交給老管家後,他也被顧明野牽著迴了主院。


    與臥室相連的浴房裏,下嵌的浴池早就打開,據說這裏原是一口溫泉,冬天的時候打開,夏天的時候就把泉水引開,也不知道是怎麽操作的。


    文序脫光衣服泡在水裏,溫熱的水很好地疏解了身體的疲憊,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水聲,他閉著眼睛淡淡道:「顧明野,你今晚敢折騰我,接下來一個月就分房睡。」


    這句威脅不可謂不重,圓房後就被禁了一個月的葷,臨出發時因為敗家遭了夫郎一個月的嫌棄,在船上又不好折騰夫郎,這段時間梟王可憋得夠慘的。


    在今晚吃一頓,然後接著餓一個月,和今晚再忍忍,等夫郎緩過來就吃大餐的選擇中,他毫不意外選擇了後者。


    「不折騰,我給你按按。」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文序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如果男人非要來一場,他還真拿對方沒辦法,至少從之前的經驗來看,對方和他的力氣不相上下,但是哥兒的身體敏感,如果顧明野有意為之,他怎麽也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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