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你也很厲害~哈哈~」夜清塵幹笑了兩聲,有些難為情。


    宋懷欽趁他沒注意,看了眼教室裏摳鼻子的司徒南,悄悄拉著夜清塵的手往學校外麵走去。


    子弟學校離大院兒很近,加上夜清塵的再三阻止,阮琪和夜常林答應讓他自己迴家。


    一起的自然還有宋懷欽和司徒南。


    隻是司徒南經常都被拋下,要麽是睡過頭,要麽就是被老師留下來挨批評。


    一月初的北城已經開始下雪了,宋懷欽取下脖子上的圍巾頂在夜清塵頭上。


    大概是身體原因,這個時候的宋懷欽比夜清塵矮一點,伸直了手臂替他擋雪。


    夜清塵眉眼彎彎扯著圍巾的另一頭:「我們一起遮。」


    「好。」


    烏黑的眸子裏早已不是原來那樣黯淡無光,亮晶晶的瞳孔倒映著夜清塵那張稚嫩漂亮的小臉,還有輕柔飄下的雪花。


    ...


    過年的時候夜清塵被父母帶著迴了老家,那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小縣城。


    阮琪和夜常林都沒有父母了,他們這次迴來是要解決老家的房子,打算賣給一個遠房親戚,之後便會在北城定居。


    除夕夜的時候夜清塵央著阮琪拿來了小靈通,撥通了熟記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是宋老爺子的聲音,語氣有些僵硬,似乎還帶著怒氣。


    夜清塵抿了抿唇:「爺爺新年快樂~」


    「欸~是阿塵啊,新年快樂,阿懷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明天我讓他打給你好嗎?」


    「好的爺爺~」


    電話掛斷後,夜清塵心中有些擔憂,揪起在識海裏吃糖果的小白貂:【崽,去查一下宋懷欽家發生什麽事了?】


    【嗷嗚~好的阿爸~】


    小白貂的速度很快,夜清塵剛把手機還給阮琪,鑽進被窩,小白貂就帶著查到的結果迴來了。


    【親親阿爸,瘋子仙君的父母吵架了,要離婚,正在爭奪撫養權...】


    宋懷欽的父母都是從政的。


    兩人起初因為工作關係走到一起,剛開始的時候感情不錯,可偏偏兩人都是強勢的,宋懷欽出生後,誰也不願意放棄事業在家帶娃,找保姆又不放心。


    兩人為這事兒吵了很多次,最後實在逼不得已,還是找了個保姆。


    可保姆隻能做到最基本的生活照顧,剛剛學會走路的宋懷欽沒有父母的陪伴,每天麵對的就是空蕩蕩的房子和一個不熟悉的保姆。


    漸漸地有了自閉傾向,可是忙於晉升的宋父宋母絲毫沒有察覺,還認為他早熟獨立。


    迴家的次數就更少了。


    還是宋老爺子在宋懷欽五歲的時候先發現異常,將人接到身邊照顧。


    今年宋父宋母在政見上諸多不合,影響到了生活感情,暑假的時候就吵過一次,正好被夜清塵撞見,宋母當即就申請調遣離開了北城。


    大半年的分離並沒有讓宋父宋母感情變好,反而更加僵硬,今天兩人再一次因為宋懷欽的自閉症吵架,兩人都覺得是對方的錯,爭執不下,鬧著要離婚。


    為了爭奪宋懷欽的撫養權,兩人拽著宋懷欽詢問跟誰,宋懷欽被扯得臉色蒼白,卻一言不發。


    宋老爺子摔碎一個杯子,讓宋懷欽迴屋,義正言辭地說要宋懷欽跟著他,讓宋父宋母不必爭執。


    礙於老爺子威嚴,兩人不歡而散。


    夜清塵聽完後久久不能迴神。


    他想去找宋懷欽,想要抱抱他,告訴他別怕,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他,至少還有自己。


    一整夜沒睡著,第二天夜清塵頂著兩個熊貓眼找到夜常林。


    「爸爸,我想迴去了。」


    夜常林心疼的將人抱起:「乖寶不舒服嗎?是不是生病了,爸爸帶你去醫院。」


    「不是生病。」夜清塵搖了搖頭,有些難過:「我想迴家...」


    正好阮琪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可能是水土不服,老公,要不我先帶乖寶迴去?」


    兩人對夜清塵十分重視疼愛,此時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擔心得不得了。


    夜常林搖了搖頭:「房子的事什麽時候處理都可以,這大雪天的讓你們母子單獨迴去我不放心,我去車站看看幾點有票,要迴就一起迴去吧。」


    夜清塵心裏有些不好受,扯著夜常林的袖子說:「爸爸媽媽,我沒有生病,我就是想迴去找宋懷欽,對不起...」


    「乖寶不要說對不起。」


    阮琪摸著他的小臉蛋安慰道:「媽媽知道你很喜歡這個好朋友,分別的感覺對現在的你來說有些殘忍,媽媽能理解的,房子的事情之後可以慢慢解決,爸爸媽媽更希望乖寶你能開心。」


    夜常林也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對呀,在爸爸心裏,最重要的就是你媽媽和你了,正好爸爸也想迴去了,這裏都沒幾個熟人,爸爸還想迴去找你司徒叔叔喝酒呢,媽媽也想迴去找你沈姨逛街呢。」


    兩人溫柔細語的安慰讓夜清塵眼睛有些酸澀。


    這麽多小世界下來,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父母無私的愛。


    他知道這原本應該是那個早夭了的原主的,他代替了原主活下去,也接替了原主父母的疼愛。


    將來還要贍養他們,不是替原主養,而是迴饋這份愛...


    夜常林和阮琪看著向來乖巧堅強的孩子,眨著眼流淚,頓時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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