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真的嗎!


    真的出去玩嗎!


    嗚嗚嗚這段時間看著紀元天天學習,一日不停,讓他們都忍不住跟著學。


    連著這麽多天,真的好累啊。


    紀元竟然主動說要出去玩?!


    還是去看雜耍!


    這能不去嗎!


    紀元這才發現,他周圍的人臉上都寫了感激。


    怎麽辦,突然有點愧疚。


    一不小心把大家都捲起來了。


    紀元想了想道:「上次從王興誌他們那賺了些銀子,請大家去吃糖葫蘆吧。」


    這下眾人更高興了,李廷更是摟住紀元肩膀:「好啊!走!我也出一份錢!快走!」


    宿舍的舍友們似乎生怕紀元反悔,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出門。


    跟在卷王身邊,真的太難了!


    正榮縣夜晚十分熱鬧,等到晚上十點才開始宵禁,如今才七點多,街上人來人往。


    又因雜耍班子路過,天橋附近更是摩肩接踵。


    好在衙門捕快加強巡邏,故而治安也不錯。


    「看,雜耍已經開始了,旁邊還有說書的。」李廷跟陳良誌興奮地拍手。


    紀元也覺得好玩,不過他個子矮,隻能跟其他人一起站在高處才能看到裏麵。


    也因站得高,竟然又看到熟悉的人。


    紀元手裏還拿著糕點,都是用王興誌他們銀錢買的。


    此刻他們幾個正圍著一個稍矮的少年,少年十一二歲,也是縣學的學生。


    他好像是商籍出身,紀元考縣學的時候,還親眼看見這個小孩買紫毫筆被人騙。


    現在這個小孩緊緊攥著錢袋,眼睛放光地盯著王興誌他們手裏的書畫,語氣興奮道:「真的?三十兩就賣給我?」


    「真是沈石田先生的畫作?」


    紀元聽著皺眉,沈石田是天齊國有名的書畫家,更是「吳派」的開創者。


    這位的畫作,會出現在小小的正榮縣,會隻賣三十兩?


    分明是在騙人。


    好在那位數了數自己的銀子,皺眉道:「我沒那麽多錢。」


    就算是家裏有錢的,到底也是十一二的小孩,不會帶那麽多銀子。


    王興誌他們失望,隻好離開。


    目睹這一切的紀元微微搖頭,正好撞到舍長常慶的目光上。


    常慶顯然也看到了,已經二十的他,自然看出是騙局,不過他沒打算幫的想法,隻道:「那是個商籍的,平日跟銅臭社的人要好,不用管他。」


    這話讓紀元皺眉,常慶語氣帶了些輕蔑道:「商籍那些,平日都是士族子弟的狗腿子。給他們當狗而已,這些人都習慣了,巴不得給錢孝敬。」


    縣學的人都知道,學生分為窮酸社跟銅臭社。


    可銅臭社裏也有內部矛盾。


    裏麵一部分人是官宦子弟,另一部分則是商籍。


    商籍近十年才放開科考之路,又因士農工商的俗成,也因本地風氣緣故,自然被官宦子弟看不起。


    就連窮酸社的也覺得商籍低賤。


    可另一方麵,商籍卻是這裏麵最有錢的,甚至一些士族子弟都比不得。


    他們天然不屬於窮酸的行列,士族也是捏著鼻子算是一起玩,多也看不上。


    紀元對這些彎彎繞繞並不好奇。


    心裏卻生出另外兩個字。


    這哪是當狗腿子,分明就是霸淩。


    無論扯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這都是霸淩。


    縣學丙等堂的學生年齡不一,這層霸淩意味更顯得惡毒。


    紀元原本就不喜歡王誌興等人,現在更是厭惡至極。


    眼前合理美化霸淩的常慶自然也是不喜。


    見紀元神色淡淡,常慶覺得沒趣,也懶得再說。


    過了會又道:「你以為他們為什麽騙錢飛的錢?還不是因為你的賭約,讓那些銅臭社的人手裏沒銀錢了。」


    錢飛便是那個商籍學子。


    常慶自然不是為了提醒,隻是告訴紀元,這事也有你的責任,不要裝好人。


    常慶早早就看不慣紀元的模樣。


    先不說他一來被喊小神童,都說他前途無量。


    再者,他在縣學這段時日,雖然年紀小,可聲望卻很高。


    畢竟他每每都能讓銅臭社的人吃癟,連自己都做不到。


    原本以他為首的窮苦人家子弟,都開始聽紀元的,這讓他麵上無光。


    甚至出來玩也是,若不是紀元發話,整個宿舍的人都不願意出去。


    紀元驚愕,竟然還有這層原因,倒是他不知道的了。


    不過跟他有什麽關係。


    打賭也不是自己提議的,錢也不是他從別人口袋搶的。


    想要騙人,也不是他的緣故。


    讓他愧疚?


    做什麽夢呢,他可不是什麽罪過都往自己身上攬的。


    「他們騙錢,就該報官,跟我有何幹係?」紀元淡淡道,甚至吃了口贏來的糕餅,甚至看了眼常慶手裏的糖葫蘆。


    紀元懶得再說,那邊常慶已經把糖葫蘆還給李廷了,看來要「清高」到底。


    不管別人如何生氣,紀元倒還一如往常,從噴火術看到踢大缸,甚至看見胸口碎大石。


    隻是紀元有些好奇,那大石板,到底是真的青石板,還是石膏板。


    紀元這邊越淡定,常慶就越覺得自己心胸狹隘,直到迴宿舍,竟然悶聲休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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