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沒有在夜清塵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五十年過去,他依舊如初見一般,清冷矜貴。


    「小清塵…神明能不能看見鬼魂?」聞人舟輕聲問道。


    夜清塵摸了摸他鬢角的白髮,笑著說:「當然能。」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會的。」


    「那…我走後,你把我帶在身邊,可好?」


    「好…」


    「說好了,永遠都在一起。」


    「好。」


    …


    一抹黑色靈氣鑽入夜清塵的鎖骨之間,抬手輕撫了一下。


    夜清塵躺在椅子上,發著呆。


    明明才分開一會兒,為什麽思念就如潮湧一般?


    突然想快一點再次見到他,夜清塵閉上眼,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小院後麵啃烤雞的白虎也消失不見。


    而千裏之外的大岐皇宮裏。


    已經是太後的沈蔓怡從躺椅上驚坐而起,不再明艷的臉上滑下淚滴。


    「皇祖母,皇祖母,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小皇孫擔憂的看著她。


    沈蔓怡愣愣的搖頭,語氣有些哽咽:「皇祖母的故人走了。」


    「故人?誰是故人呀?去哪裏了呢?還會迴來嗎?」


    「那是一個受萬人敬仰的神明,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裏,或許再也不會迴來了吧……」


    小皇孫手中的風車輕轉。


    風吹散的思念終究沙啞,已經走遠的人不會迴家……


    *


    仙萊鏡


    夜清塵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緩緩坐起。


    小白貂從窩裏鑽出來,跑到床邊扯著他的衣擺:「阿爸,崽崽想去九轉池找圓圓,崽崽帶了好多禮物想送給它們。」


    「去吧。」


    得到應允的小白貂跑了出去,夜清塵起身朝著主神殿走去。


    祝淵和祝宸正在下棋,許是祝宸棋藝不佳,祝淵邊落子邊說:「這仙萊鏡連個合適的下棋之人都沒有,那倆每次都殺的我片甲不留,你這棋藝我又看不上。」


    祝宸對他的話很是無奈,撫了撫額苦笑著說:「父神,厲害的不行,太次的也不行,您到底想要個什麽樣的?」


    「實在不行你去小世界給我看找點人來。」祝淵覺得此計可行。「你近日總纏著的那隻小狐狸呢?叫它來試試。」


    「它這幾天開始躲著我了,我連根狐狸毛都沒見著呢。」說這個祝宸就有些沮喪,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還沒拐到手,就跑了。


    祝淵白了他一眼說:「出息,你要是有墨陽仙君半分氣勢,早就把那小狐狸吃進肚子裏了。」


    「哦?是嗎?」殿門處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祝淵隻覺得一陣涼意襲來,瞬間飛身躍起,桌上的棋盤「砰」的一聲裂開,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夜清塵長劍一指,幽幽開口:「主神好興致啊~」


    「初…初陽仙君,嗬嗬,嗬嗬,誤會誤會。」祝淵急忙擺手解釋:「我這不是教祝宸追人麽,沒別的意思,絕對沒有。」


    夜清塵收迴劍瞥了他一眼。


    祝宸急忙救場:「初陽仙君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事找父神嗎?」


    「小世界的邪物還剩多少?」夜清塵冷聲問道。


    祝淵理了理衣襟,搖頭說:「暫時還未探查到具體數量,隻是今日我發現有些小世界隻有邪物,並無墨陽仙君的元神。所以我打算讓祝宸前去。」


    「祁無殤的元神到底散落了多少個小世界?」


    祝淵依舊搖頭:「這我就更不知道了,他是比我存在更久的神明,我無法探知他的任何事。」


    「廢物。」夜清塵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轉身離去。


    留下呆愣的祝宸和跳腳的祝淵。


    …


    小白貂送完禮物迴來時,夜清塵已經是半透明狀體了,帶著小白貂的元神又往九轉池走去。


    隻是這一次小熊貓圓圓攔住了他。


    「仙君請稍等。」小熊貓毛絨絨的爪子上放著一個小盒子,「下個小世界有些特殊,是最早一批的小世界,天道意識曾經消散過,是後來主神大人前往重新凝聚才修復好的,所以鬼氣濃鬱,每一個人死後都會變成鬼,主神大人在那裏建了冥府,設了陰兵,掌管輪迴。


    這個盒子裏麵是關於驅鬼的東西,仙君可直接納入神識,方便下個小世界的行動。」


    夜清塵接過小盒子打開,一抹白光躺在盒子裏,手指拂過,白光隱入指尖,腦海裏瞬間多了許多東西。


    對著小熊貓微微一笑,抬腳踏入了神鏡中……


    *


    *


    佛經裏記載,這個世界上有五種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肉身之眼。晦暗不明,見近不見遠,見前不見後,見明不見暗。


    你看到的,你相信的,真的存在嗎?


    死亡與夜色為友,揭開了黃泉的一角,寄予著生命。時機一到,他便降臨到你的身邊。


    【母親生日,邵生在庭院裏準備了供品做壽。


    一轉眼供品全不見了。


    去應試路上遇到一個人,恭敬地邀請邵生去赴宴。


    一個君王模樣的人坐在殿上。


    君王和顏悅色地說:「前不久經過貴府,僕人們路途饑渴,打擾你吃了一頓美餐。我是十殿閻王啊。你不記得為你母親過生日備酒肉祭祀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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