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寂低下頭,精準捕捉到了那雙星辰眼裏的愛戀,瞬間散了一身的陰沉,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我的寶貝,你才是這世間最驚艷絕倫的存在。」


    隻需站在那裏,就能讓他悸動不已,甘願為之付出一切。


    但有一個前提。


    這人必須是他的,且獨屬於他...


    夜清塵晃了晃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語調輕快:「所以我們是最般配的,是天生就該在一起的~」


    「嗯。」封寂微微收緊五指,墨瞳裏是濃烈到化不開的偏執愛意。


    「我不是狼人。」


    「我知道。」


    小紅帽的第一張紙條上寫著:乖孩子,別害怕,外婆會保護你的。


    封寂眸色突然變得陰戾:「狼人的任務是不是還包含了保護小紅帽?」


    「嗯。」夜清塵扯下腰間的小布袋:「原主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孤兒,他真的是狼外婆的外孫,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狼人,隻是不小心從小鎮跑了出去,在現實裏長大成人。」


    沒了童話小鎮的記憶,作為一個普通人長大。


    被拉進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迴家」。


    卻因沒有小時候的記憶而對小鎮充滿恐懼,夜清塵與之交易,隻是因為這具身體契合度高。


    而小鎮裏的那個「狼人」,不過是狼外婆安排出來的幌子。


    封寂接過小布袋,手中魔法黑氣乍現,小布袋化成灰燼。


    從指縫間散落在地。


    「這樣…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夜清塵抬頭看向他,兩人眼中皆帶著笑意。


    小精靈貼著地麵飛,兩隻小手調皮地去抓地上的影子,咯咯地笑個不停。


    小鎮上空,肉眼可見的魔法氣息正在逐漸消散,廣場上的巨門扭曲著化作七彩光芒,街邊的商店如同時間倒流一般,恢復原貌。


    糖果店門口的兔子和烏龜消失不見,玩偶店門口空空蕩蕩,店裏長出眼睛的玩偶變成泡沫,互相碰觸間爆出細微的聲音。


    小鎮外的清澈河流裏,魚兒躍出水麵,濺起漂亮的水花。


    *


    城市一角。


    安靜寬敞的屋子裏。


    一個瘦弱的少年摸索著站起身,麵色焦急:「姐姐?是姐姐迴來了嗎?」


    「小可!」門在一陣鑰匙轉動聲後被打開,走進來一個短髮女子,幹練黑色襯衣紮在腰間,淺藍色的牛仔褲洗得有些發白,穿著黑色休閑鞋的腳步伐淩亂,卻又十分迅速地衝進了屋裏。


    袁英一把將少年抱住:「小可,別怕,姐姐迴來了。」


    「姐姐,你去哪裏了?我聽新聞裏說很多人都失蹤了,我好擔心你,姐姐有沒有受傷?」少年急得淚流滿麵,可那雙通紅的杏仁眼裏卻毫無神采。


    袁英輕柔地擦掉那張蒼白小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撫:「姐姐沒事,姐姐遇到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神仙,乖乖巧巧的,是他幫姐姐迴來的。」


    「神仙?好厲害!」稚嫩單純的臉上寫滿了崇拜。


    袁英扶著他坐迴沙發,溫柔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一個小時後,聽故事的少年躺在袁英的腿上睡得香甜。


    袁英將少年帶迴臥室後,靜靜地坐在床邊,神情複雜。


    她講的故事並不完整,藏起了血腥,也私心的隱瞞了一些真相。


    她會謹記小紅帽的提醒,那幾個被她寫下名字的人,將永遠深埋在內心最陰暗的地方。


    *


    小鎮外的河流邊。


    兩根魚竿同時被拋入水。


    彩色浮漂起起伏伏,在水麵漾開波紋,在陽光下五彩斑斕。


    夜清塵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托腮,呆呆地看著水麵的浮漂。


    小精靈捂著嘴緊張兮兮地坐在一旁的水桶邊緣上,藍色眼睛光芒閃耀。


    封寂則直勾勾地盯著那張呆愣的小臉,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幽深莫測。


    浮漂沉入水下,又猛地浮起來。


    發呆的人迅速迴神提起魚竿。


    精細柔韌的魚線劃出優美弧度,一條銀灰色的魚甩動著魚尾破水而出。


    「封寂!我釣到魚啦~」浩瀚星辰般的雙眼光彩奪目,精緻的小臉上揚著明媚的笑容。


    如同一顆閃耀的明珠,晃花了封寂的眼,也撩動了他的心,忍不住跟著勾起嘴角,聲音柔得不像話:「寶貝真棒。」


    「親親阿爸好厲害~晚上有烤魚吃啦~崽崽要吃魚眼睛~」小精靈歡快地拍著手,身後半透明的翅膀跟著抖動。


    正要走過去的封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提起了自己的魚竿,同樣釣起了一條。


    夜清塵提著水桶跑過去:「你這條更大欸~」


    魚被甩上岸,封寂卻勾著跑來的人的下巴輕輕一吻:「一條烤著吃,一條做水煮魚,可好?」


    「好~」


    小精靈自覺地飛過去,將比它大了好幾倍的魚裝進水桶,趴在水桶邊好奇地看著。


    迴去的路上空無一人。


    整個小鎮安靜得像一座空城。


    街道邊的商店依舊琳琅滿目,糖果店門口彩色氣球隨風輕晃,沒有匾額的書店裏,書頁翻得颯颯響,空蕩蕩的玩偶店裝潢別致。


    街上卻總有歡快的笑聲傳來。


    小精靈坐在水桶邊緣,甩著兩條小細腿兒:「嘿嘿嘿~一條烤著吃,一條做水煮魚~親親阿爸吃魚肉,爹爹吃魚尾巴,崽崽吃魚眼睛~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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