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不像是害怕她真的應付不了。


    焦侃雲倜笑,「郭遣可吃不了我。」


    樓庭玉這才抬頭,一手撩起執筆手下輕盈的罩衫袖擺,清雋的麵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隻那雙鳳目乜著她,「我說的是虞斯。


    「在父皇那裏見到他,得知他要去金玉堂,便猜到你有麻煩。他耳聰目明得很,我怕他都不曉得隱笑是誰,便能一眼識破你的偽裝。」


    「謝謝,下次早些,我在那都喝完半壺茶要走了,你的人才來。」焦侃雲往後一倚,「至於虞斯麽,交過手了,也不過如此。」


    「你慣是得心應手的。」樓庭玉一頓,狀似不經意地問,「既然這麽神通廣大,前幾天我讓你幫忙找個人,這麽久了都找不到?」


    焦侃雲並未放在心上,「既無名姓,也無畫像,我上哪給你找啊?我去向雜耍的學一學大變活人或許還要快些。」


    樓庭玉有些失落,「沒有人承認那日去過落雪院嗎?」他又興致頗豐地拿起書案上的畫,「我試著將她畫了下來,或許有幾分神貌,你再看看?」


    焦侃雲起身走到桌邊,湊上前去一看。隻見畫上女子青絲高束,寥寥幾筆墨色勾勒出背影,無正臉,衣裝也無特徵。她不忍說,這和沒畫沒甚麽區別。


    「你將此事秘派給刑部或是大理寺,動用朝廷力量,不行麽?他們能查擅斷,畢竟專司此道。」


    樓庭玉的神色晦暗莫名,眉間皆是猶豫之態,最後隻是笑了笑,放下畫,擱下筆,「罷了。你肯來煩擾我,是有什麽事?」


    「你添了個新妹妹。」焦侃雲開門見山,果然見樓庭玉也頓步一怔,蹙眉疑惑地迴看她,她笑吟吟:「壽王府行三的姑娘,名喚思晏。」


    「思晏?沒人跟我提起過。」樓庭玉抬了抬下巴,「你又提前查過了?」


    焦侃雲搖頭,「今日初見,小姑娘生澀怯怯,我暫時不打算查她。但是,你得留心壽王府。」


    「怎麽說?」


    「前幾日忠勇侯凱旋的消息傳到樊京不久,壽王妃便廣發請帖,請各世家、官宦子女共赴春尾宴,其中也包括忠勇侯府。壽王憑空出現一個庶女,很難說不是為了用姻親拉攏忠勇侯。」


    樓庭玉肅然道:「可壽王向來隻有閑雲野鶴的誌趣,從不參與黨爭。」


    焦侃雲道出事實,「雖不參與黨爭,卻與二皇子交好。不過此事疑點頗多,我也不敢斷言。壽王清閑多年,若真是為了幫二皇子招攬這樣的人物,摻和進黨爭,會值得麽?」


    「二弟乖戾大膽,讓人捉摸不透,卻能與喜好遊山玩水的王叔交好,我穩坐東宮多年,他還緊盯著這個位置不死心,有意無意搞些小動作出來惹我頭痛,此事一直是我心頭一根刺。」樓庭玉抿唇沉思良久,隻道:「樓思晏,虞斯,不如一見?」


    「想見當然容易。」焦侃雲笑道,「月底,壽王府的春尾宴,你來,我安排。」


    樓庭玉舒了口氣,抱著臂噙著笑看她,「你總借詹事府事忙,遮掩自己去金玉堂的行跡,確實該做點府丞應該為我做的事了。不談正事了,最近怎麽樣?可有找到話本人選?我等著看呢。」


    「今日前尚未。而今嘛,我倒有個想法了。」焦侃雲直勾勾盯著他,「你。」


    「我?」樓庭玉挑眉,「可別搞我。」


    「你看你,長得好,衣品好,人才無雙,風靡樊京城,本就自帶熱度。隻是差一個故事。


    「妃位空懸,皇後娘娘為你籌選多時,你卻在找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神秘女子,還茶飯不思地在此作畫。


    「女子就在樊京城中,你能與她相遇,卻找不到她。她並非官宦世家出身,你卻有意為她的樣貌名姓遮掩,連幫忙找人的我都不能告訴。


    「這故事還不夠怪異奇詭,引人入勝嗎?」


    焦侃雲說完,兀自笑了起來。


    「這麽明顯看得出我在向你遮掩嗎?」樓庭玉有些恍惚。


    焦侃雲得意,「不明顯,我也是剛剛才確定。原來你真的知道她的名姓啊?」


    樓庭玉頓時惱羞成怒,「你正事說完了?說完快走吧!我是鬥不了你了,你這惡人自有人鬥!」


    「好兇啊,真是久留不得!」焦侃雲神清氣爽,拂了拂衣擺起身,「我走啦。」


    焦侃雲下階時,畫彩與風來各抱著一箱珍寶走來,春風滿麵,顯然是被樓庭玉的手下拉去賞了好處。


    她轉過頭,又倜笑著看了樓庭玉一眼,「我最近可在忙活你選妃的事,你既有秘而不宣的心儀之人,帝後若問起我來,我還真是不好辦。」


    菱格門外,碧綠階上,杏花疏影後,樓庭玉負手目送她,嗔怪地瞪她一眼,意在警告她得了好處,便不許外傳,「我奉你為畢生唯一知己,還要不要我這個朋友,你看著辦。」


    「放心吧,我哪迴不是站在你這邊。等著喝你真正兒的喜酒了。」她隨性擺擺手,「再會。」


    「再會。」


    此刻的焦侃雲也不知道,這杏花疏影後負手一笑,便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見到的樓庭玉了。


    第4章 大貪官。你好。


    迴到吏部尚書府,焦侃雲先去永益院拜會母親,來得是時候,幾名仆侍正在擺午膳。


    而焦母福康郡主阮氏就躺在白玉桌旁的貴妃椅上,闔著眼曬太陽,身旁兩名丫鬟握著一把團扇輕輕打著風,季嬤看見她來,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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