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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紫倩來到足球場邊上的器械庫,器械庫放的都是體育器材,學校搬去市區後,運動會有些賽項會分到老校區,所以部分器材還在這。


    林紫倩站在器械庫門外,見任然坐在墊子上發呆,忍不住走進去說:“發什麽呆?”


    “你還記得這個嗎?”任然苦笑著晃晃手中的珠鏈。


    “嗯。”林紫倩點點頭。


    林紫倩看著任然手中的珠鏈,本是深褐色的珠子,因由鮮紅色的彈力繩串成,變得有些紫紅,上頭還有金墜,小巧精致,是任然的生肖,戴在手腕上很好看。


    這珠鏈她怎麽會不記得,她就有一串一樣的,當時是倆人本命年,任姨找珠寶店做的,順道用同樣材質給任叔和自己各做了一串,隻是任姨的是項鏈,珠寶店完工後,任姨又拉著任叔去寺裏,找高僧開了光,說戴著會保平安順遂。


    林柒柒知道後,帶著自己多次想將珠鏈還給任姨,任姨說什麽都不同意,說是給她保平安的,後來林柒柒打聽了價格,又不知道從哪問到了任姨銀行賬號,將錢轉了過去,任姨還和林柒柒置氣了好一陣子。


    任然呢,很少戴過珠鏈,總說哪有大男人戴這東西,矯情還礙事,自己的,讓林柒柒幫她收著,隻有任姨任叔自從戴上了,就沒離身。


    “什麽時候帶在身上,以前就沒怎麽見你戴過。”林紫倩見任然又開始想事,接著問道。


    任然抬頭又苦笑應道:“今天在家拿走的,以前總嫌戴著太累人,太麻煩,我爸我媽就總戴著。”


    “你說那走廊的血,還有樓梯裏那些聲音會不會是......”器械庫裏安靜了一會,任然又開口說道。


    “不會的。”林紫倩打斷說。


    “你怎麽知道?”


    “女生的直覺。”林紫倩在任然旁邊坐下說。


    任然沒有再接話。


    林紫倩也不禁想起待人和善的任叔任姨,任然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任叔任姨雖然是相親組成的家庭,但感情一直很好,家庭自然和睦,任然又是獨生子,受盡疼愛,高中搬到f區後,任叔任姨希望任然生活還是由他們照顧,還把房子換在了學校附近。


    林紫倩午餐晚餐的也是沒少蹭,多年一來二往的,林柒柒和任然爸媽也熟絡起來,成了很好的朋友。


    “天是要越來越暗了。”林紫倩站起來,拍拍身下的灰說:“任然,我們迴去吧。”


    “嗯。”任然搬起3張墊子應道。


    快到藝術樓下,申權跑過來,接過林紫倩手上的2張墊子。


    任然讓申權把墊子放在形體室前,拿著羽毛球拍用力拍打起來,一下子塵埃飛揚。


    付欣聽見拍打聲,從形體室裏走出來,林紫倩讓她挨著自己坐下,五人並著坐在了門前。


    “累死我了。”任然坐著,雙手往後撐在地上,喘著氣說。


    “又沒人讓你拍。”妥容說道。


    “哎呦,早知道你那張我就不該打灰,就讓你那樣睡得了。”任然憤憤說道。


    “早幹嘛去了。”妥容應道。


    申權看著這對歡喜冤家,笑了笑,把從任然家帶出來的餅幹,小麵包,飲料遞給林紫倩,林紫倩又傳給大家。


    “申權,你們今天早上是要幹嘛去,哪弄的車?。”任然問道。


    “車子是跟我們學校輔導員借的,和妥容之前商量準備讓咱兩學校學生會聚聚餐,熟悉熟悉,我們後麵不是要一起開運動會嘛。”申權看著林紫倩說:“聽人說有個燒烤地還不錯,準備一起去踩踩點。”


    “我們去了停車場,就看到了那東西,我們隔壁那輛車子旁邊,一男生蹲在地上,啃著一隻手臂,看到我們後,起身就想追我們,我們一口氣跑上了車,不過那東西速度是真的慢......”妥容吃著餅幹說。


    “車子一開出來,一路上也是不少那些東西,往正門的路頭,堵了一堆,然後就碰到你們了。”妥容又喝了口水。


    “真沒想到一覺醒來變成這樣。”任然將手裏的餅幹捏碎後倒進嘴裏。


    “不是今天早上才發生的。”林紫倩,申權,付欣一起說道。


    任然,妥容一臉不解看著三人。


    “可能是晚會的時候,或者更早前......”林紫倩看著天橋上那些似乎想要來分一口食的行屍說。


    “什麽?”任然接過話。


    “你不記得那連新娘裝都沒換的周藝,和穿病號服的男生嗎?他們身上是沒有傷的,禮堂裏走出來的也大多是後勤部的。”林紫倩也喝了口水說。


    “還有輔導員......”任然想起了被咬掉半邊臉的輔導員。


    “醫院前幾天就斷斷續續來了不少感冒咳嗽的,還有些人因為反複高燒住院了。”付欣小聲說:“昨天晚上我們醫院就接到警方通知,說今天一早會把那師妹的屍體帶迴去驗屍,醫院停屍房的陳叔,昨天下半夜就把屍體從冰櫃裏搬了出來,停在屍架上......”說到這裏,付欣哆嗦了一下,像看到什麽駭人東西。


    付欣緩了緩,接著說:“早上,早上警察來了,去了停屍房,屍架上沒有那師妹的屍體,陳叔也不在,警察找遍了整個停屍房,都沒有,但,但是屍架旁有一灘血,地上是血腳印,警察都拔出槍,跟著腳印走,看,看到陳叔從一實習女生身上挖出腸子來......”


    林紫倩握了握付欣的手,發現冰得厲害。


    “然後,然後警察讓我們先撤,我們跑走了,我跑去找我媽,值班的阿姨說,二樓有人被咬傷了,我媽去照看了,我又跑去二樓。”付欣開始有些哽咽說:“剛進二樓,就看見好一些人站在那,走廊盡頭,有個女生搖搖晃晃走進來,居然是那師妹,她媽上去抱她,那師妹想都沒想,咬了她媽媽的肩,後麵有警察衝了過去。”


    “然後,我在二樓一間病房裏找到我媽我爸,我媽肩也受傷了,我爸止的血,我剛走進去,我媽她,她突然起身咬住我爸手臂,我爸痛得大叫,還一邊安撫地叫我媽名字,可,可是我媽像聽不見一樣,咬著我爸不放,我想拉開我媽,我爸不讓我過去,喊我身邊一起實習的女生,帶我先走,我不肯,我爸說,說會和我媽一起來找我的......”付欣抑不住,俯在林紫倩身上開始抽泣。


    妥容抹了抹眼角,手輕輕順著付欣的背。


    任然紅著,看著門外。


    “其實那師妹躺在操場上的那天,我看到她腦袋往右偏了一些,我以為是我那天實驗做太多了,或者是.....”林紫倩輕輕說完後,任然,妥容吃驚地看著她,她還感覺到俯在自己身上的付欣,突然睜開了眼。


    “或者以為是組織或神經反射?”隻有申權淡淡地問。


    林紫倩點點頭。


    “那天我也看到了,那時和你想的一樣。”申權又淡淡地說道。


    一下子五人陷進了沉默裏,空氣感覺都彌漫著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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