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廣闊的此時隻有她與他兩人,周遭一片靜謐無聲,這般安靜的氛圍裏,身邊有他,高空遠處則是一望無垠的星光,她心中的一層陰霾便也在無知無覺中漸漸驅散,慢慢的,更是完全放鬆靠進他臂彎中。


    崔厲的手臂這時鬆了鬆,給她活動空間。而連梨,反而把抱在他脖子上的手在這瞬間收緊了,她努了努嘴,忽而湊到他耳邊,「我心裏堵。」


    心中的陰霾散去,連梨不打算瞞著了,她想讓江虔吃個教訓,這人太煩了,屢次給她添堵,她真是煩透他了。


    「我不喜歡那個在場中跳舞的人,更不喜歡安排她跳舞的人。」


    「我不喜歡。」最後一聲,忽然悶悶的,她的臉在他頸窩裏埋了埋。


    崔厲笑了,因為她說了實話,也因為她這一刻似吃味般的悶然。嘴角勾了弧度,俊逸的臉微側,在她頸邊一吻,「嗯。」


    嗯完,把她一抱,帶著她從地上起來。


    「先迴去,外麵夜涼。」


    「還有,以後不高興了別跑這麽遠,馬場周圍雖有圍欄,四周野獸也早已驅逐,可保不準草地裏有什麽蛇蟲蟻獸。」


    「可這邊寬闊,不走走,剛剛肯定要發脾氣了。」


    「那便發。」男人不以為意。


    連梨笑一下,樂了,「沖您發啊?」


    崔厲挑高眉,垂眸無聲看她。連梨眨眨眼睛,慢慢的心間忽然一熱,他這樣看她的眼神……卻似在說,也不是不行。


    她抿了抿唇,不知不覺笑了。踮腳,挽住他脖子親一下,眼睛莞爾。崔厲摟住她腰,也親她一下,接著便這麽一直摟著她不放,兩人悠悠閑閑往迴走。


    ……


    是夜,將近三更尾聲,應恂突然看到陛下從寢帳裏出來,還示意他過去。


    應恂眨了眨眼睛,跟上去。


    心中卻想了一迴,他還以為這個時辰陛下已經睡了呢,從迴來起,陛下在連姑娘後麵洗漱過,便一直待在寢帳裏沒再出來過,偶爾他還隱隱約約能聽到幾聲連姑娘笑的清越的聲音。


    到有些意外陛下這個時辰還會出來,這個時辰連姑娘應該是睡下了罷?陛下沒睡?


    想不透,應恂便也不想,隻靜靜跟著。


    「可以收網了,你叫人去提醒一聲。」崔厲到了帳裏,麵無表情說著。


    應恂張了張嘴,「……您不是說過兩日再……」


    崔厲淡淡,「不差這兩日,這些日子該出動的都出動過了,你著人去辦。」


    應恂便點頭道是。


    他下去吩咐,走到一半,鬼使神差迴了下頭,便見陛下腳步走得很輕,甚至撩寢帳的動作也很輕,身形進了寢帳之中。


    他斂了斂神,心中約摸明白其中多多少少有幾分連姑娘的原因。今夜江虔惹錯了人,所以原本還有幾日的舒坦日子,沒了。


    笑笑,命人暗中著手。他記得李邂一直對江虔不滿,且這些年來還真讓他找到不少好東西,甚至有些還是陛下近來從他的跟腳摸著往下查,才知江虔竟在先帝時期膽大包天幹過那麽些事。


    八月十六。


    李邂一紙陳書,在崔厲跟前告發江虔。


    「陛下,臣要揭發吏部侍郎江虔!」


    「六年前,他糾結梟私,是害死王同知的罪魁禍首!」


    崔厲平淡看他,「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王同知,王建山,牽扯的是六年前的梟私大案。那一場案中他是因為護朝廷官鹽而死,父皇聞之震怒,命府郡之人全力緝拿賊首,可他們早早得到消息逃了,直至之後江虔一次契機,捉拿了匪賊,以匪賊項上人頭獻與先皇,也是有這次功績,他登上了吏部的右侍郎。


    李邂眼神堅定,「臣絕無虛言!」


    「嗯。」崔厲淡淡,而後他看向一護衛,「去叫江虔來。還有陳忤瑾,大理寺的,都察院的,都叫過來。」


    「是,陛下。」


    不出一刻鍾,所有人到齊。


    而江虔,在李邂又一次說要揭發他當年勾結梟私謀害朝廷命官的事時,臉色變了一變。眼中瞳孔也劇烈的縮了縮,牙齒不自覺咬緊了,李邂他怎麽會知道當年的事?!當年所有尾巴明明他都已經清理幹淨了的……


    「江愛卿,李愛卿所說,你可認?」


    江虔自然不認,他掀袍跪下,聲音義凜,「陛下,臣這是被人構陷了!」


    李邂諷刺一笑,「你冤枉個屁!王兄才是冤枉!本以為是賊匪橫禍,卻沒料到竟是官匪勾結!」


    「他們劫走得那些官鹽,最後是由你幫著私下送出去分出去的罷!」


    江虔冷冷瞪他,「你血口噴人。」


    李邂都想呸呸兩聲唾他幾口。


    臉皮是真厚啊,還敢說他是血口噴人?沒有證據,他敢把事情告到陛下跟前?


    從四年前被他殺出奪了吏部右侍郎這個位置,他就一直在暗中注意他,就等著揪他把柄!這些年江家大大小小的雜事,他掌握了不少,可那些都不行,不足以扳倒他讓他傷筋動骨。


    是直到一年前夏五月的時候,他才真正找到甚至可以說讓他斬首抄家的一件事。江虔以為他已經把屁股擦幹淨了,可他也不想想他勾結的是什麽人?對方可能不留證據,也真的就輕易被他全清剿幹淨了?


    嗬嗬,李邂冷笑,他從懷中一拿,拿出幾張證據,「陛下,臣絕沒有冤枉江侍郎,若非有證據,臣豈敢空口胡說?這些便是江侍郎曾經在地方助賊首過府縣,消私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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