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沈念嬌眼睜睜地看著蕭瑾寧被渾身帶血的狗熊屍體壓倒在地,驚嚇之餘下意識後退了半步,這才躲過了一劫。


    蕭瑾寧感覺心肺都要被擠壓出來了,掙紮了下,卻依舊動彈不得,隻能怒瞪向罪魁禍首沈晉安,有氣無力地質問:“襄平侯,你是要謀害本皇子嗎?”


    沈晉安像是後知後覺才注意到被狗熊壓著的蕭瑾寧,驚訝道:“三皇子,你也在府上啊?罪過罪過,本侯一路背著這三百斤的狗熊迴來,實在是太累了,剛進屋想要放下歇會,沒想到狗熊就倒在了你身上。待會本侯給你割幾斤熊肉迴去,好好補補。”


    沈晉安道起歉來十分誠懇。


    蕭瑾寧卻是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你倒是快點把狗熊挪開啊!”


    “哎呀,差點給忘了。”


    沈晉安這才伸出一隻手將狗熊拖到了旁邊。


    侍衛們當即扶起了蕭瑾寧。


    沈念嬌擔憂地看著滿身沾滿熊血的蕭瑾寧,“三殿下,你感覺怎樣?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她轉頭又指責起沈晉安,“爹,你怎麽那麽不小心,三皇子那麽大個人你都沒瞧見嗎?”


    “沒瞧見。”


    沈晉安拍了拍蕭瑾寧的後背,“三皇子年紀輕輕,身體硬朗著,被壓了下而已,用不著傳太醫!”


    蕭瑾寧隻覺得沈晉安拍他後背的力道像熊掌在拍似的,疼得都快吐血了。


    果然,襄平侯府一家除了沈念嬌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瑾寧一刻也不願意在這多待,也不想多說話,當即對攙扶著他的侍衛道:“迴宮,快,迴宮宣太醫。”


    “哎,三皇子,你走慢點啊。”


    感覺到沈晉安渾身蠻力的手掌落在自己肩上,蕭瑾寧腳步更快了。


    沈晉安則是眯了眯眼,待人走遠後才冷哼了聲,將手背到了身後,慢悠悠朝屋內走去。


    然而,他剛進門,就被謝芳林嫌棄地吼了句:“出去,渾身血腥味,誰讓你帶隻熊迴來的?”


    沈晉安看向一旁的沈綰梨。


    沈綰梨仰頭望天:“我要的是熊掌,可不是一整隻狗熊。”


    她沒想到那日就是隨口一提,沈晉安竟然真給她獵了隻熊迴來。


    “你就說有沒有熊掌吧。”沈晉安抓著狗熊的手臂揮舞了下,滴了滿地的血。


    謝芳林忍無可忍推了他一下,“既然綰梨要熊掌,快拖去廚房。”


    然而,她隻是輕輕推了沈晉安肩膀一下,沈晉安就忍不住“嘶”了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謝芳林看著他後背滲出沾在自己掌上的鮮血,愕然:“你受傷了?”


    沈綰梨也循聲看了過去。


    謝芳林已經不由分說扯開了沈晉安的深色外袍,他的白色裏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撕裂的布料間隱約能看見熊掌抓痕和模糊血肉,觸目驚心。


    “小傷,要不是你剛拍我,都要結痂了。”


    沈晉安把衣袍扯了迴來蓋上,還笑著調侃了謝芳林一句。


    沈綰梨忽然轉身去了謝芳林的房中,沒一會,就拿來了一瓶玉露膏,丟給了沈晉安。


    沈晉安挑眉看向沈綰梨。


    沈綰梨別開視線:“祛疤的。”


    【玉露膏是師父前世研製的,不止能柔嫩肌膚,祛斑祛疤,還是最好的金瘡藥。】


    沈晉安覺得這名字聽著就像姑娘家抹臉上的東西,不大放在心上,他軍中自有最好用的金瘡藥,隻是這到底是女兒的一片好心,他也樂嗬嗬地收下揣懷裏了。


    沈念嬌看著沈綰梨、沈晉安和謝芳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隻覺得自己站在旁邊像是多餘的那個。


    她有些不甘心,雖然她對襄平侯府沒太多感情,但這種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


    ……


    從前薛玉簪慣愛仗著陸航表妹的身份和沈敏唱反調,但自從她成了陸航的妾室之後,就開始對沈敏恪守起妾室的本分來了,時常到衛國公府來給沈敏請安。


    沈敏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隻要薛玉簪來請安就見她,也不怕薛玉簪對自己心懷不軌。


    畢竟,如今她正在吃沈綰梨給她配的化解鬼胎怨氣的藥,腹中胎兒流產是必然之事,薛玉簪要真心懷不軌,那就是自己撞上來背鍋。


    薛玉簪忽然問起:“夫人如今胎象穩定,一日日待在侯府中,不覺得煩悶嗎?”


    沈敏慵懶地道:“所以不是傳了你來解悶嗎?”


    薛玉簪:“……”


    忽然有種自己像給人逗樂的猴子的感覺。


    她暫且忍下沈敏的譏諷,盯著沈敏的肚子道:“夫人不好奇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沈敏伸手沒有感情地撫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我想開了,生男生女都一樣。”


    沈綰梨在旁邊點頭:【那確實,反正都是死的。】


    她這幾日假借師父的名義,給沈敏配了化解鬼胎怨氣的藥,時常來鶴壽院。


    而每次薛玉簪來,沈敏都讓她在旁邊待著,美其名曰教她如何處理與小妾的關係。


    什麽關係不關係的,沈綰梨隻想看戲。


    薛玉簪有些愕然,極力想要糾正沈敏的想法:“夫人,生男生女可不一樣,如果你腹中的是男兒,那可是國公府世子!我知道燕京城中有一位半仙,能掐算出胎兒性別,比宮裏太醫把脈的都準!要不我們去看看?”


    沈敏壓根沒興趣,沈綰梨說得對,必死的鬼胎是男是女都無區別了,她日後也不想再辛辛苦苦地為陸航生兒育女了。


    【薛玉簪這幾天總變著法的想約沈敏出去,莫非是想害沈敏流產?】


    流產?


    沈敏忽然間就有興趣了。


    她正愁如何流產呢!


    如今她住在襄平侯府,若是在侯府除去鬼胎後流產,雖然能保住性命,但是卻會拖累侯府。侯府會落得個照料國公府子嗣不周的名聲,陸航也能借此跟她哥哥問責,從襄平侯府這討要補償。


    她一個出嫁女,住在哥哥家本就給哥哥添麻煩了,自然不能凡事都讓哥哥替她兜底。


    但若是陸航的表妹所為,那結果就恰恰相反了!


    待她流產,她哥哥倒是可以為她興師問罪!


    “比宮裏太醫還準?那我倒是有些興趣。綰梨,你也隨我一同去看看吧。”


    沈敏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叫上了沈綰梨。


    “好。”沈綰梨自是樂得看戲的。


    薛玉簪大喜過望,當即就帶著兩人上了馬車,朝著燕京城中一處客棧奔去。


    “那位大師雲遊至此,就住在這座客棧,隻是他日出晚歸,我們可以在隔壁稍作等候。”薛玉簪帶著沈敏和沈綰梨進了一間客房,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


    隔壁住的壓根不是什麽半仙!而是柳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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